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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七公子

瑞王府,密室。

時近子時。

安錦書陪劉玦吃完火鍋,又哄劉玦睡下,這才來看望被關了一天的“老相識”。

“蘇掌柜,別來無恙。”安錦書面帶笑意,目光清涼如水。

“多謝瑞王殿下記掛,不知殿下把草民扣在這里,意欲何為?”蘇方亭一雙幽黑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安錦書,此刻雖然被反綁著雙手,卻不見絲毫緊張局促,“莫不是殿下后悔將妾室賣于在下,如若這樣,在下把古姬歸還給王爺便是。”

說著,蘇方亭看了一眼旁邊同樣被反綁著手的古遺音。

安錦書看了一眼古遺音,便又把目光放在蘇方亭身上。

“本王有王妃一個就夠了,至于她,方掌柜自己留著享用就好。”聲音同樣清涼,不見一絲波瀾。

“這……草民就不懂了,王爺為何有今日之舉?”

安錦書負手而立,輕輕踱著步子來到書架前,半晌,從書架上抽出一卷簡帛,語氣淡淡不帶一絲溫度,說道:“這是本王查到的關于雀樓的資料,你要不要看一看?”

蘇方亭心下一驚,他知道安錦書不會無的放矢,但卻不知道安錦書已經掌握了多少雀樓的資料。

見蘇方亭不回話,安錦書也不生氣,繼續說道:“有些事情,本王也沒有查清楚,不過可以猜一猜,雀樓有一處掌握情報的部門叫做桃夭門,王妃便是門主。”

蘇方亭心下雖驚,面上卻能把持住強作鎮定,而古遺音卻瞪大雙眼,對安錦書的話震驚至極,一時間倒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桃夭門門下有五位尊使,受門主直接管理,以前的羽兒便是五使之一的羽使,當然,現在的商兒大約就是商使。本王在人市上第一眼看到商兒,便知道她肯定是桃夭門的人,知道為什么嗎?”安錦書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不是冷笑,卻也不帶任何溫度。

蘇方亭定定看著安錦書,沒有任何表情。

“她和羽兒雖然性格不同,但氣質太像,同樣的,本王前不久暫住公主府,發現公主府的宮兒也帶有這種氣質,大約——就是宮使了吧。”

全中!蘇方亭手心有些微汗。

這個傳說中無權無勢清冷高貴的王爺,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宮使、商使、羽使,這名字是按照音律起的吧?還有兩位尊使,應該就是角使和徵使,本王說的對嗎?”安錦書雖是這樣問著,眼底卻一絲疑問也沒有。

他很確定!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安錦書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些許品評,“子衿綢緞莊和桃夭門的名字就是這么來的吧?”

安錦書轉過身來看著蘇方亭,目光中帶著洞察一切的了然,仿佛沒有任何事能瞞過他的雙眼,蘇方亭心里暗叫不妙,照這樣看來,安錦書一定是還知道了些什么,果然又聽安錦書不急不緩的說道:“本王留意了一下,京城中以命名的商鋪還有四家,鹿鳴茶苑、采薇布莊、伐檀客棧、七月歌坊,蘇掌柜,本王可有遺漏?”

蘇方亭半未說話,反倒是古遺音說道:“王爺既然已經知曉,為何不采取行動呢?”

聲音依舊婉轉動聽。

“本王已經采取行動了。”安錦書嘴角帶笑看了一眼古遺音,轉過頭來又看著蘇方亭。

“王爺所采取的行動,難道就是將草民抓起來?”蘇方亭聲音沉穩,不見一絲慌亂,如果不是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珠,安錦書倒真以為是自己猜錯了。

“不然呢?難道把王妃抓起來?”

“我等對江山社稷并無不軌之心。”

“本王知道,否則你還有命在這里說話?”

“既然這樣,王爺今日所舉是所意?”

“當然是為了王妃。”

“在下不解,還望王爺明示。”

安錦書背過身去并不回答,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說道:“若想把一只羽翼豐滿的鳳凰留在身邊,只能折去她的羽翼。”

顯然,那只羽翼豐滿的便是劉玦,而她的羽翼,就是雀樓,就是桃夭門。

“王爺這樣做,是要把王妃囚在身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王妃開不開心?”

“不開心?本王有的是方法哄她開心,但是如果繼續任由她做一只鳳凰,遲早會飛走。”安錦書眼中閃過一絲狠絕。

查到的事情得到了證實,安錦書也不再逗留,離開前扔下一句:“明日,本王會送你們和羽使團聚。”

蘇方亭大吃一驚,想不到遍尋不著的羽使竟然是被安錦書關了起來,看來,安錦書對此事籌謀已久,然而最令人不安的,卻是他以“玦門主夫君”的身份首先被雀樓排除在了敵人之外,失了防范之心,而他卻可大肆抓捕雀樓中人。

這,就是所謂“燈下黑”。

良久,看著安錦書消失的方向,古遺音悠悠輕嘆一聲,說道:“原來琴苑一直報復錯了對象。”

“什么?”

“原來王妃才是桃夭門門主,我們一直以為瑞王才是,所以一直都是在針對瑞王行事。”

蘇方亭疑惑的轉過臉,只聽古遺音繼續說道:“翼幽山莊被查抄前,丟了一本琴譜,我們認定是雀樓所為,后來這本琴譜出現在劉舍手中,瑞王有意誤導我們這本琴譜是他贈與王妃,王妃又贈與了劉舍,所以我們一直以為瑞王才是雀樓中人,之后的種種行動都是針對瑞王而為。”

顯然,瑞王是為了保護王妃,轉移了琴苑的報復目標。

想到這,古遺音竟然對劉玦隱隱生出羨慕之心來。

安錦書梳洗完畢回到臥房,劉玦已經熟睡,商使進來欲為安錦書更衣,安錦書擺手讓其下去,自己則小心翼翼脫下外衣,生怕弄出聲響吵醒劉玦。

囁手囁腳來到床邊,掀開錦被,剛躺進被窩,劉玦便下意識的粘了上來,安錦書不自覺的笑了笑,單手摟過劉玦,腰跡傳來陣陣溫暖,是劉玦小腹貼了過來,隔著衣物,感受到劉玦微微凸起的小腹,安錦書嘴邊的笑意更大了些,這頓火鍋劉玦甚至比自己吃得還多,竟然把小腹吃得圓滾滾的。

什么時候,這腹部的凸起,不是因為晚膳吃多了,而是因為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呢?

一月后已是初冬,天氣越發冷了,劉玦早在屋內生了暖爐,無事也不外出,這倒如了安錦書的意,干脆自己也把公務帶到臥房處理,兩人朝夕相對卻也有說不完的話。

滿月院的溫瑩得了風寒,劉玦知道后命醫匠仔細瞧了,拿了藥,又命管家多往滿月院送些銀炭過冬,溫瑩病好后帶了很多糕點前來謝恩,劉玦便每日吃著糕點與安錦書膩在一處,這幾日照鏡子竟然發現臉圓了一圈,以前劉玦過于羸弱,如今胖了一些倒又美了三分。

子衿綢緞莊被端,雀樓一些消息傳遞便通過伐檀客棧中轉,要說這伐檀客棧在京城也有些年頭了,來往京城的客商,但凡有頭有臉的,大多入住伐檀客棧,不僅是因為這里位處中心地帶交通便利,而是雖身置鬧市,房間內卻清靜得很,近兩年客棧又翻新過一次,天字號房全部“升級”為套房,臥房與前廳完全分開并用帷幕進行遮擋,房間內以花草、各式繡品加以點綴,才剛入冬,房內便點起了暖爐,伴著檀香繚繞,竟然讓人生出些許睡意。

游情便斜靠在窗邊的榻上,以手支額,昏昏欲睡,旁邊幾案邊坐著兩位年輕公子正在飲茶,一人身著青布長衫,氣質卻是出眾,眉眼間隱隱帶著睥睨世人的高貴,另一人則一身白衣,通身透著一股子儒雅勁兒,此刻品著香茶,透過繚繞檀香,目光中竟然有無限溫柔。

用劉玦的話講,就是“自帶溫柔氣場”。

此人,正是絲衣門門主——裴宣。

而青衣男人,正是雀樓樓主七公子。

兩人入京也有一些時日,劉玦被安錦書看管得緊,一直無法脫身相見,今日逢大朝會,安錦書上朝未歸,劉玦這才得空前來,一進房門,便聽到游情嫌棄的聲音:誒,我說玦兒,你家王爺這是把你當豬養啊,才幾月未見,你怎么胖了這么一大圈?”

七公子忍俊不禁,說道:“玦兒本就傾國之姿,只是太瘦了些,這胖了一分,愈發美了。”

“學學,什么叫說話的藝術!”劉玦白了游情一眼,慢條斯理的坐到七公子旁邊,轉過頭對裴宣說道,“宣哥哥,蘇掌柜也一直沒有跟你聯系么?”

這一月來劉玦一直派人查探蘇方亭的消息,卻一直未查到任何蹤跡,跟羽使一樣,人間蒸發了。

“沒有。”裴宣搖了搖頭,眼中溫柔依舊。

“我本以為蘇掌柜是因為宮斗被殃及,所以并未深查些事,可是昨日宮使查到,原來楚美人來取衣物那天,邊默的夫人也在場,當時她隨身的婢女還接觸過楚美人的衣物,我這才想到這件事遠不僅是宮斗如此簡單,很有可能是琴苑專門籌劃的。”說起這事劉玦便懊惱不已,只怪自己過于沉醉在安錦書的“溫柔鄉”里,嗅覺竟然變得這么遲鈍,琴苑這時只怕是大牙笑掉了一地。

“玦兒莫要懊惱,雀樓與琴苑遲早是要分個勝負的,來日方長,急什么。”七公子倒是氣定神閑波瀾不驚。

“遲早?”游情聽出七公子話中的弦外之音,轱轆一下從榻下翻下來,嗖的一聲便坐在了七公子的身側,問道,“什么遲早?”

裴宣和劉玦也是一臉疑惑。

“我之所以建立雀樓,便是想著有一日與琴苑相抗衡。”

劉玦臉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與游情對視一眼,不明白七公子在說什么。

“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跟你們說清楚了。”七公子并不理會面前幾張吃驚的臉,淡定的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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