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蠻囚之傷
- 笛聲起
- 貓三少
- 3716字
- 2020-10-24 00:13:35
演武場內,觀眾席上七嘴八舌,一時好似炸開了鍋。眾人議論紛紛,不停的猜測著毛頭小子的來歷。
金老板趁著眾人不注意,跑到了鐵籠的另一側,幾個壯漢正在忙碌著。“你們幾個蠢貨,忙什么呢?下一場準備的怎么樣了??”
那幾位壯漢看見金老板焦灼的樣子,連忙過來一人解釋。
“回金老板,誰能想到那小娃娃這么厲害,我們正打算看好戲呢,誰知那野豬就死了!”
“看看看,看你個頭啊!下一場要是再不準備好,你們幾個親自上去送死!”
“金金金…金老板息怒,依我看新抓來的那個妖怪怎么樣?正好不太聽話,那力氣,子符都貼不上!”
“嘿嘿嘿…也好,這種不受管教的殺人狂魔才有的看!”
安排完畢,金老板緊忙又跑回到觀眾席,看著越吵越烈的眾人,他連忙敲鑼制止。
“咣!嘿嘿嘿…大家安靜,安靜!剛剛那場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誰知道那野豬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這么多場下來,累死也并不奇怪。不過,為了補償大家,接下來這場,有請……蠻囚!!”
咣~!銅鑼聲再起想起,對面的鐵門之中傳來了猛獸般的吼叫,一時間讓眾人嚇破了膽。
“蠻囚?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我想起來了!這蠻囚不正是當年被稱為殺人狂魔的妖怪!”
說道殺人狂魔,眾人連忙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身影。
要說這蠻囚,他本是荒山中的一介牛妖,平日在深山中修煉,不問人間世事。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生活在那片森林……
北國之疆有大國,大國名為:清臺。清臺與云國相依,似猛虎含珠之般,將云國鎖于孤土。
云國三面皆是清臺,唯有一面,乃是鋪天卷地的黃沙……
這清臺之大,好比三個云國的國土,就是這般強大的國家之中,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故事。
“來人……派人前去打探,前方的深山之中,樹木碩大,想必走獸居多!”
“陛下!萬萬不可,那邊山路嚴峻,野獸方可不談,若有妖族……”
“你這混賬,竟敢攔我?我有大國師輔佐,還怕那區區妖怪?美人,你說對不對啊?”
“對對對~!可不是嘛。大國師乃是道門之人,降妖伏虎更是手到擒來,所有人往前走…我要看看那邊的風景。”
那森林之中,三十二人抬著一張金邊鸞鳳床,艱難的行走。他們不敢亂晃一下,也不敢稍有分心,若是倒了,便就地正法。
金邊鸞鳳床后,有位身強體壯之人,此人身穿墨袍,手持雙斧,騎在一匹黑馬之上。而他,便是皇上口中的大國師。
“吼!”一陣句吼之聲貫徹了整個森林,嚇得那位皇上險些從床上掉下。“什么聲音?國師,快快上前打探!”
“遵旨!”說罷,那位大國師將雙斧騰空一扔,從馬上躍下,腳踏雙斧便飛向前方的森林之中。
“哈哈哈……我這大國師果真有些本事!”
“是呀是呀,國師果然厲害!臣妾要抱抱~!”
“哐~!”一陣巨大的響聲從前方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慘叫聲!“啊~!!”
“嗯?前方什么狀況,爾等,快去查看!”說罷,一位小兵從后方跑來,向前方的森林沖去。正要上前,那片黑暗之中,突然沖出一個人影,便是蠻囚!
蠻囚之高大,宛若巨人一般,他從森林之中探出半個身子,就已有數米之高。他的頭上,一道斧傷,劈砍在頭頂,血流不止。右手上,一對斧子乃是那大國師的法寶,斧頭被血水所洗,滴答滴答——
再看那蠻囚的左手,險些將那位皇上嚇暈過去,那半個身子已被啃為枯骨,只剩下半個腦袋還在流淌著紅白……
一只眼睛死前未閉,正在無神的盯著他……
“啊~~啊~!來人!快給我上!”那位陛下顫抖著這聲音,也不管一旁的妃子,他爬上旁邊的黑馬,便向人群之后沖去!
“陛下!臣妾還沒上馬呢……”她撕心裂肺的喊著,可絕望充滿了腦海,那位皇上早已沒了影子……
咔嚓—咔嚓—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正在與牙齒磨合作響,絕望的慘叫回蕩在這深山老林。
那天,森林是紅色的……
“閃開!快給寡人閃開!不然我殺了你……”他一直在逃,直到回到了宮殿內嶄新的金邊鸞鳳床上,他才停下。
“啊呼……呼!”他坐在床上,又想到剛剛的一幕幕,想到那位被咬掉頭的愛妃。
“來人!快來人!”
“怎么了陛下?”
“來人……竟然讓朕如此狼狽,城中的百姓如何看我!集合三千精兵,討伐!!”
數日后……
“哈哈哈……朕損失了萬人,不還是把你抓住了?你這怪物可好啊,吃了朕一座城!!不過也好……這樣就不會有人記得朕狼狽的樣子了。”
再后來,這蠻囚便成為了這位皇上的噩夢,不僅砸爛了牢房,還吃了所有的囚犯。
這位皇上愕然了,莫非沒有人能治得了他?他去道門求援,可道門的各位名門世家,卻不愿理睬,畢竟那北國,乃是“沙皇”的地盤。
東西二帝,南北二皇,這沙皇乃是暮云世家的暮云飛沙。名門的霸者,可沒有那個世家敢去得罪這般人物。
他想去求暮云飛沙,可哪里丟的下臉面?而過交戰數年,放眼整個北國地區,若不是暮云飛沙,恐怕北國皆是清臺的土地。
轉眼間這件事便在人間傳開了,不過正巧這時,一個人出現了,他二人的形式風格,頗為相像。只要這位皇上肯花重金,他們就弄走這個“野蠻的囚徒”。
那皇上哈哈大笑,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還是問題嗎?他覺得自己這筆交易賺了,賺了個心安理得。
而另一個人,便是遠道而來的金老板,賺得重金不說,還撈到個“蠻囚”這樣的寶貝。
天機閣地下的演武場,鐵籠的鐵門打開,蠻囚被趕入了鐵籠。
“吼~!”一聲句吼,將所有都嚇破了膽,依稀能聞到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
蘇錦年抬頭看去,那數十米高的怪物,渾身沾滿了凝結的血。額頭上最大的斧傷已經凝結成痂,仔細看去,這斧上之深,傷之其骨。
再看這蠻囚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計其數,很難相信這怪物之前到底經歷了什么。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那吼叫好似化作一句話,傳入蘇錦年的耳朵里。“你說什么?”
“殺了我啊!求求你殺了我啊!!”這次蘇錦年確信,他沒有聽錯,而聲音的來源,便是那蠻囚。
“為……為什么??”蘇錦年不解,他并未思考為何能聽懂妖族的講話,反而更想知道蠻囚為何一心求死。
觀眾席上,屠蘇黑所雙目緊閉,搖晃著腦袋。“哎……太慘了。”
看著蘇錦年應著蠻囚的吼叫聲說話,金老板一時皺起眉頭。“奇了怪了……這蠻囚抓來之后像瘋子一般見誰殺誰,怎么還不動手?”
也許尋常人只能聽著這吼叫感到聞風喪膽,但蘇錦年聽出了別樣的聲音。那是哀嚎…悲傷,絕望,求死的哀嚎。
看著蠻囚久久不站,而蘇錦年的一臉同情,金老板坐不住了。“怎么還不打?來人,把那對斧子給我扔上去!!”
未過多時,兩個人抬著沾滿血的巨斧走向鐵籠,他們用力一扔,將斧子扔到蠻囚的腳下。“吼!!”
看見那對斧子,蠻囚的吼叫聲更加激烈,而這邊,蘇錦年好像也猜到了什么……
蠻囚將雙手伸向那對斧子,金老板在臺下拍手叫好,沒有人注意,蠻囚的眼里越發濕潤。
“哎…可憐啊。”蘇錦年握緊手中鐵槍,雙目注視著面前的蠻囚,游蛇之術蓄勢待發。
遠處,蠻囚撿起地上的雙斧,隨著一聲吼叫,他雙腳一塌,轟的一聲,整個演武場的大廳都感到地動山搖!
撿起那對巨斧,蠻囚好像發狂一般,他拎著斧子,瘋了一般向蘇錦年沖來。
“殺了我!!”
這一次,蘇錦年踏步向前,迎面而上,提起鋼槍便向蠻囚沖去。“叮!”鐵槍撞到了雙斧上,一道圓形氣波向外擴散開來,吹散場地的塵埃。
而這時,蘇錦年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鋼槍上的裂紋愈演愈多,咔嚓一聲,竟然碎了!
不妙,這次可真的玩大了!裝逼裝一半,槍碎了?蘇錦年想要逃走,可面前,蠻囚正在他的面前,雙手握著一對血斧。
還未等蘇錦年過多的思考,面前的蠻囚雙手合為一斧,迎面砍下!!
忽然之間,一陣飛沙卷著黑霧,遮擋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咣!”不知是什么東西擋住了那把斧子,蘇錦年隱約聽見耳邊有個聲音在說:“用這把,他配得上死于此槍之下。”
呼—風停了,殺落了,黑霧也散了。蘇錦年看著手中的東西,他倍感熟悉,這是屠蘇黑所送給他的烏木槍……
鐵籠之內,蘇錦年看著手中的黑紋烏木槍,陷入了沉思。想那日,他逃亡心切,將此物丟在了龍潭洞穴內,想不到那條蠢蛇居然給他送來了。
不過送來也好,我再也不會把他弄丟了……
高空之上,天機算皺起眉頭,呢喃自語。“不對啊,這鐵籠四面緊鎖,這黑槍在哪來的?莫非憑空祭煉?可是這小子連靈氣都不會駕馭,怎么會祭煉法寶??真讓人猜不透啊。”
“他們不懂你,但我懂。小爺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本意不惡。殺人無數,注定一死難逃,我今日以此槍殺你,你可愿悔過?”
聽到這般話,那蠻囚忽然不動了,他將那沾滿血的雙斧扔在地上,只身跪下。“吼……殺了我。”
蘇錦年清楚,蠻囚渾身上下的血,只有那斧子和額頭上是妖血,其余皆為人血。但是,那斧子上和額頭上,不是同一只妖……
回到那日,森林之后的地方。
“吼~!看到沒,你們那吼叫也配稱得上吼?爸爸這才是真正的吼!”
“啊嗚~!啊嗚~”“啊嗚嗚嗚~~!”
山泉之旁,一家四口本是其樂融融,那斧子突然飛來,斬碎了他的夢……
眨眼之間,其中的一個小娃娃被砍成兩半,濺了另一個小娃娃一身血。那斧子并未停止, 另一個斧子飛來……
母愛,偉大而無私……
“不!”哀嚎聲悲鳴,一切都晚了,她抱著那幼小的她,死在了他的懷里。
“哼…幾只小妖而已,也配我這大國師親自出手。不過,殺了也好,回去討個賞金。”
“咔嚓……咔嚓……咔嚓。”他含淚咬碎了三顆妖丹,大國師將斧子一甩,砍到了他的頭上,也送了自己命……
你沒錯,錯就錯在,我生在了那片森林……
天機閣的演武場內,蘇錦年一步踏上前去,盤龍槍出,一槍封喉。
血……是紅色的,和那日的森林一樣。
“爸爸~!啊嗚~!”
“爸爸你快點追上來~!我和哥哥先去找媽媽啦~!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