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遺憾和錯過從沒有重頭再來
- 攻略系統的第九十九天
- 澄澄是阿澄
- 2395字
- 2020-12-09 09:39:00
胡蝶回家前,把心愛的吉他托付給了何微微。她天天抱著一把吉他招搖過市,穿過半個城市到老馬的畫室學畫。
畫室是間小院子,緊靠著澧河,院里草木蔥郁,頗有意境。何微微抬腿搭上石凳,吉他聲驟起,院外樹上幾只老鴰呱呱飛遠了。
“你個死孩子,快給我進來,”老馬長手一夠把她夠了進去,“出門別說是我學生……”
“老馬你這就不地道了,話說雖不能至,心向往之,”何微微拍開老馬的手,“哎不對,我彈得不是挺好的嗎?”
老馬一臉嫌棄不吭聲,“真的不好?”何微微翻了翻眼,“我去找師娘探討一下她給你洗腳的事。”
“你彈得挺好的,比學院的人都好。”老馬氣哼哼走了。
“噗哈哈哈,”一陣爆笑聲從畫架后傳來,何微微一個金雞獨立,“何方妖怪?”
一個男生扶著腰站起來,“哈哈,哈哈,”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男生一身白色衣裳,及肩長發披在身后,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微微師妹,我是白梓韜,你真可愛。”白梓韜伸出了手,皮膚白皙,指節分明。
白梓韜,澧河藝術學院有名的才子。畢業后留校當創作員,后來被知名畫家相中,到廣州美院免費讀研。沒想到也是老馬的學生。據說他的畫很值錢。
“啊哈,是白師兄啊,久仰久仰。”何微微的手在衛衣前襟擦了擦,徑直坐到畫架前。
白梓韜:“……”
快中午了,老馬沒回來,何微微的肚子先響了起來。“微微師妹,吃飯了。”白梓韜站在畫架前,一手插兜,還是有點帥的。
白梓韜點了一大份熟牛肉,一人一碗燴面。看著大口吃肉,大口喝可樂的微微,白梓韜無端想起景陽岡上打虎的武松來。
沒幾天,倆人就混熟了。今天去河里釣小龍蝦,明天去地里扒紅薯。何微微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好好畫畫的豪言壯語。
“哎,老白,你說你一個大才子,”何微微靠在樹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怎么也要跟著老馬學畫?”
白梓韜手里的排筆頓了下,樹木蓊郁,樹下的少女輕靈不羈。“老白?”
“這樣吧,”白梓韜收了筆,提著小水桶去河里打水,“晚上一起吃飯,我告訴你。”
“哦,”天上的云聚了又散,何微微答得心不在焉,沒留意白梓韜唇邊溢出的笑。
晚上吃過飯后,倆人沿著街走了三里地,白梓韜在一個不起眼的門臉前停下,“這是哪里?”何微微從沒來過種地方。
“錄像廳啊,快進來。”
何微微家是農村的,雖生性跳脫,但還是個沒去過錄像廳的單純姑娘。在她印象里,進錄像廳的都不是好孩子。
燈光昏暗,幕布上正放著愛情片,卡座里坐了不少人。何微微被拉進去坐下,煙味嗆得她有點反胃。
看了沒一會兒,何微微鼻子一片濕潤。不好,又流鼻血了。她彎著腰去找水洗,白梓韜跟了過去,細心地把紙巾遞給他。
后來,何微微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白梓韜把她的手托在掌心親了下,她僵了一下,臉騰地燒了起來,閉著眼睛裝睡。
不知道手上有沒有弄上鼻血。不會有味道吧。
第二天在畫室碰上,白梓韜抬起手要喊她,何微微一愣,冷著臉沒理他。她還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白梓韜的笑僵在臉上。
很快中午了,“微微,吃飯了。”白梓韜又來喊她,何微微正在沙發上補覺。
聞言扭了下頭,假裝沒聽見。她從沒被男生親過,這可怎么辦。
第二天一大早,何微微就跑到畫室,想找白梓韜解釋一下。
“梓韜,昨天的錄像真好看,我們今天還去吧?”系花韓冰正仰頭看著白梓韜,唇角含笑眼睛里汪著水光。
何微微向白梓韜看去,他只低頭看著韓冰,眼神專注而溫和,“好啊,今天還帶你去。”
他看都沒看何微微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從那天起,兩人一起出雙入對。何微微和他們迎面撞上,白梓韜也仿若不認識她似的,仰頭而過,目不斜視,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何微微也有點疑惑,那個輕輕托起她的手,低頭吻下去的男孩子,難道是夢中的嗎?
假期很快過完了,胡蝶也從家里返校,給她帶了很多好吃的。何微微卻提不起一點精神,她常常在學校碰見他們,餐廳,操場,階梯教室,琴房,荷塘,好像哪里都有他們。
何微微有心去問問白梓韜,可是兩人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她以什么身份,去問他?她以什么立場,去問他?
何微微日漸沉默,胡蝶很不適應。“微微,微微你怎么了?我發現你好像沉默了很多啊?此時,胡蝶正沉溺在和男友明宇的愛情里,但還分心關心何微微。
“沒有,我只是發現你談戀愛后,我孤單了很多。”何微微鼻子酸酸的,揮著手趕走胡蝶。
既然,是自己會錯了意,就算了吧。生性開朗的她低沉了一段,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后。
時光如梭。
何微微和胡蝶也畢業了,倆人被分到老家的城市當老師。結婚,生子。似乎一眨眼,人就到了中年。
“微微!今年三十周年慶,老馬讓我們早點去幫忙。”胡蝶當年沒有嫁給明宇,兩人畢業就分手了。
胡蝶后來相親嫁人,這么多年被老公寵得厲害,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倒是何微微越發穩重,內斂,理智,胡蝶每次都嘖嘖稱奇。
兩人風風火火趕到學校。多年不見,記憶中英俊挺拔的老馬也花白了頭發,老態盡顯。“老馬!”何微微眼眶一熱撲了過去。
嚇得老馬一個踉蹌,“你這孩子,怎么了?多年不見,倒是學會哭了?”
何微微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佯怒道,“哼!”眼睛看向別處。
這一看,卻錯不開眼了。白梓韜一身深色西服站在遠處,定定地看著她。何微微一愣,這人,怎么搞得像我拋棄了他一樣?
倆人一起到操場散步。
“微微,這么多年,我想想問問你。”白梓韜的聲音從身旁響起來,他的聲線低沉,溫和動聽。
“當年,你到底為什么,”他頓了一下,“不喜歡我?”
“???”何微微一臉懵,還有這樣倒咬一口的?
“不是你不喜歡我嗎?我去找你,你已經和校花出雙入對了。”何微微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氣。多年過去,對于白梓韜,她還是有點耿耿于懷。
“什么?你說,你喜歡我?”狂喜,震驚同時涌在臉上,眼前西服筆挺的男人不再沉穩,就像一個毛頭小伙子。
“那你,那你怎么不告訴我?”
“你天天和校花一起,我沒有機會開口。”何微微輕笑一聲,吐出一口氣,忽然就釋然了。
“我,我,”他我了半天,卻沒有再說下去。
兩人無聲地走在夜晚的操場,漸漸隱于夜色。
“聽說明天你要代表優秀畢業生發言,恭喜你!”
“你也挺好啊。”他無聲地笑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