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頭見陸清風竟拿手機鏈上的破瑪瑙珠子弄了個偷梁換柱,不覺也嘿嘿樂起來,“你小子花花腸子還挺多!”
陸清風沒心思貧嘴,有點擔心的指著躺在不遠處的火狐貍,“那個要咋辦?”
“咱事兒也別做的太絕戶嘍,這只狐貍就算不殺它估計也活不過今晚。事已至此,咱爺倆之間的緣分也該盡了。雖然這事因你而起,但看在你這幾天請客吃飯,今天又幫了我一把的份上,我就交了你這個朋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后會有期吧!”魏老頭說完朝著陸清風一個擺手,走了兩步,想想又突然停了下來,“等那顆赤玉掉出來了,你就暫時先放在張老道那里吧。”說完,轉身就要朝山下走去。
眼看著魏老頭要走,陸清風這才緩過神來,再看看旁邊的墳地、漆黑的林子,只覺得頭皮發炸,背脊竄過一陣寒意。也顧不上許多,陸清風抬腳就去追魏老頭,“死老頭,你等會兒我會掉快肉咋的,要分道揚鑣也等先一起下了山回去再說!”
誰知這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的,陸清風不過剛急急跑了兩步,腳下就一個不穩,一下被剛才折斷的一大塊墓碑殘骸結結實實的直接絆飛了出去。摔一下本無所謂,但好死不死的借著下坡的慣性沖力,他竟然眼看著自己就要撞向走在前面毫無準備的魏老頭。
“魏老頭,小心!”陸清風一聲嚎。這要是就這么撞下去,估計今天魏老頭就算沒被火狐貍怎么樣,倒要被自己給白白撞丟半條命,那可就成了后會無期了!
魏老頭聽見喊聲借著月光回頭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本該躺在地上彌留的火狐貍不知為何突然周身像團火般猛烈的燃燒起來,整條身體漂浮在空中,只須臾功夫,竟似一支燃著烈焰的利劍般向老魏頭激射過來!
此時的老魏頭已經沒有任何躲閃的可能,整個人定了定神,牙根一咬,眼睛一閉,竟然準備生生接了這一下。電光火石間,陸清風卻一下子整個人瞬間飛撲而至,直接把魏老頭往一邊撲了個大跟頭,而火狐貍化成的那道火焰卻也在這時射到,不偏不倚,好死不死的正好直接全部招呼到了飛撲而至的陸清風身上!
腹中頓時一陣颶風過境般的翻江倒海,陸清風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只覺喉頭一陣腥氣上涌,噴了一口黑血,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魏老頭見此變故,心內大駭,也顧不得擦擦剛才摔的滿臉血,趕緊上前一探陸清風的鼻息——還好,沒斷氣。再搭上他的脈門,只覺脈象虛浮微弱,如滑珠滾過,時斷時續。再顧不得多想,魏老頭用極快的速度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神行符’貼在了自己腿上,背起陸清風就朝著靈境觀的方向跑去。
不過片刻功夫,魏老頭已背著陸清風來到了靈境觀的門前,竟比他們去時所用的時間少了將近三分之二。也顧不得喘口氣,魏老頭一腳踹開山門,邊向西廂房沖邊大咧咧喊起來,“張老道,快點給我出來,晚了就要出人命了!”魏老頭小心的將陸清風放在西廂房里間炕上,轉身給聞訊趕來的張老道讓了個地方。
“這毛小子怎么回事?”張老道連外衫都沒穿好,就緊忙湊上前來,一邊給陸清風搭脈,一邊疑惑的詢問到。
“哎!被那畜生傷的!”魏老頭很是懊惱的嘆了口氣,“本來伏魔乾坤陣已經將那妖孽打的快斷氣了,我一時心軟想著就這么讓她自生自滅得了,所以也沒走心,誰知道那畜生突然整個燒的跟個火葫蘆似的奔著我后背就直接射了過來……也多虧了這小子,大著膽子的竟然撞開我,自己生生受了這一下,之后吐了一口黑血就變成了現在這付模樣。”
張老道聽完,眉頭不覺緊緊擰了起來,又仔細探了探他的脈門與身上的‘鳩尾’、‘氣海’、‘關元’等幾處大穴,略帶憂慮的開口道:“這毛小子的情形不容樂觀啊,要是再晚個一時半刻,估計這小子沒到這兒就已經掛了。不過我看他身體的情形也甚是奇怪,雖像是必死之局,但似乎又有些極強的氣息在他體內躁動,帶動他周身的精血和氣脈四處沖擊……我一時也說不上來,看來尋常的辦法肯定行不通,現在也只能用那個試試了……”
張老道起身回到自己屋里,不一會兒拿回兩樣東西——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烏木盒子和一大塊看上去破舊不堪的黃布,表面看起來甚是普通,但在布的四角上各有一個用已經干涸的血所畫出的有些奇怪的圖案,樣式看起來不像普通的符咒,倒像是某種浮雕中的獸類紋樣。
魏老頭看見這兩樣東西,臉上神色一動,“之前就聽你提起過幾次,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見你用這個,這小子肉身凡胎的能承受的住嗎?”
“算了,你就甭跟我打啞謎了,這小子可不普通吧?!”張老道沖著魏老頭露出個一切了然的笑,“普通人是感覺不到我那強烈的鎮封之氣的,更何況有實體化的強烈抵觸。還有,我剛才探了他的氣脈才確定,你今天拿來的那些平安符,也應該都是出自他之手。”
魏老頭猛然想起陸清風白天剛入道觀大殿時,嚷嚷著自己為啥敲他腦袋,之前還沒怎么在意,原來……想到這里,魏老頭不覺長嘆一聲,“懂得這些未必就過得好受。我原想趁著這小子還沒發覺,讓他趕緊回到正常的生活去,沒想到……不知道天生就有的這些能力,算是這小子的福澤還是禍患……”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這道理你應該知道,豈是你我便可以左右的。我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吧。”張老道拍了拍魏老頭的肩,“別再耽誤時間了,再晚恐怕有變,到那時沒準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