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底是什么樣的開始
- 長安詔:君本帝王
- 聊洛
- 2130字
- 2020-10-23 18:29:32
褚騰和柳嗣成來到攤子的時候,許茯苓已經開始忙了。
靈活翻舞的雙手,一下一個餛飩,所做餛飩皮薄,煮熟后有透明感。
柳嗣成點點頭,“這餛飩加之較濃的高湯,與別家不同,許丫頭用的是雞湯,餛飩又包得是一個皮薄餡兒足當,肉鮮,吃的多了也不覺著油膩,湯鮮美異常,佐料講究,配著醬油、陳醋、豌豆苗兒、上等紫菜、晶黃整齊的蝦米皮。入口鮮嫩,嘖嘖,那叫一個美味。”
褚騰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擺弄手里的文房四寶。
柳嗣成回過身,才發現這書生已經開始看自己以前的對聯,暗自笑了笑:“我是蹭著許丫頭的餛飩過來的,這吃多了,自然就精明了。”
褚騰點了點頭,“許姑娘的技藝倒是很精湛。柳先生,你幫我看下我的字。”
柳嗣成轉了轉眼珠,看了看這幅字,心里頓時驚了下。
自古就有說法,字如其人。
這褚騰的字,是看似柔弱內涵筋骨的。筆鋒有力。他究竟是何人?找到自己究竟是為何事?
還是真的自己這些年太敏感?
柳嗣成看看手里的字,“褚騰,你要是考狀元的話,字是可以了,就是不清楚文采。”
褚騰的眼睛里沒有波動,只是很淡然:“文采之事,要看平日積累,多些先生記掛。”
許茯苓忙完手里的活兒,柳嗣成已經不見了。褚騰坐在書桌前發愣。
“喂,”許茯苓跳過來,“昨天對不住了,說話大大咧咧的,你一介讀書人,應該不太習慣吧?對不起。”
褚騰感到很意外,“許姑娘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
許茯苓看著他平靜的眼眸里好像是有些意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搞砸了什么,“沒什么,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就想道歉來的,你不必介意的,習慣就好。”
褚騰看了眼許茯苓,垂下眼眸,“姑娘知道何時科舉嗎?”
許茯苓想了想:“記得是三月吧?這里離京城還有些路程,得好久呢。”
“先帝頒布新令,三年一屆科考。光是普通的鄉試就要許久,何況路程甚遠。褚某要在此呆上三月,賺得路費好上京去。”
許茯苓明白了。這是褚騰在提醒她。
爹爹和娘親去世之后,自己一人在外這樣久,早就知道這世上的冷暖是怎樣一回事。合乎冷暖,更是人心。柳秀才平日里插科打諢、玩笑都是護著她,就差自己恭恭敬敬叫聲“柳叔”了,剛來到這里,也是柳秀才照應自己。自己做餛飩,也會給他留碗。她跟褚騰,是不可能的事。
許茯苓想明白,就不再糾結。“褚騰,你如果想早日上京,這樣等人來是不行的。”
褚騰愣了下,“哦~那,那該怎樣?”
許茯苓笑了,“做生意都是一樣的,可以喊的。”
褚騰愣了愣,許茯苓看出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褚騰書生,你看著。”許茯苓站在大街上開始喊“瞧一瞧,看一看哈,新年快到了,大家給自個兒拿副對子吧,新年到福氣到,諸位換個新顏啊。喜歡收藏的,還可以提個扇面哈……”
路人見到是許茯苓喊話,都湊過來看。
旁邊賣首飾的阿巧也探出腦袋,好奇的看過來。
“這年輕人長得好俊俏。字也確實不錯哎!”
“看著年紀不大,字穩重有深度。”一位老者晃晃頭,“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許丫頭,你這一天大大咧咧的,以后持家還不錯。”
來來往往了不少人,觀看著這些字畫,許茯苓也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再看時,已經賣出去不少的字畫,許茯苓又嘮叨。
“阿巧,這柳秀才不會又回去喝酒了吧?”許茯苓唉聲嘆氣。
“茯苓,我也不知道。這柳秀才是出了名的愛喝酒,明年我也及笄了,我娘說是要托付鎮上的媒婆,為我謀個好親事。今天還要給娘親買藥,我就先回去了。”
許茯苓看著阿巧回去,又想起褚騰還沒有吃過東西。
開始著手準備餛飩。
等到褚騰放下筆的時候,就看到一雙如玉的手放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餛飩在桌上。
“也不知道你平時都吃什么,給柳秀才做餛飩做的習慣了,你在這兒也就給你做了一碗。”許茯苓拍拍手,“你也嘗嘗我的手藝吧。”
褚騰看了看,皺了皺眉:“就這一碗么?”
許茯苓點點頭,“褚騰書生,你就放心大膽地嘗唄。”
“許姑娘,恕在下不能。”
“褚騰,這整條街上,就你一個人叫我許姑娘,平日里,聽大家叫我慣了。你也跟阿巧一樣,叫我茯苓就好了。還有,你吃吧,一會兒就涼了,我回去給柳秀才弄點吃的。他估計又出去喝酒了。”
許茯苓搖搖頭,伸手拿來一個小勺。
褚騰接過,當他品嘗第一口時,就明白了柳嗣成的夸贊不是白來。
褚騰自問自己吃過好多的餛飩。這個女孩。他攥緊手里的勺子,抑制住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波動。三個月?看來行動要加快了。
拖累再久,變成后顧之憂,就會越來越緩慢。而這個許茯苓,也會很難回到自己的生活了。
柳嗣成離開字畫攤,到酒館就買了一壺燒酒,拿著搖搖晃晃地走,一會兒就到了個偏僻的巷子。
他身子突然站住,手一揮就招來了一只純白的信鴿。從信鴿的腳上抽出了一張薄薄的字條。他看了一眼,定下神,“原來是開始了嗎?真的開始了。”
他看完就把那張字條吞了下去,然后揮手讓鴿子飛走,自己拿起那壇酒,繼續走,邊走邊晃,還一邊喝酒。
走回大院的時候,許茯苓在窗戶里看到,“啊啊,”她沖出來,“柳秀才,你又喝酒了是不是?”
柳嗣成擺擺手,“許丫頭,我去睡了。”
“你不吃我煮的東西了?”許茯苓看他。
“傻丫頭,”柳嗣成摸摸許茯苓的頭,“沒事的。我想喝湯。”
許茯苓抹抹眼睛,“那我送到你屋里,柳叔。”
柳嗣成回到屋里,看到褚騰在桌前看書。柳嗣成趴到了桌子上,褚騰放下書看著他。
許茯苓在這時推開了門,“柳叔,湯我拿來了。”
褚騰看著許茯苓:“茯苓,你回去吧,我來照顧柳叔。”
許茯苓躺在被子里翻來滾去、慢慢讓自己進入夢鄉的時候,殊不知一切正在揭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