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和釋心被安排在正房住下,西廂住了兩個丫鬟,照顧她們二人起居,東廂住著兩個男人,什么都不做,卻總是形影不移地跟在釋心身后。
正房內供著佛像,靜思整日誦經念佛,話越來越少,對著釋心也總是唉聲嘆氣。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釋心即將發生的事情,即使說了,也不知道從小在庵堂內長大的釋心能否明白。如今只能盼著日子能過得慢一點,釋心能慢點長大。
卓天錦一個月能來個四五回,只喝茶也不說話,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釋心,釋心走到哪,卓天錦的目光就跟到哪。
靜思看著卓天錦的眼神只感覺厭惡至極,又看看釋心漸漸長長的頭發,只能無奈的嘆氣。
轉眼秋天就來了,院內草木開始凋零。
靜思立在院中感嘆物是人非,釋心卻跑過去拉著她往門口走,小嘴嘟得老高,能掛個油瓶。靜思嘆口氣,隨在她身后,對那兩個男人說道:“兩位就放心兒出去吧,都三個月足不出戶,依心兒的性格會悶壞的。”
略高些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主子的允許,我們不能放你們出去。”
“那你們去找他過來,我跟他說。”靜思蹙眉,無奈地說道,她巴不得再也不用看見那人。
“沒有主子的允許,我們不能離開姑娘身側。”
“你們!”靜思狠狠地跺腳,拉著釋心就要往外走。
那兩人立即伸手擋在靜思面前,冷聲說道:“請回。”
那語氣竟帶著些殺氣,讓靜思不由一怔。釋心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跑過去就在兩人的腳上狠狠踩了一下,痛的兩人眉頭緊皺,悶哼一聲,卻是絲毫不讓。
靜思看著蹲在地上生悶氣的釋心,低頭呢喃:“阿彌陀佛!”心中卻滿是苦澀。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自己修心念佛,在哪里都無所謂,可是釋心天性好動,又不能說話,遲早會憋出事來。何況再過個四年,她就及笄……但看那人的眼神,恐怕,他等不了那么久……
想到這,靜思不由地攢緊了佛珠,指節泛白。
“我要見你們主子!”
靜思話音剛落,卓天錦就走進院內,嗤笑著說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想見我?平時看你那眼神都能殺人。”
靜思臉白一陣紅一陣,咬咬牙,對他說道:“放心兒出去玩兒,這樣關著她,她會受不了的。”
卓天錦一進門就看到釋心雙臂環膝,氣鼓鼓地蹲在地上,連平日的半點靈動都沒了,當時他竟還在心里想到,這丫頭還真會襯景。
卓天錦在釋心對面蹲了下來,嬉笑著說道:“原來你是在生悶氣啊,我還以為你要冬眠呢。”
這話說完,院內幾人差點死過去。兩個丫頭是憋笑憋的,兩個護衛是被主子的一反常態驚的,而靜思則是被氣的。在她眼里,這卓天錦就是在調戲釋心,她怎能不生氣。
只有釋心還算正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懇求地看向卓天錦,拉著卓天錦的手就往門外走。
卓天錦被釋心的舉動怔住了,小小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顯得那么柔弱,讓人不忍觸碰。
“心兒!”靜思急忙跑過去將握在一起的兩只手打開,打得釋心齜牙咧嘴,靜思卻裝作沒看見,低吼道,“你忘了師太為什么打你了嗎?怎么還不長記性!”
釋心一聽師太,眼淚便流了下來,撲到靜思懷里哭了起來,靜思心一軟,摸著釋心的頭發說道:“心兒,師姐也是為你好。他不是好人,你要離他遠一點,知道嗎?”話雖對著釋心說的,靜思眼睛卻是狠狠地看向卓天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