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埔之恩
- 三國強人
- 流日
- 3710字
- 2020-10-23 19:08:12
事情已經辦完,我便急匆匆帶眾人離開。對于張讓這種人來講,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想跟他套近乎只能是徒勞。再者家中還有兩位美女等著我培養感情呢。張讓只是讓個門子把我們領出來,甚至沒有正式的送客環節,張飛典韋自是對他這種無禮行為表示憤慨,不過我倒是沒往心里去。說白了這不過是一樁交易,各取所需就已足夠,繁文縟節我還懶得做呢。再說張讓還能活幾年都為未可知,這會跟他攀關系純屬浪費感情。
回到客棧,眾人相見畢。看我神情,他們便知道此行順利,田豐沮授為我即將得到的大好前程心感欣慰,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臣以主貴,我前程越好,他們大展拳腳的機會就越多。但此時二人心中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心想:主公這般行徑是對還是不對呢?他們沒有衡量的標準。就連我自己也都不知道這么做是不是正確。以后若讓外人知道,是不是也會把我劃入小人之列?雖然我自認為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但別人是否也是這般看呢?
接下來幾日,關羽等還是飲酒作樂,我則一心和貂蟬培養感情。如果這只是一個相貌絕美的女子,我可能不會如此盡心,畢竟天下之大,美女無數,我不可能一網打盡。但貂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別人無法取代的。在現代時了解三國歷史,耳濡目染,貂蟬已經深深印在我心中。她現在不似原來般對我表示抗拒,但也給我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因此我更是不敢冒失行事。倒是張寧這些天來跟我如膠似漆,只是晚上依稀聽到她的哭聲說明她這是在偽裝。喪父之痛又怎么是說好就能好的?她不過是想借跟我的親近來告訴自己,世上還有她的親人,以期能減輕心中的痛楚。正因如此這些天我對她倍加呵護,也沒有以她年齡太小為由冷落她,晚上她還是睡在我床邊的小榻上,當然免不了一番肌膚之親。她跟我說,晚上只有我抱著她,她才能安心的入睡。于是,每晚先抱著她讓她睡著了,我才回到自己床上睡覺。我沒發現的是,每次我放下張寧,替她蓋好被子離開的時候,張寧的眼都是微微睜開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到了黃埔嵩大軍歸來的日子。這日的洛陽,較之以往,更加熱鬧。乍看之下,真如太平盛世一般。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百姓也自發的沿途追隨。戰斗英雄在這些百姓心中永遠的高不可攀的,尤其是這種平亂英雄,這種為了百姓安寧而戰的英雄,在百姓心中更是偉大的。這時表現的愛戴,是百姓發自內心的,不是隨波逐流,也不是盲目追捧。
當日,靈帝設宴養心殿,為得勝歸來的黃埔嵩慶功。之所以把酒宴設在內殿,便是想借此堵住百官的口:今日慶功,只談風月,不論政事。百官唯唯諾諾,盡皆默然。不少的大臣本都想著能在今日慶功宴上為盧植求情,或許靈帝一時高興,會開恩赦免了盧植。但此時卻沒人敢掠虎須。想必又是張讓出的這餿主意,提前封眾官之口。不過此時硬是有人不顧禁令,開口為盧植求了情。此人便是此次宴會的主角黃埔嵩。
“陛下,黃巾賊眾聲勢滔天,眾將士同心協力,幸平定之。時臣與朱雋將軍戰張寶張梁于潁川,盧尚書拒張角于廣宗,分兵拒敵,約期繳捕。賊軍本已節節敗退,后用妖術,未能即破之。時黃門左豐,以督軍之名,索取賄賂,盧尚書不予,故遭讒害入獄。然實則有功無過。今黃巾既平,還望陛下還盧尚書清白,懲處奸妄,以正君側。則百官無不念及陛下圣明也。”言罷下跪叩首。有了帶頭的人,百官群起響應,即使原來沒打算說情的人此時也跟著眾人向靈帝下跪求情。這會兒誰不出列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啊。靈帝一時也失了主意。他再昏庸也知道人心所向,即便是他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都怪張讓,平白無故陷害什么盧植啊,盧植海內人望,在朝廷威信頗高,現在這般狀況,倒讓我如何是好?
靈帝正自猶豫,卻聽張讓那公鴨嗓喊起來了:“你們要造反不成?養心殿內,皇上明言不談政事,爾等公卿大臣難道視圣諭為無物嗎?還不快快退下,掃了皇上興致,爾等皆有罪也。”
他不嚷嚷還好,這一嚷嚷更讓靈帝不得不做出選擇了。靈帝自然明白張讓是這些公卿大臣的眼中釘,肉中刺。但這些宦官近侍對自己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帶來的愉悅又是這些大臣給不了自己的,因此自己向來一力包庇宦官。但此時張讓行為過激,如果自己再不表態,恐怕真的會失眾望。“張常侍,國家大事,汝也可替朕做主不成?還不退下?”
張讓何許人也?自知這次自己是馬屁沒拍成,卻拍到了鐵板上,當下連忙唯唯諾諾,躬身退到一旁。
“盧尚書海內人望,本不該獲罪,然高壘不戰,墮慢軍心,卻是事實。朕念及昔日舊功,更兼眾卿求情,功過相抵,便赦他無罪,恢復原職可矣。眾卿都起來吧。”經這么一鬧,皇上也沒了興致繼續酒宴,剛要離開,卻見黃埔嵩依舊跪著。
“黃埔將軍這是為何?”靈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黃埔嵩道:“陛下,張讓等蒙塞圣聽,陷害忠良,威福日久,天怒人怨。還請陛下清君側,以平眾憤。則大漢幸甚,天下幸甚。還請陛下三思。”
“夠了。黃埔將軍意指真昏庸不堪,用人不明,妄聽讒言,殘害忠良?今日朕諭,不談國事,爾等妄自聚眾進言,朕念你有功,故不加追究,而今卻仍欲除朕左右乎?難不成真如阿父所言,爾等欲造反不成?“漢靈帝一聽黃埔嵩的話,登時大怒,自己本就是為了平息眾怒,保住宦官才斥退張讓,赦免盧植。想不到黃埔嵩卻得寸進尺,怎能不讓靈帝大怒。
“陛下......”黃埔嵩還想說些什么,但見靈帝早已轉身離去。本應該是一場熱鬧的慶功宴,卻變成了不歡而散的局面。眾官莫不搖首嘆息,但此時此刻,竟然都不敢再談論什么。禍從口出,在皇宮大殿之內,可能就是一句評論時事的話都可能讓自己丟了性命。
我是等到第二天才去拜訪黃埔嵩的,畢竟第一天他事情太多,我也不好打擾。
通報了姓名,門人進去片刻,就見黃埔嵩親自出來迎接。我當真受寵若驚。“勞煩將軍親自相迎,折殺小人了。”我趕忙上前躬身見禮。黃埔嵩是我來到三國第二個感受到親情般溫暖的長者。第一個便是華佗。轉眼間和華佗分別都半年多了。不知道他是否依然奔走各地,治病救人?肯定是的。誰讓他是神醫呢?
“子穎別來無恙乎?”黃埔嵩倒也客氣,不過這客氣的背后,我卻感受到一絲冷漠,黃埔嵩的眼神之中,似乎也有著某種猶豫,某種不決。不似原來那般磊落。
“多謝將軍掛懷。”
“子穎內間說話。”沒有繁瑣的客套,黃埔嵩直接把我讓進了書房。
敘禮已畢,黃埔嵩語出驚人,一句話嚇得我冷汗唰唰就冒出來了。黃埔嵩道:“子穎日前請戰,往廣宗內應,可有別事?”
似是一句普通的詢問,我卻聽出了不尋常的意思。黃埔嵩應該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不然也不會時隔這么久還要返回來問。
“將軍何來此問?”我拿不定他是不是知道了實情,不想撒謊,也不愿就這么承認。只能先探探他的底細。
“子穎曾言,廣宗戒備森嚴,未能混入城中,我本不疑有他。但待到達廣宗之時,軍中校尉卻稟報,不日前曾探得來了小部兵馬,乃是漢家服飾,被張角迎進城中,但第二日便又離去。不知子穎可知此部為何處兵馬?”此時張角卻是一幅玩味的表情看著我。我自知事泄,但不知黃埔嵩不拿我問罪,卻要私下詢問,是為何意。他既然沒立即上報朝廷,便說明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此事否認也是徒然,只是想不到自己沒有驚動官兵,卻還是被官兵的探子注意到了。當下坦然道:“回稟將軍,當日官兵所見,確是強部。小人也確實曾進過廣宗,見過張角。”
“那子穎為何詐言不曾入得廣宗?卻要提前返回京都。”看來是我誤會了黃埔嵩,他不是對我冷漠了,而是擔心我,擔心我會串通反賊,擔心我會受到株連。即便我沒有私通黃巾,但就憑見過張角這一點,恐怕都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我是沒有九族,孑然一身。黃埔嵩既然沒有上報朝廷,就說明了他并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既然如此,我能說服黃埔嵩,此事便是有驚無險。
“將軍可知,那張角出身?”我沒回答,卻反問黃埔嵩。
“子穎此言何意?”
“張角本為不第秀才,其人亦曾有報效朝廷之心。奈何落榜,一蹶不振。當今天下,百姓何其苦也?官場腐敗,貪污賄賂肆虐,橫征暴斂無度。有識之士,皆為不取。長久如此,我大漢民心失也,張角得道,施符救人,廣布恩德,民皆附之,此民心所向也。雖為叛逆,但強念及彼一心為民,實不忍心加害。倘使上不施恩惠于百姓,只加酷刑于不臣,則民心愈亂也。 竊以為,如張角者,不可枉殺,只可令其歸心,廣布恩澤,則百姓順之,大漢幸甚。不然,長此以往,亂必生也。我見張角,言及此處,亦不免悲泣痛哭,實為我大漢計也。強本布衣,人微言輕。自忖所言乃是叛逆,不敢明示于朝廷,故提前離開廣宗,實不忍見角之受戮也。還望將軍明鑒。”一番話,我也是說的激動異常。
黃埔嵩聽完默然,暗嘆了一口氣。“子穎所言,本將軍又何嘗不知,何嘗不愁?如今奸臣猖獗,宦官當道,蒙色圣聽,時進妄言。智謀之士,反不見用,忠良之臣,日漸疏遠。雖有心除賊,奈何圣上一力包庇,心念大漢之臣莫不唏噓流涕也。天不佑漢,人之奈何?呵呵,也罷,也罷!”最后自嘲般的笑了幾聲。
黃埔嵩又道:“此事暫且作罷,本將軍知事關重大,已將那校尉封口。只是日后子穎行事,萬萬不可再如此大意。稍有不慎,此般可是殺頭之罪也。我知子穎心念百姓,以子穎之才,日后想必大有作為。屆時,別忘了今日之事,亦別忘了我大漢百姓,則我心慰矣,我心足矣。”
我想我知道黃埔嵩所謂的封口是何意。想不到,黃埔嵩竟然為了一個威脅到我的消息而滅口。雖然這有點殘忍,但又是對我多大的恩情?此恩不報,何以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