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母親去參加齊夫人辦的晚會開始，林母每天都會拉著湘雪去街上買衣服，選首飾。

從林母的口氣中，湘雪感覺到母親好像把一切都押上了一般，甚至好像自己已經成了齊夫人的兒媳婦。

“媽媽，我不想穿那般奢華。”湘雪看著林母手上一件件亮麗的禮裙，不由得皺起眉。

每件禮裙都那樣亮眼，怎么穿的出去！

選了一件又一件，一旁的采月都感到眩暈了，林母倒是不依不饒，還在接著幫湘雪挑選，直到有下人過來傳告，說是老爺找她。林母這才消停，又囑咐湘雪要穿的華麗些才不放心的走開。

看著林母遠去的身影，湘雪終于呼了一口氣。采月上前問道：“小姐，那你穿哪一件呢？太太給你準備了那么多，我都看花眼了。”

湘雪上前左看看，右選選，最終拿起一件白色襯紫色淡花的禮裙。又選了一個配色的絲帶，在頭上系了個蝴蝶結。采月看著打扮簡單卻又清新脫俗的小姐，不由驚嘆：“小姐，你好美啊。”

“胡說什么。”湘雪笑著回答。

門口路過的湘玉看著一身禮服的湘雪，本來想轉身離開，又一想，如果自己也能去參加這次的舞會，會不會是個好機會。

想著湘玉把手中剛銹好的被褥放在門口的石凳上，進了湘雪的房間。

她還是第一次到湘雪的房間，雖然知道會很奢華，可沒想到竟然如此讓人嫉妒。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墻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柜，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小提琴上，粉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香爐離升起陣陣裊裊的香煙，卷裹著紗簾，彌漫著整間香閨。

此時的床上放著無數件亮麗的衣服，化妝臺上擺滿了價值不菲的首飾。

湘雪轉身看見了湘玉，上前拉住她的手：“玉妹妹，你整天都在干什么，我都找不到你。”

湘玉苦澀的笑笑，自己粗糙的手掌握著湘雪滑嫩的雙手，心里嘩涼嘩涼，輕聲問道：“姐姐這是要去哪里？打扮這樣漂亮。”

湘雪呵呵的傻笑兩聲，說到：“還不是被逼得去參加齊夫人辦的舞會。”

齊夫人？湘玉在心中盤算著，這幾日總是聽人說有人要辦舞會，聽說是為兒子接塵。

可是如今大上海除了一個首富姓齊，還有誰那么有頭有臉的舉辦舞會，不禁打定主意：“姐姐，我可以去嗎？”

湘雪倒是頗感意外，想要從不主動跟自己一起出去的，這次一聽湘玉的要求，立馬爽快的答應了，看著湘玉身上的粗衣麻布，就拉著湘玉就往床前走：“玉妹妹，我這里有很多衣服，你看著選幾件好看的拿回去吧，還有那些首飾，你也去選幾件。”

湘玉點了點頭，走上前挑了一件金絲鑲邊的枚紅色旗袍，又選了一個配飾的手鐲和頭飾，便回去打扮了。

采月倒是不放心的說道：“小姐，你真的要帶二小姐去嗎？要是大太太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湘雪不耐煩的回答：“那就不準媽媽知道，反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可以了。”

采月嘟囔著：“可是小姐，二小姐怎么那么熱心，難道她也是沖著那些貴少爺去的嗎？”

“那不是更好，我也希望湘玉趕快找個如意郎君。”湘雪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又樂呵呵的去擺弄小提琴去了。

湘玉選的那件玫紅色的旗袍，大腿開叉過高，盡顯春光。

胸口中心若有若顯得一層紗布讓人勾魂。平時干枯的頭發經過湘玉這段時間的修整變得亮麗絲滑。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會心的笑了，這次一定要成功。剛剛打掃好房間的二太太拖著沉重的身子進了房間，她看見湘玉一身亮麗，不由得疑惑起來：“玉兒，你從哪得到的衣服？”

“跟你沒關系。”湘玉看著母親，鄙夷的回答。

二太太有點難受的低下頭：“玉兒，你不會是偷得吧？”

“你說什么？什么偷得？母親，你自己低賤還拉著我低賤。哼，過了今日，我一定會飛上枝頭的。”湘玉瞅著鏡子里的自己得意的說著。

二太太搖了搖頭，心里的苦又不敢說出來，女兒怎么可以這樣冷漠。

湘玉整理好后就去找湘雪了。正在忙活著小提琴的湘雪看著妖艷的湘玉，嘖嘖道：“玉妹妹，你好勾魂。”看來人還是靠衣服打扮，平日那些衣服真是糟蹋了湘玉的美貌。采月倒是嘟著嘴，有點不屑的看著湘玉，真是一副狐貍精的樣子，難怪大太太那么討厭她。

湘玉假裝靦腆的笑了笑，謙虛的說：“哪有，玉兒還沒有姐姐一般漂亮呢。”

湘雪傻笑，這個妹妹，真是太謙虛了。

湘玉心里自然明白，自己的變化還不是自從上次下了決心要在林家取得地位，每天開始調理自己的身子，才會有點好氣色。可是雙手，因為每天還要不停的做著大太太吩咐道事情，才日益粗糙。

想著，她心里下狠，總有一天她也要讓林湘雪淪落成這樣。

將軍府里，段瀟言坐在地下囚室里，盯著被嚴刑拷打后的淺溪，她低著頭，被綁在木架子上面。段瀟言吸著雪茄，幽幽的吐出一口濃煙，語氣冰冷的問：“北洋的軍火計劃給我。”

“段瀟言，你有沒有愛過我？”渾身是傷的淺溪答非所問，這些日子，段瀟言對她的溫柔，難道是假的嗎？這個男人，她真的心動了。

“你配嗎？”毫無溫度的語氣讓淺溪心疼不已，為什么，不配？

“我只是個女人，什么也不知道。段瀟言，你殺了我吧。”淺溪閉上了眼，當日怎么會對他心動。反正現在已經被廢了手筋腳筋，死也是一種解脫。

“哼，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孔言，把她關起來，每日送她吃那些食，每日中午把她拉出來暴曬一小時。直到她說出計劃。”冰冷的話刺進淺溪的心里，這個男人，真的這樣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