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姨算是松了一口氣,依舊輕輕的拍著行素的后背輕聲安慰:“沒事,只是一只老鼠,待會我叫人來好好打掃一下!我……”
嵐姨似乎還想說什么,話語卻活生生的給哽住了,目光落在臉盆中臉色煞白??粗樑柚械乃哪堑窝c行素的血融合,分不出彼此。她臉色大變,擰著眉異常的緊張,端著臉盆快走到窗前急急的就將一盆水潑了出去??粗坏氐乃疂n,她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握著臉盆邊緣的手不知不覺間使上了一些力氣,手指的關節處有些泛白。
她側過頭,發現行素正一臉詫異看著她的奇怪舉動,目光中盡是不解,隱約間行素感覺是那盆水出了些問題。行素起了身走到窗前,探出腦袋看著地上一灘水漬,幾塊剛從自己脖間拆下的紗布躺在地上的水漬中,并沒有看出什么異常。她心底的疑惑越發的深沉:“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家鄉有個習俗說血水放在房間里會招來不幸!”嵐姨胡亂編造了個借口敷衍過去,不擅說謊的她被躲躲閃閃的目光出賣,行素不再多問闔上窗,由著嵐姨為她穿衣打扮。
坐在去行家的馬車上二人依舊沉默。
馬車中只坐著行素與嵐姨二人,三朝回門應當有夫君陪著,可早上笑王爺就派他貼身小太監來傳話了,說是不陪行素回娘家,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馬車前有皇上跟前的紅人夏煊月騎著汗血寶馬開路,馬車后幾個宮女手中提著放滿糕點的籃子,十來個小太監抬著沉沉的幾大箱子的東西,這排場也算是風光。
這說來也奇怪,昨天皇后的態度分明還是很差,今天一早怎么就突然賞賜了這么多東西,讓行素帶著回娘家?
這宮中的事情,行素是越看越不懂,總之,就是一個字——怪!
行素湊近嵐姨,把聲音壓的低低的,貼近她的耳朵問:“這皇宮中的事情怎么這么奇怪???早上那盆水有問題么?還有這皇后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嵐姨四處看看,車轱轆吱吱的聲音就快要埋沒了行素的聲音,車前趕車的小太監也算是行老爺的心腹,嵐姨少了一絲擔憂,同樣壓低了聲音對行素說:“你會娘家總要有些排場的,這樣才不會有失皇家風范,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去給老爺磕頭敬茶。”
行素微微擰眉,嵐姨顯然是在和她耍太極,看似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實質上卻是把所有問題原封不動的擱在原地,她抬手撫著脖間的紗布,傷口已經不在痛了。她突然想到早上她親眼看見自己的血和嵐姨的血融合了,在古代這似乎是鑒定親情關系的唯一辦法,雖然這方法已經被現代日新月異的科技否決了,可古代人還是對次方法深信不疑的。她的眉頭擰的更深了,再加上嵐姨早上緊張萬分的表現,難道說這當中另有玄機?
“早上你的血和我的血融合了,當中是不是有故事?若是你不說,我就回去直接問我爹?!彼b作無心的提起。
果然如行素所料,嵐姨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目光飄忽不定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見敷衍不過去了才小聲的正面回答行素的問題:“其實……你并不是夫人的女兒,是我的……”
嵐姨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更加不敢抬頭直視行素的目光,很是擔心她會把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她小聲的叮囑了一句:“這是個秘密,你不能說出去,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就是欺君大罪,行家要被滅門的!”
行素并不是十分在乎這個身體的親身母親到底是誰,她沉思著,想理順這些讓她頭痛的關系,她的娘是嵐姨,行家小妾只是她掛名的娘親。按照古代那些達官貴人的習慣,下人懷孕了,不是打掉就是進門做個偏房,而她為何要這么麻煩,找個掛名娘親?難道行家老爺就不知道此事么?當年,她們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份掩埋的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