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里,我?guī)湍阒寡!眴体江h(huán)顧一下四周,拉著子茵的手,就朝著街角的花壇邊走去,他一邊伸手從自己的家居服上扯下一塊長條形的布條,一邊將夏子茵執(zhí)拗的身子按坐在了花壇的長椅上。
他伸出手,輕輕托起子茵那只血肉模糊的腳,原本嫩白的腳掌,此刻,血肉模糊,黑色的污跡夾雜著鮮血,染滿了整只右腳,什么時候,這個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受過這樣的苦楚,此刻,一旦消停下來,刻骨的痛疼就開始襲上心頭。
“唔……”感覺著腳被抬起來,并且被輕輕的擦拭著,夏子茵奇怪的低下頭,看著那個正悉心的包扎著的男人,一瞬間,一種錯覺,在她腦子里暈染開來。
“辰……”帶著一絲不確定,子茵看著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心痛的喬瀚辰,沒由來,無數(shù)委屈涌上心頭,她更哽咽著,如墜夢境般,輕喚出聲。
喬瀚辰的身子一僵,手似乎停滯了一下,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雖然沒有愛情,卻也相處融洽,可是此刻的她,渾身臟污,頭發(fā)散亂,衣冠不整,赤著腳在這個大街上狂奔著,像個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著。
他抬頭,看著子茵眼里的希翼,竟然感到鼻頭一酸,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除了脾氣不好,其他,都很不錯,可是,而今,卻為自己,落到這般田地。
“回去,好嗎?我送你……”喬瀚辰輕輕放下子茵那只經(jīng)過簡單處理的右腳,沙啞著聲音,竟然不再疾言厲色,轉(zhuǎn)而輕聲細語的朝著她央求起來。
他確實虧欠了她許多,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利用了她,也許現(xiàn)在的自己還在碌碌無為的掙扎在復仇的道路上,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爬不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嗯……”出人意料的,子茵竟然像一只溫馴的羔羊一般,朝著喬瀚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喬瀚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她那只被自己包扎好的右腳,最終輕嘆一聲,伸出長臂,將子茵抱進懷里,走到街邊攔下出租。
一抹淺淡的笑意,在子茵的嘴角綻開,似虛似幻,似真似實……
紫萱緊緊的站在窗子邊,看著消失在了街邊的兩人,心情很平靜,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她很感恩,也很知足,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那個男人。
回到夏家已經(jīng)天黑了,夏家的宅子,沒有什么光亮,在這個寂寥的夜晚,突兀的佇立在半山腰,顯得有些異樣的沉寂,喬瀚辰將子茵送到屋子后,環(huán)視一周,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他心里有些難受,這里曾經(jīng)的富麗堂皇,而今,卻是到處都充斥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空寂和孤獨。
夏經(jīng)國現(xiàn)在還住在療養(yǎng)院,每天做著復健康復治療,夏子健魂歸天國,還有那剛回到夏家甚至還來不及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就已經(jīng)命喪黃泉的二子,一切的一切,雖然自己不是直接過錯者,可是,卻終究是因自己而起,他滿懷愧疚的看著靜靜的依靠在沙發(fā)上的子茵,她微閉著雙眼,似乎已經(jīng)睡著,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腳上依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靜靜的依靠在沙發(fā)上,像一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帶著一種殘破的美,微皺的眉頭,還有那滿臉汗水加淚水的污漬,喬瀚辰,心中的不忍,漸漸擴散,他對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愛情,從來沒有,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六年多的相處,總是有那么一星半點的情誼還在,他嘆息著,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她額角的濕發(fā),心,卻猛然一驚。
觸手可及的肌膚,滾燙嚇人,帶著一種似乎要焚毀一切的溫度,燙傷了他的手指。
“子茵,子茵…….”他伸出自己整個手掌,覆上她的額頭,是在發(fā)燒沒有,而且還燒的很厲害。他捉住她的雙肩,輕輕搖晃,想要將她叫醒,可是,她單薄的身子,在他手掌里,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左搖右擺,隨時會掉下去。
“子茵,我送你去醫(yī)院。”堅持良久,間沒有絲毫反應,喬瀚辰也顧不得那么多,打橫的將夏子茵抱起,火急火燎的就出了門,門外,已經(jīng)到處都是黑的,就連路燈,也開始亮了起來……
夏子茵果然是病倒了,因為受了打擊,加上心力交瘁,體力透支,失血過多一系列的惡性循環(huán),終于華麗麗的昏迷不醒,并且高燒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