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馮振瑞,許飛帶著楚云雁和小白虎到樹林里玩,這小白虎出生有六個月了,是龍紫菀,楚翼在群狼中所救的兩只小白虎所生。
楚翼,龍紫菀便將這小白虎給了愛女楚云雁。三人在林中卻無意湊巧碰到了賀葉之。
馮振瑞,許飛已與那女魔頭交戰了數合,有些氣喘,沒動得她分毫,更別說傷她了,二人就知不是她的對手,二人立即使出厲害招數。
碧青漓暗贊兩人功夫了得,是個厲害人物。兩人又收了個甚是有名的徒兒,我今日殺連氏夫婦確是不難,只是怕引來楚翼,龍紫菀兩夫婦卻是大大不好了。
于是有意避讓兩人,不愿與之纏斗。
只是二人卻揮舞鐵杖,手持鐵扇向她緊步逼來,二人與之纏斗得更加厲害。而連景博,賀安宸亦是齊齊一喝,向她攻來。
她神色一冷,心道:這二人不知我有意避讓,還處處緊逼,實是可惡。
又見連景博,賀安宸二人襲擊而來,暗暗遞了個眼色給正與連娘子,賀娘子打斗的兩徒兒。使出千手觀音掌的第三式觀音拂云掌將幾人的兵刃一一拂開,袍袖一甩,甩出天女散花針,緊接著又擲出幾枚蝴蝶刺。
幾人未曾料到她出此惡招,急忙用手中兵刃將那些毒針,毒刺揮開,但依舊應接不暇。
連娘子被蝴蝶刺刺到小腹,而賀娘子則被毒針扎到小腿。碧青漓哈哈長笑,縱身飛馳,連同兩名徒兒快速離去。
連景博和賀安宸見自家娘子紛紛中針倒地,急忙奔至二人身旁,扶著二人,急叫道:“娘子!”
只聽連娘子呼吸急促,身上從小腹開始漸漸結滿了冰霜。“夫君,你……你要……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孩……孩兒。”她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吐出這么一句便咽了氣。
“娘子!娘子!”連景博悲痛呼喊,妻子卻再也不曾睜眼醒來。心中道:那女魔頭殺了我娘子,我恐怕也不能逃過,倒不如和娘子一起去了。
又放不下自己的孩兒便對兩老者道:“兩位前輩,懇請二位找到小女和侄女代為照顧。下一世連某定當結草銜環報答二位。”說完竟持刀向自己頸邊割去,竟是割頸自殺了。
而賀安宸喊著娘子,賀娘子看了他一眼兩眼一閉。賀安宸見此以為她死了,賀安宸突地如魔癥了般“啊啊”狂叫一通,如瘋了一般沖出門去,轉眼間沒了個蹤影。
跛足老者走至賀娘子身前,將一粒藥丸喂給她服下,賀娘子才悠悠醒轉。原來賀娘子只是暈了過去,賀安宸以為娘子死了,便如魔癥般瘋狂奔了出去。
賀娘子雖醒轉卻已中了劇毒,必死無疑。她艱難地向他二人道:“馮前輩,許前輩,小婦人斗膽請求二位,去城東林外十里處的一個破瓦窯內,將我兩個孩兒給接到逍遙島的楚翼夫婦手里,勞煩請他二人代為照顧,小婦人來世做牛做馬必報答二位前輩恩情。”
那瞎眼老者嘆了聲道:“好吧,我們應下便是。”
“多謝。”話音未完竟是咽了氣。
二人按著賀娘子所說之地,一路往城東而去,東彎西繞,奔至十里處的一座燒制磚瓦的瓦窯內。那窯洞雖破舊卻是極大。
二人來至洞內,進入洞中時,見賀葉之,賀箮之正和兩女孩兒丟著石子玩,那兩女孩就是第五瑾萱,連雨玲了。
賀箮之,第五瑾萱,連雨玲未曾見過他們,突見兩個怪人來至窯洞都嚇了一跳,兩女孩更是緊緊牽著手抱在一起。
而賀葉之見是早上遇到的兩位公公,一臉喜色跑到他們身邊,道:“兩位公公來啦。”又看了看他們身后,問道:“我爹爹媽媽呢?”
二人一時無言,只見二人神色黯然,嘆了口氣,道:“你媽媽死了,你爹爹見你媽媽死了他也瘋了。”
賀葉之一聽,愣然片刻。頓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眼淚也撲簌簌掉下來。而緊跟著賀箮之也傷心地痛哭出來。
兩女孩聽他們二人爹娘一個瘋了一個死了,念及自己爹爹媽媽,舅舅舅媽,連雨玲也不害怕他們了,忙問:“那我爹爹媽媽呢?”
“你爹爹媽媽也被那女魔頭給害死了。”
一聽此,兩位女孩亦是哇哇大哭,傷心涕泣。
二人見四個孩子大哭不已,一時不知如何勸止,馮振瑞不耐煩一聲喝道:“好了!莫要哭了,莫要將那女魔頭給引來!”說得此時,遠處已傳來那女子聲音:“我已經來啦!”
轉眼便至洞外。二人頓然一驚,而四個孩子也驚得止了哭聲,二人急奔至洞外。
那碧青漓笑說道:“兩位前輩,今日之事與二老無關,還請二位相讓。”
那跛足老者道:“你已殺了連氏夫婦,難道竟連這兩小小女孩兒也不放過?”
那瞎眼老者冷聲道:“三弟,莫要與這女魔頭多言。這女魔頭心狠手辣,兇殘惡毒,哪會管得甚么孩兒不孩兒的!”
碧青漓混不在意地一笑道:“還是馮老爺子上道。我既已在連家墻上掛了八個稻草人頭,這兩個小女孩勢必要殺了。怎么樣?你們讓是不讓?”
瞎眼老者兩手持杖,已準備與之搏殺,嘴中亦說:“哼!今日你休想傷了她們的性命,先過了我們兄弟二人這關再說。”說著二人已持兵刃欺身上前,與之拼殺。
碧青漓也趕緊執掌應對。
碧青漓暗道:兩個老頭,我已避讓過你們一回,你們這一瞎子一跛子卻屢次三番與我作對,實是可惱可恨。今日縱是傷了你們引來楚氏夫婦我也定然要你們好看。
想著手中變換凌利招式,處處下殺手竟是要傷了二人。
碧青漓掌法精妙,忽柔忽剛變化萬千,竟是使得馮許二人應接不暇,忙于招架。突地兩道凌厲掌法打過,馮許二人雙臂巨震,虎口一痛,兵刃險些脫了手去。不等二人反應,碧青漓欺身上前,連出幾掌,打得二人連連后退。
這時突聽得馮振瑞大叫:“雁兒,你也來啦!快叫小乖咬這惡女人!”接著只聽一女孩叫道:“小乖!快咬她,救兩位公公!”
只聽一聲虎嘯,震得山林一陣抖動,一只白虎猛然跳將躍來,向碧青漓身后撲去。
碧青漓一個鷂子翻身,險險躲了開去,只見一只雪白老虎眼露兇光,謹慎地盯著她。
碧青漓聽人說,逍遙島楚氏夫婦養了兩只白虎,極通靈性,眼見面前的白虎已有了六個月大,卻不是所講的那兩只,猜想這只白虎莫不是那兩只白虎所生。
此刻見那白虎左右一躍猛撲上她,倒也不怕,只擔心傷了它,倘若楚氏夫婦在附近,那便棘手了。不過又一想自己已然與楚翼兩位師父斗上了,便也不怕再傷他們寵物。閃避數次,兩掌一拍,打在白虎后腿上,白虎吃痛一聲吼叫。
楚云雁大叫:“小乖,莫怕,咬這惡女人。”
聽得此聲,碧青漓向那女孩一望,但見那女孩玉雪可愛,眉間一粒胭脂痣,鮮紅如血,襯得她真如天上的仙童般。
心中一動:聞言楚夫人是當世武林英俠中難得的美人兒,比之我又如何?這小女娃難道是她女兒么?我自稱千手觀音,那女娃又似觀音座下的仙童,若是予我做了徒兒不是正好么?
轉而一想還是算了。碧青漓突地連出三枚蝴蝶刺,兩枚刺向馮許二人,一枚刺向白虎。楚云雁見此,急叫道:“小乖!快躲開!”
白虎跳躍到一邊想避過,蝴蝶刺去的極快,嗤嗤作響,從白虎的后左腿爪旁擦過,劃破了爪皮。馮許二人聞聽蝴蝶刺向他們刺來,急忙向兩側一躍避開,手中兵刃亦是舞動揮開。
“小乖!小乖!”楚云雁見白虎被蝴蝶刺傷到,焦急跑向臥在地上后左腿已凍僵的白虎。又轉而向跛足老者急叫道:“三公公快來看看小乖!”
許飛戒備的看了看碧青漓,碧青漓笑了笑卻是未動手。
許飛趕緊來到白虎面前,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喂給白虎服下,依舊皺著眉宇道:“我這藥丸只能延緩藥性發作,阻止藥性蔓延,要想救小乖,還得找你爹爹媽媽。”
楚云雁一聽,急得眼圈泛紅,小嘴一扁,竟落下淚來,邊哭邊叫道:“你這惡女人,還我小乖!還我小乖!”
就在此時,一個衣衫襤褸,破舊不堪的十一二歲的少年左手提著一只肥山雞,口中唱著鄉謠,蹦蹦跳跳地過來。
見窯洞前有人,叫道:“喂,你們到我家干甚么?”又走到哭泣的楚云雁面前,嬉皮笑臉:“嘿,小美人兒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了你,才來找哥哥我啊?”
楚云雁抹了抹臉,小嘴一撇,怒道:“臭小叫花,誰來找你呀?”
那男孩也不惱,依舊賊嘻嘻,笑嘻嘻道:“小美人兒不來找我,那到我家做甚么?”
又瞧了瞧碧青漓道:“還帶來個大美人兒。”
碧青漓聽得這小男孩真誠贊美她,也是欣喜高興,桃腮帶暈。
原來這破瓦窯竟是他家。楚云雁哼道:“小色丕!”又看了看破舊的窯洞,露出嫌鄙的神色,道:“這破地方,誰愛來了?”
碧青漓一想:“未免夜長夢多,我還是盡早將二女抓來離去,若是楚氏夫婦來了那便不好了。”微微一笑,趁著幾人分神之際,徑自闖入洞去。
馮振瑞一聽那女魔頭闖入洞去,頓大叫:“不好!”跛足老者向洞中看去,只見碧青漓兩手已提了兩女孩出來,還將馮許二人的兵刃踢飛。兩女孩連連驚呼。
這時,猛聽得咻咻,哧哧幾聲,寒光閃過,幾枚銀針破空而至。碧青漓慌忙將第五瑾萱放下,只提了連雨玲在空中幾個飛躍轉身,幾枚銀針從她耳邊呼嘯而過,不待她落地,兩物而至。
這次她卻避之未及,兩朵梅花各打在她肩頭,小腿,她悶哼一聲,不管傷痛,提著連雨玲運起輕功迅疾如風,一轉眼間奔了個無影無蹤。
第五瑾萱見表妹被她擒住,奔了個沒影,急叫道:“表妹!”趕快追了過去。
鄉間小路縱橫,兩人早已蹤影全無,哪里遍尋得見。卻聽得身后幾丈處一女子,聲音甚是清涼悅耳:“夫君,這女娃娃我很是喜歡,將她帶回去陪我玩玩吧。”
又聽一男子聲音也是好聽,爽朗笑道:“好好好,夫人等著,我這就給你帶回來。”說完,身隨影動,瞬間至第五瑾萱身后,一手抓著她的后領一提,就將她提至一女子面前。
第五瑾萱嚇得大叫:“你們是誰?”
那女子柔聲含笑道:“小姑娘莫怕,我只是見你溫柔沉靜,甚是喜歡,欲將你收在身邊,給我們夫婦二人做個伴而已。”
第五瑾萱聽此也不怎么害怕了,這時定眼一瞧。
只見面前的女子一身碧衣紗裙,頭發僅用一根梅花玉簪挽著,烏黑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后背,眉目如畫,雙眼泠泠似山中泉水,清澈靈動。雖將近花甲之年,但卻如四十不到的少婦般。
而她身邊的男子身著玄衣墨袍,兩鬢雖已斑白,但他神清雋秀,兩眼湛然若神,雖已過花甲之年臉上卻無一絲皺紋,依舊清朗雋秀。剛剛那幾枚銀針,兩朵梅花便是二人所發。
第五瑾萱心憂表妹,躊躇不決:“可是,表妹……”
那女子含笑道:“你表妹早已被那女魔頭給帶走了,現在去尋卻是已來不及了。”
第五瑾萱急道:“那表妹不是會有危險?”
那女子勸道:“現下你著急亦是惘然,不如隨我倆回去,我夫婦二人替你打聽你表妹的下落,并教你武功如何?”又轉頭對她夫君道:“夫君,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那男子笑道:“阿姝想收就收吧,夫君自是不怪。”
第五瑾萱聽他們既幫她找表妹又教她功夫,心下甚喜,一臉喜悅,感激道:“多謝仙子娘娘,神仙伯伯。”
二人聽她這么一叫,頓時哈哈大笑,開懷暢笑不已。隨后,他們二人便攜第五瑾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