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中相遇白虎女童
- 風(fēng)雨神劍錄
- 九尾鯉
- 3149字
- 2020-10-23 23:18:31
連景博得父親親傳,雖然資質(zhì)平庸,武功泛泛,臨敵經(jīng)驗(yàn)也是不多,但眼光卻是不錯,將二人的劍招看得個清清楚楚。
見小尼姑手中長劍攻守交替,劍法輕靈卻又鋒利。而那婦人沉著應(yīng)對,絲毫不顯慌亂,乘隙遞出招數(shù),將那小尼姑的劍法招式一一制住。逼得她連連后退,手中長劍脫落飛向半空。
她疾躍后退數(shù)步,一張俏臉氣得暈紅,眼中冒火,怒叱道:“我奉師命來殺連家滿門,你卻是甚么人,竟來多管閑事?”
那婦人冷冷一笑:“連家與你師父無甚冤仇,你師父卻平白無故來殺連家滿門又是何道理?”
那小尼姑也冷冷道:“薄情寡義的男子就是該殺!”她右手衣袖一揮,三枚蝴蝶刺激射飛出,兩枚射向那婦人,一枚卻往連景博射去。
這一下大出二人意料,那婦人揮劍擊開,而幾個孩子在小尼姑大笑之時就已被連家娘子帶入房中躲了起來。連景博低聲咒罵怒斥,兩指伸出,截住了蝴蝶刺。
小尼姑嘴角一勾,微微冷笑,閃身掠起,步聲細(xì)碎,點(diǎn)著屋頂尖,飛快離去了。那婦人翻身躍下,見連景博手中鉗著蝴蝶刺,忙喝道:“快放下!”
連景博依言擲下。
那婦人割下一截衣帶,立即將他兩只手指緊緊縛住。
連景博嚇得一駭,心驚道:“刺上有毒?!”
那婦人應(yīng)道:“嗯,這是一種蝶毒亦是一種寒毒。中毒之人全身如墜冰窟,全身發(fā)冷僵硬,最后僵硬而已。”邊說邊取出一粒藥丸給他服下。“現(xiàn)下你只是碰觸了,服了藥丸便無甚大礙。”
連景博只覺兩指發(fā)冷僵硬,指上布滿晶瑩剔透的冰晶,連縛住他的衣帶都有些僵硬了。
連景博駭然變色,心道:我手指只是碰觸到了,未曾給蝴蝶刺那一圈尖針給扎到刺破,手指就已經(jīng)發(fā)冷僵硬,動彈不得,若是給針刺破,如今哪里還有命在?
當(dāng)下向那婦人施了一禮,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問大娘高姓。”
那婦人道:“我夫家姓賀,夫君叫賀安宸。”
連景博神情一凜,頗為恭敬道:“原來是賀娘子。聽說賀大俠是名門之后,其父親亦是抗擊外敵,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不知是否?”
賀娘子道:“正是。我家夫君正是賀家將的后人,抗姜英雄賀蘭庭之子。小婦人從官人手里學(xué)的些粗淺武藝,倒教連莊主見笑了。”
連景博連聲稱謝她援手之德。又疑惑她為何來此。若說是來幫他的,可她短時間內(nèi)又如何知曉那千手觀音會來殺他連家一家。若說不是可她來此的目的又是甚么。
賀娘子看出他的擔(dān)憂疑惑,遂道:“連莊主勿需擔(dān)憂,我來此并無惡意。只是來這豐城尋找我夫君而已。”
“哦?”
“我那時剛離開家去找賀二哥哥,那時他還不是我夫君,我只是心中歡喜他就出去找他。”說到這她還露出些少女的羞澀。
接著聽她道:“我一個女子孤身出門,自是不安全,有天晚上我屋中竟來了采花賊,我大聲叫喊,恰好那時你父親連老莊主正在隔壁房間,聽到喊聲便來我屋中趕跑了那賊人救了我。第二天我本想好好謝謝他,他卻已經(jīng)走了。”
“后來我知曉他就是連云莊的莊主,我就想要到莊上去拜訪感謝他,只是因?yàn)橐恍┦虑樽罱K沒能如愿來莊上拜訪感謝。直至今日我因?qū)し蚓艁矶魅烁习菰L,可是恩人卻已離世了,這讓我很是遺憾。如今他家人有危難,我豈能坐事不理?連莊主莫要多言了。”
連氏夫婦聽此連連稱謝,又叫女兒侄女向她致謝。問及姓名,那個子略高,性子柔軟的女孩叫第五瑾萱,是侄女。個子略矮些,眼睛靈動,一臉?gòu)汕蔚氖撬麄兊呐畠海羞B雨玲。
而賀娘子也將兩男孩介紹給他們認(rèn)識。那爬上樹摘花的是哥哥叫賀葉之,弟弟叫賀箮之,也就是崴了腳的那個。
“千手觀音既然尋你府上的晦氣,接下來定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兩位要做好凝神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說道此處,忽聽屋上有人叫道:“葉之,箮之,給我出來!”
這聲音來的實(shí)在突然,他們絲毫未曾聽見瓦上有腳步聲,那呼叫聲就突然而至,令連氏夫婦心中一驚,而賀娘子知自己丈夫賀安宸不知何時到了。
那賀安宸雖癡迷于武學(xué),但還是會回家看看自己的兩個孩兒,教他們武功,但卻不曾與賀娘子商韻致見上一面。
只見人影閃動,賀安宸飛身下屋,一手提一個,縱身上得屋去。賀娘子叫道:“喂,夫君,你來拜見連莊主,連夫人……”
賀安宸不理會她,提著兩男孩去的遠(yuǎn)了。他狂奔了好遠(yuǎn),左拐右拐,進(jìn)入了一片樹林之中,有些氣息喘喘。放下賀葉之,單單抱著小兒子賀箮之,轉(zhuǎn)眼不見了蹤影,竟把大兒子留在了那兒。
賀葉之急得大叫:“爹爹,爹爹!”卻聽到數(shù)十丈外賀安宸叫道:“你乖乖在那等著,我回頭再來抱你。”
“爹爹,爹爹!”賀葉之高聲大叫,可是林中除了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哪還有父親的影蹤和聲音。
雖然在這黑夜的樹林中,有淡淡的月光照耀,但他還是感到十分害怕。可又一想,爹爹不久就會回來接他,他放了下心,坐在一截斷了的樹樁上,等著父親回來。
可是等了許久,卻是不見父親回來,他喃喃道:“爹爹怎么還不回來接我?”又站起來道:“我找娘去!”說著抬步向著來路摸索回去。
哪只江南鄉(xiāng)間小路縱多,彎來繞去,阡陌縱橫,交錯其間,縱是在白日亦是難以辨認(rèn),何況在這只有淡淡月光照著的晚上?他左拐右拐,始終辨不清方向,更是辨不清路途了。
他越走道路越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身上數(shù)次被荊棘樹枝劃破衣衫,手背,臉頰,刮得他生疼,腳下七高八低,走的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跌倒。
望著黑漆漆的一團(tuán),連月亮也不理他偷偷躲進(jìn)了云層里不出來了。卻聽見黑夜中傳來“咕咕”的貓頭鷹叫聲,還有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襯得寂靜的夜晚更是靜得死寂一片。
小時候每當(dāng)他調(diào)皮不睡覺惹得娘親生氣的時候,娘親就會給他講鬼故事。其中一種就是在林中出沒的鬼。聽娘說,這鬼生前是吊在樹上死的或是在林中不知道怎么死的,死后晚上鬼魂就會出來在林中游蕩。
想到此,又聽風(fēng)聲呼呼作響,貓頭鷹咕咕鳴叫,他聽得心驚肉跳,渾身顫抖,抱作一團(tuán),不敢稍動,亦不敢睜眼抬頭,心內(nèi)只有砰砰亂跳的心臟聲。過了一會,他眼皮終于支撐不住瞌睡蟲的招呼,合眼睡了過去。
一睡到天明,迷蒙中覺得有什么在他身上又嗅又舔。他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睜開眼來,卻見頭頂上方一雙咕嚕嚕的琥珀眼正無辜的盯著他瞧。
他再定眼一瞧,頓時嚇得他一身冷汗,“啊”的一聲驚叫,連連向后退去。原來盯著他瞧的是一只小白虎。
“哈哈哈,真是膽小鬼。”卻聽得白虎身后一女孩哈笑出聲:“小乖快過來。”原來那白虎竟是這小女孩所有。
他見那白虎有那女孩一般高,全身雪白,無一絲雜毛。柔順地任由小女孩撫著它的背,還頗為享受,伸出舌頭舔舔她的臉頰,很是討好。竟覺得不那么害怕,還覺得這白虎甚是可愛,很是羨慕。
賀葉之走近怎她:“這白虎是你家養(yǎng)的么?”
那小女孩小嘴一撅,神色輕蔑:“你是誰?我不認(rèn)得你,才不跟你玩。”
賀葉之也不以為意,伸手去摸白虎的額頭。那女孩一聲輕哨,那白虎虎頭一甩,吼叫一聲震得樹枝搖晃,樹葉紛紛震落,露出了森森獠牙。
賀葉之沒防備,這一甩竟甩了個趔趄,登時仰面摔倒,賀葉之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望著白虎卻不敢再摸,只羨慕道:“你這白虎真好,在你面前這么聽話。我回頭也叫爹爹捉一只來玩。”
那女孩不屑哼道:“你爹爹捉得著么?”
賀葉之在她面前連連討了個沒趣,神情尷尬,訕訕得摸了摸鼻頭,很是不好意思。
此時細(xì)眼一瞧,只見她上身穿著白色內(nèi)衫,外罩淡紫色小褂,下著桃紅色百褶裙,頸中掛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和田暖玉。
膚色白皙嬌嫩,仿佛能掐出水,近身也能聞見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的奶香味。
眼眸似山中清泉般流動,秀眉纖細(xì)狹長,額頭中間還有一粒鮮紅如血的胭脂痣,襯得她秀美之極,玉雪可愛。
不由對她心生喜愛親近之意,卻見她對自己一副凜然不喜之色,又不禁有些畏縮。
那女孩眼珠靈動地在他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問道:“你叫甚么名字?怎么一個人在樹林里玩?”
賀葉之回答:“我叫賀葉之,我在等我爹爹。你呢?你叫甚么啊?”
那女孩又看了看他身上衣衫破爛不堪,渾身臟兮兮,小嘴一扁,十分嫌棄,哼了一聲,說:“我才不要告訴你呢。你又臟又破,就像個野孩子,我才不要跟你玩。”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賀葉之呆了一呆,見她走了,急叫道:“我不是野孩子。”一邊嚷叫,一邊緊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