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沉閣,長興苑。
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就起了床,跟著清屏在后廚房吃了些東西,然后就接到白素怡身邊小翠的傳訊,說是我的住處被定了下來,是位于長興苑東頭的一個小隔間,與清屏住的地方并不遠。
看著清屏滿臉笑意,我沒說什么,只是內心的設防又減弱了一些,雖然知道這樣太傻,卻又總是心軟的,寧愿去相信她的溫暖,她的友誼。
清屏讓小翠回去,領著我就往我的住處方向走,邊走邊道:“真好,你就住在我不遠的地方,這樣你我姐妹就能互相照顧了,無論是誰都不能欺負你,就算是——。”回頭望了我一眼,她最后那三個字沒有說出來,我知道她說的是白素怡。我腳步一沉,看向她,輕聲說:“嗯,不會有人會欺負我的,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當然,如果你沒有欺騙我的話,看著她有些興奮的面容,我在心里喃喃道。
一路無話,我和清屏很快就到了白素怡分給我住的地方,打開屋門,我們一同進了屋里,看了雖小卻五臟俱全的房間,我心中莫名的欣喜,心中也踏實了許多,重生過來產生的漂浮感也仿佛消散了少許。走在屋里,摸著已經鋪好的床榻,心中不禁想到,房子什么的果然能帶給人安全感。
我有些興奮的在屋里轉了幾圈,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心情男難得的好,連現在的困境都忘記了,“真是的,就這么開心么?”清屏看我如此興奮的樣子,捂著嘴笑道,看我擺了擺手,也就不再管我,自己隨之走到了衣柜旁,打開了衣柜,翻看了里面的衣物,翻看了幾件后,秀氣的眉毛不自然的皺了起來,一臉怒氣,看她不虞的樣子,我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
“真是太過分了,就算是要對付小姐,用不用這么小氣連下人的衣物都要苛刻!”清屏滿臉怒氣的看著手中破舊的衣物,生氣的道。
我有些好笑的抻開一件衣服,看到衣服上亮閃閃的破洞,嘴上不屑的笑著,想到自己一直無法和女生成為閨蜜的原因,心中不禁再次認同肯定,就是因為某些女生真是太他媽的小心眼了。“你還笑,這不都是你的衣服,你笑的出來么?”清屏沒好氣的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我。
我走到床邊,身子懶懶的躺倒在床上,聽到清屏的嬌嗔后,斜看了她一眼:“不是還有你的衣服可以給我穿么。”說著,假寐了起來。
清屏無語的瞪了我一眼,想來她真是沒看過心態這么好的人。
就這樣,清屏幫著我收拾著屋子,我躺在床上想著事情,一切都好好的。
但總是有些突發的狀況,比如半個時辰后的現在。
我冷眼看著一個裝扮的很囂張的丫鬟大搖大擺的進了門來,一進門,就盯著房頂,不屑看我們一眼,傲慢道:“你們收拾收拾東西都出去吧,這個地方我們主子有用,不能給你們住。”腿還不停地得瑟,整一個羊癲瘋。
我還沒說話,清屏就已經氣的眼睛都紅了,“這是我們家小姐給賜的地方,憑什么讓我們出去?”那囂張丫鬟很得瑟的拿著一個木簽掏了掏耳朵,將清屏推到了在地,一屁股坐到臨近的一把椅子上,踢了踢還沒從地上起來的清屏的臉,“說什么?我沒聽到?你家小姐?誰啊?在這兒兔停院,只有一個女主人,那就是我們——”。
“啊!”還沒說完,丫鬟一聲凄厲的慘叫,只見那根掏耳朵的木簽狠狠的扎在了她的耳朵里,丫鬟的身體疼的不斷在地上抽搐,我冷眼看著,手上閑適的掂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紅唇輕抿,一臉回味的樣子,突然感受炙熱的目光,轉回頭去,清屏一臉恐懼的看著我。
無奈的笑了笑,對待某種看不順眼的得瑟物種,我的身體總是快過思維,如果沒有狠狠教訓他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只好對著清屏安慰的笑了一笑,表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是非常不小心,我只是端茶的時候,那個丫鬟的腳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腳,一不小心的滑到了而已,看著我腳上黑黑的鞋印,我詭異的笑著。
地上的丫鬟已經疼得口吐白沫,左看右看,我覺得火候夠了,就要彎下身去給她把那木簽拔掉。
“你想干什么?別動她!”一聲嬌斥傳來,一個粉衣女子風風火火的跑來,后面還跟著些人,我卻不認識。
粉衣女子正是我在桃花林中看到的那個婉約女子,她蹲到地上,焦急的看著疼得不省人事的囂張丫鬟,嘴里不停地呼喚:“嬋娟,嬋娟,你怎么樣?”我聽到女子喊得丫鬟的名字,一臉黑線,真是好名字讓豬給拱了。
這時,后面的人也跟著進了屋門,是兩個男子,一個面貌冷峻,沉默寡言,身材修長,冷冷看著屋里的人,另一個面色溫和,容貌普通,但笑的卻很有味道,看到粉衣女子焦急的樣子,那面貌普通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痛,急忙上前,查看地上丫鬟的狀況,而冷面男子確倨傲的站立在一旁,冷冷看著。
男子很專業的看了看嬋娟的耳朵,把了把脈,“暖心,你別急,我先將她耳中的木簽拔掉,但是耳朵卻可能是保不住了,要有心理準備。”嚴肅的對粉衣女子說后,就又喊了我和清屏上前去,扶住嬋娟,準備將木簽拔掉。
我還是很善良的,他既然喚了我,我就上前去準備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路過那個冷峻男子時,心中不禁被那男子幽深的眼眸看的心中一涼,仿佛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似的。狠狠鄙視了一番自己的沒出息,蹲在了粉衣女子的身邊,和清屏一起扶住嬋娟不斷顫抖的身體。
看到我蹲到了旁邊,那個叫暖心的粉衣女子,有些怨恨的看了我一眼,“疼啊,疼,姐,好疼啊!啊!!!”瞬間,嬋娟的慘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原來,這粉衣女子竟是那個丫鬟的姐姐?那溫和男子趁機找準位置,“啪!”果斷的將那根木簽拔掉了,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盒藥,抹在了嬋娟的耳朵上。
而嬋娟依然是不斷慘呼,最后一直站在后面的冷峻男子直接一個手刀將嬋娟擊暈,嬋娟落到了那個面貌平凡的人懷里,才安靜了下來,暖心迎了過去,抱著被擊暈的嬋娟滿臉淚水。
隨即暖心想到了什么,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花,對著我和清屏走來,看著我和清屏一臉怨毒,“啪啪!”兩個巴掌直接甩到了清屏的臉上,清屏紅腫臉低頭不語,淚水滴答滴答的掉著。
我看了眼那個冷峻男子,和低頭照顧嬋娟的平凡男子,一臉呆愣的面對走向我來的暖心。
“我想,在給我個解釋前,我需要你們分別付出一些代價!”一身粉衣的暖心仍是那么溫婉美麗,但眼神卻很不善的看著我。
削如蔥指的雙手高高揮起,就要扇下,卻突然被一個有力的手掌牢牢固定。
一個冷漠低沉的聲音響起:“看看時間,差不多就行了,子暮也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