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動蕩的察爾斯
- 泰坦碎片
- 卿痕
- 2763字
- 2020-10-24 02:00:15
“你吸收了它?怎么可能?”黛拿指頭戳了戳墨燭的太陽穴,好像那種聽起來很惡心的粘稠液體會滲漏出來一般。
“可惜,我的眼睛還是瞎的。”
泰坦時代,實力的象征不再像舊時代那樣復雜而模糊,在全新的世界,實力衡量變得很簡單,很直接,就是比誰的拳頭硬。而決定拳頭硬度的,便是基因可開發度即潛能。說白了,也就是你能發展幾項主能力或輔能力,這幾項能力的評級與實用性又如何,又能夠有多大的發展和進步空間。
毫無能力覺醒征兆的普通新人類在坎那迪亞聯邦占了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未能突破第一道進化壁壘、僅是基礎素質有所提高的他們自然而然成為了最低級的公民,從事著最低級的勞動。對他們來說,“活著”便是他們一生需要追求的唯一目標。為了活著,他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年輕的肉.體。
而在占比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能力者中,絕大多數人一生只能突破一次進化壁壘,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只懷有一到兩個主能力或輔能力,并且無法繼續提升其等階。當然,如果撇下所謂的“尊嚴”,覓得一官半職或占山為王的他們倒是尚且可以在殘酷的新時代中維系住吃喝不愁的小資生活。
茫茫世界之中,只有極小一部分人有“站著活”的資格。
基因的高穩定性決定了他們不同常人的可進化度與可挖掘潛能,因此,隨著戰斗或是注射藥劑,他們可以不斷地突破進化壁壘,從而蘇醒并培養多個主能力。可以說,銜著金鑰匙出生的他們打從一落地,作為個體便已經永久性地領先了。
絕對的力量,為泰坦時代印刻下了較之舊時代更不平等的印記。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那種液體對你的身體是否有傷害?內部組織細胞有發生異變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暫時沒有感到什么不適,倒是我眼睛里那股未知力量一下子聽話了不少。”
“嗯。”黛沉吟片刻,“你口中所謂的類羊水液體很有趣,既然它住在你的眼睛里,那什么時候請它出來給我做研究樣本吧?”
“沒問題。”
狂奔十數分鐘的墨燭重新踏入了這片久別的針葉林,但他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向前飛奔著。不遠處,一只赤紅色毛皮的野豬乖乖站立,看來已恭候多時。他抱著黛凌空一躍,穩穩地落在了野豬毛茸茸的脊背上。墨燭小心翼翼地將栗發少女放在身后,然后輕輕拍了拍野豬的脖頸。
“四戒,走,去察爾斯,我們干翻他們。”
獸血沸騰,戰意蓬勃,灼熱野豬與主人心意相通,仰天一嘯,雄吼激昂,似吹響了戰爭的號角。四蹄發力,它巨大的身體如若離弦之箭,向前直沖而去。
“就不能先去找點兒衣服穿么?”說著,黛一把摟住了墨燭的腰。
…………
察爾斯,夜幕降臨,原本此時應該熱鬧非凡,紅燈綠酒的小鎮卻顯得有些冷清。
在黯淡的燈光下,十來個人零散地站在街上,他們身后則是屹立著數排列隊整齊的步兵。步兵們統一披戴著一套緊致貼身的深灰色裝甲,數條深紅色的細線忽亮忽滅,精美地勾勒出鎧甲的輪廓。而在他們背后鑲嵌著的一小枚核燃料電池,則昭示著那些華美的線條并非只是裝飾那么簡單。
用納米肌肉,驅動包裹全身的外骨骼,以提高基因可開發度較低的戰士的作戰能力,是坎那迪亞聯邦的拿手好戲。而這些輕型納米裝甲步兵,只不過是最基礎,最低階的。
“報告指揮官,時間已經過去86小時23分鐘,目標依然沒有出現,請進一步指示。”一個士兵站出來,朝一個青年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原地待命吧。”
“是!”
青年一頭飄逸的淡金色頭發,有著女人般的細膩面容。他便是血刃傭兵團的團長,若爾。
“雪渙,你有感知到那個黑頭發瞎子嗎?”
“沒有。”名為雪渙的女子有著披肩的銀白色長發,面容姣好,淡藍色的瞳眸如寶石般無暇,“他不在附近。”
若爾一臉不屑:“這么多天沒回來,不會是帶著他的女人逃了吧?”
拿下察爾斯是幾天前的事了,僅憑著兩百個輕裝步兵,他們就將這個人口數百的鎮子踐踏了。唯一受到幾次較有規模的抵抗也被他們很輕松寫意的撲滅,在壓倒性的力量與數量面前,大部分人選擇了屈服。
象征著此刻察爾斯最強戰力的鐵匠奧尼的右臂被齊肩斬下,釘在小鎮的建立者察爾斯 · 阿特利的雕像上,已經凝固的血液將他的肖像修飾的猙獰可怖。可能他們強大的令人絕望了吧,之后的反抗也寥寥,不到一天,這個鎮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幾乎沒有殺人,并不是因為他們仁慈,而是在新世界,任何資源都是非常寶貴的,絕不可輕易浪費,尤其是人力資源。那些基因稟賦不足的人,不僅戰斗力弱小,連壽命也很難超過五十歲,而新生嬰兒的死亡率又連年居高不下,導致整個聯邦至今尚未擺脫人口零增長的漩渦。這引起了實權領導人們的反思,對人力資源的高度重視,嚴禁濫殺的法度也就應運而生了。其實不用他說,有點大腦和理智的人都不會放棄大好的資源,而做出屠城這等愚蠢的行為。
“應該不會,據調查資料與拷問口供顯示,他是個,呃,重情重義的人。”
“重情重義?多么可笑的品格啊。”藍色眼眸中盡是嘲諷,“算了算了,先把這個破鎮子里的資源統計一下吧,以后就由血刃接管,并入‘迪亞士州’了。”他揚了揚眉毛,幾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矮著身子,一個個戰戰兢兢的。
他們是一些活下來但身體沒有得到長足進化的人,據說他們的智商很高,至少比平均水平高出不少,也就因此自稱為“學者”。不同與科研人員,他們主要關心的是政治與經濟的走向,而在這個時代,那些效用著實不大,他們的地位也就自然而然的比較低微了。
比如說,做做現在這種資源狀況評估。
“一群書呆子。”若爾對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猝了一口,轉頭同身后的十個精銳說道,“我看他今天也是不會來了,我先去打個盹,你們好好守著。”言罷,他便隨意地鉆進了路旁的一間民居,不久,便聽到里面傳出一聲女性的尖叫。很快,聲音就變成了嗚咽與哀求。又過了一會兒,聲音消失了。
嚴禁濫殺的法度永遠只是在有價值的部分執行。而相對柔弱的女人,在泰坦時代卻再一次淪為附庸,淪為玩物,甚至淪為工具。
“那個自負的白癡。”過了很久,一個五大三粗,渾身肌肉膨脹的壯漢沉著嗓子說了一句。
“同意,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絕對不平靜,”說話之人是個二十好幾的青年,身材瘦小,樣貌平平,唯一雙眼睛犀利無比。倒不是有多么的好看,而是其迸射出的銳利的眼神,凝如實質。被盯到的人恍若覺得自己在與一只禿鷲對視,而自己,則是那只倒霉的野兔了。
跟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背后負著的一把式樣奇特的狙擊槍。槍身長約一米六,都快趕上他本人的高度了。
這把槍沒有現代新式狙擊步槍那么精良的結構,風格簡約得讓人無法適從。它沒有高精度現代制式瞄準鏡,只有一個不知多少個世紀前流行的步槍用機械瞄準具。它槍管奇長,呈半透明狀,外圍有螺旋式的黑條帶狀管道包裹。而令人訝異的是,它竟然連扳機都不存在!與其說它是一把槍,倒不如說它只是一個帶柄的,有支架的空心管子。
“很好,看來不是只有我有感覺了。”雪渙舒了口氣,隨后臉色一正,“蘭瑟,上屋頂,做好狙擊準備。沃倫你們三個守在森林口,隨時準備應對突襲。里奧,你帶著你的兄弟到那邊那座瞭望塔上去,做好重火力覆蓋準備。”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有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