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胡思亂想間,隔壁正殿卻傳來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那獨有的磁性嗓音是顏無圣無疑。
他在那干什么?
鴉雀無聲的偏殿里,眾人自然也聽到了隔壁的聲響,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什歆,水果夜宴那天我明明看見是你自己跳下池子的,為什么要說是木棉推你的呢?”
原來還有另一個人,西府什歆。
“……”
沒有聽見西府什歆的回答,花木棉猜估計是被說中了有點慌亂。
“還是說你有什么苦衷?”又是顏無圣的聲音。
半晌沒有聲音,正當大家以為談話不會繼續(xù)的時候,突然西府什歆的聲音就傳來了,“無圣哥哥,歆歆喜歡你,歆歆討厭花木棉,我就是要她聲名狼藉,再也配不上你!”
這話說的很是激動,就像積壓了很久的洪水一下噴泄而出。
真是個笨蛋,不知道正殿和偏殿不隔音么?還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說出自己的心里話。顏無圣這家伙,也挺有辦法的。不過要犧牲他的美色去幫自己來套話,她心里又萬分堵得慌。
花木棉好笑地看著對面西府王爺那由陰變成鐵青的臉。
他耷拉著老臉走上前來對著皇帝充滿愧疚地說,“皇兄,是歆歆太不懂事了,請皇兄念在歆歆是初犯的份上,饒過她吧?”
初犯?呵,花木棉在心里冷笑一聲,那上次西府什歆的月影珍珠項鏈丟失誣賴自己偷盜的事情呢?還有上上次西府什歆在宮里寄養(yǎng)的小月(一條小金魚)失蹤的時候說是我殺了哭著要我賠呢?還有……
“舅舅,是不是應該向花木棉道歉呢?”人沒進來,先聽見聲音,打斷了花木棉的牢騷。
她抬頭直視著門口的顏無圣迎著陽光慢慢走近,白皙的皮膚比女人還漂亮,一雙會說話的丹鳳眼勾人心魄,帥氣地讓人移不開眼。
顏無圣只是輕輕看了一眼花癡中的花木棉,又迅速轉頭向皇帝,敏妃和他的生母德妃請安。
面無表情的德妃低聲斥責了一下,“圣兒,不得無禮?!?
顏無圣微微低了下頭表示明白,就主動地站在了花木棉的身邊,等著看西府王爺接下來的表演。
顏無圣和西府王爺并沒有過節(jié),相反因為西府什歆的緣故,西府王爺還很想讓優(yōu)秀的顏無圣當自己的女婿。
然而顏無圣卻覺得不喜歡花木棉的人,他也不喜歡。想傷害花木棉的人,他也不會放過。所以等收拾完這個西府王爺,他就要向顏尤靈討回那一巴掌的債!
西府王爺面子上掛不住,可理虧的他也不得不向花嘯低個頭,做個樣子。
只見他雙手一圈,對著花嘯低低說了聲,“對不住了花丞相,小女雖有點玩劣,但她沒有惡意?;厝ズ蟊就醵ê煤媒逃!?
西府王爺一抬手的時候,花嘯就可以喊停說不必了,不過他不想。難得一見的西府王爺低頭的情景,他也想享受一回。
西府王爺一說完,花嘯就以大度的姿態(tài)說道,“哪里哪里,不過是小孩子間的玩笑,不必這么認真?!?
正當大家此刻都把目光放在這兩個故作姿態(tài)的老人身上時,西府什歆突然揉著眼睛走進來,欣喜地叫著“父親”,再看到西府王爺給她使了一個眼神后,她才看到中央的皇帝,忙跪下請安。
皇帝卻看都沒看她一眼,起身就走了。
西府什歆一臉迷茫地站起來,就被他父親大力拽走了。
花木棉和顏無圣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花嘯就知道她要干嘛了,搶在她之前開口,“去吧,晚上早點回來。”
她高興地應了聲,“是,父親?!?
顏無圣帶著她走在了御花園的一條窄長的石子路上,花木棉終于將憋著的話說了出來,“顏無圣,真有你的,看不出來,你還會用美男計!”
花木棉雖然臉上在笑著,嘴里在夸著,顏無圣卻聽得出來她話里的那股不對勁。
他大笑著湊近花木棉的耳邊問道,“你吃醋了?”
花木棉輕輕往旁邊一躲,心虛地說,“我才沒有?!?
又立刻反應過來,“說你的美男計呢,別給我轉移話題!”
顏無圣突然換成無辜的目光看著她,“我沒有?!?
“鬼才信呢!我可都聽見了!”
“你知道為什么過了好久西府什歆才回來么?”
她眸子一亮,來了興趣,“為什么?”
“因為跟我說話的那個人不是西府什歆?!?
“不是西府什歆?”她迷茫了……
見顏無圣只笑不語,花木棉上前拽著他寬大的袖子,“別賣關子了,你快說!”
顏無圣瞥了一眼抓著自己的小手,得意地回答,“那是我從宮外說書人那里借來的模仿高手,只要讓他聽幾句別人的說話聲,就能模仿出來。”
“原來是這樣呀!”花木棉有點興奮,真沒想到他這次能想到這個法子,忽然又想到什么,一大早的就被召進宮,那他肯定是昨晚就去找的那個模仿高手,然而昨晚散會時已經那么晚了,他卻為了自己的事……
眼眶有點發(fā)熱,抬頭看看旁邊陪在自己身邊的顏無圣,花木棉突然有種想抱著他的沖動。
顏無圣好像讀懂了她的目光一樣,突然緊緊地擁住了她,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撲面而來,這是他的味道。
她害羞地漲紅了臉,將他輕輕推開,又抬起小手,溫柔地把顏無圣臉前垂下的幾縷頭發(fā)為他勉入耳后。
顏無圣只是比她大三歲,卻已懂了人事,面對她這樣看似無意地動作,在他眼里就變成了挑逗。
他從耳根紅到臉廓,花木棉起了一點兒壞心,故意問他,“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見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花木棉“噗”地一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顏無圣猶如恍然大悟般曲起手指沖花木棉腦門上彈了一下,“好啊,你敢捉弄我?!被久薰χ泵Χ汩_,顏無圣沖過來要懲罰這個捉弄他的小女人,兩個人嘻嘻哈哈的笑鬧著追逐。
沒過幾個回合花木棉就被他又緊緊地摟在了懷里,“餓了么?我?guī)闳コ燥垺!?
花木棉盡力按壓著還在突突狂跳的心臟,滿意地說,“好啊,昨晚我父親還說罰我一天不準吃飯呢,哈哈?!?
顏無圣寵溺地碰了下她的額頭,戲謔地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吃了,咱們得聽話!”
花木棉掙脫開他的懷抱,假裝生氣地使勁捶打著他的胸口,他裝作受傷的樣子朝前跑去,花木棉也嘻嘻笑著跟著追去,殊不知前面的方向就是御膳房……
傍晚,皇宮一處偏僻無人的所在,顏無圣的侍衛(wèi)卜芥悄悄地放了一只信鴿。
鴿子一路飛到了一個神秘的亭子里,最終停在了一個身穿黑袍的布滿繭子的男人手上。
男子面無表情地從綁著的鴿子的腿上抽出紙條,左手一把放飛了鴿子。
抖開紙條看了看,沒做任何停留地飛身上馬朝這個朝代的另一個國家,魔朝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