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宮廷夜話
- 袖籠乾坤:美人毒
- 絢野
- 2284字
- 2020-10-23 18:22:51
“心兒,出來這么久,可曾有想過我啊?”唇角上揚(yáng),澹臺沉炎的視線在觸及面前的女子之時便柔和地仿佛能滴出水來:“沒良心的小丫頭,若不是幽冥鬼樓的眼線遍及天下,你打算讓師兄我找到幾時?”
居然敢甩脫他特意安排好要暗中保護(hù)她的人,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到?jīng)]邊了!幸好她還知道把動靜搞得大一些,不然他怎么可能想到她會先跑到這弱水國來?
相識多年,即墨無心自然能夠從他異樣溫柔的話語聲中察覺到他的絲絲怒氣。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當(dāng)即就討好地扯住了面前之人的衣袖,撒嬌似的搖了又搖,笑得很是乖巧可愛:“就知道師兄是最了解我的人,一定能很快就找到我的。再說了,”她眨了眨那雙翦水秋瞳,一副無辜到極點(diǎn)的模樣:“我是來皇宮大內(nèi)給人家看病的,身后總跟著一串暗衛(wèi)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想弄巧成拙,這一點(diǎn),師兄應(yīng)該理解才是,哪里還能怪我。”
被她小貓樣的神情給弄得哭笑不得,澹臺沉炎一邊任由她繼續(xù)蹂躪著自己的衣袖,一邊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無奈低嘆:“從小到大就會用這一招,我還真是怕了你了。”
說到底,他派人保護(hù)她倒成了他的錯了!這種顛倒黑白的能力他實(shí)在是自愧不如,也虧得她能夠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嘿嘿,師父說過,對付師兄你,招數(shù)不用多,能夠奏效就行了。”想起鬼谷老人生前經(jīng)常念叨的幾句話,即墨無心臉上的笑容就不由地濃郁了幾分。拉著澹臺沉炎在桌邊坐下,她全然沒有了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疏離,為他倒了一盞清茶之后便開始詢問:“師兄這個時候來找我,恐怕不只是為了看看我這么簡單吧?”
一口上好的龍井在唇齒間氤氳著清香,澹臺沉炎直到悠悠地品完,這才重新慢條斯理地開口:“女孩子家家太聰明就不那么可愛了,心兒,你該學(xué)著偶爾裝裝傻的。”
“……”無言以對,即墨無心對自家?guī)熜秩饲耙惶兹撕笠惶椎淖兡樧黠L(fēng)向來很是無語。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她只能表示自己的耐心極為有限。
好在澹臺沉炎也并沒有想跟她兜太大的圈子。放下手中做工精良的茶盞,他正了正臉色,忽然就壓低了嗓音:“心兒,弱水國太后病重一事只怕另有玄機(jī),這個后宮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平靜,你務(wù)必,要多加小心。”
“可是幽冥鬼樓查探到什么了?”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澹臺沉炎既然都開了這個口,即墨無心沒道理不相信他應(yīng)該是掌握了一些東西。身為天下聞名的暗殺情報組織的主人,他的確,有更多的渠道了解更多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
“就我當(dāng)時給你看的各國資料來說,弱水國的皇室人員結(jié)構(gòu)在五國之中算是最簡單的。”回憶著當(dāng)初得到的情報,澹臺沉炎以手輕扣著桌面,臉上的神情很有幾分嚴(yán)肅:“但根據(jù)樓里最近查探到的消息,我發(fā)現(xiàn)這個后宮遠(yuǎn)比我們看到的要復(fù)雜得多。”
“怎么說?”即墨無心黛眉輕挑,卻也沒有太過焦慮,只耐心地等著澹臺沉炎把話講完。
“弱水國國君冰徹,為人尚算正直,執(zhí)政期間尤重孝道。因?yàn)椴粣叟髮m佳麗不多,所以膝下的子嗣比較單薄,除卻冰凜、冰冽,便只有冰沁、冰泠兩位公主。這幾個人,并不存在什么問題。”細(xì)細(xì)地分析,澹臺沉炎顯然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至于后宮的那些女人,撇開皇后不談,剩下的,恐怕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這個我倒是略有耳聞。”適時地插話,即墨無心也將這幾天自己在宮中的所見所聞給如數(shù)道出:“后宮的四位貴妃,來頭都不是很小,淑貴妃、端貴妃、嫻貴妃的父親均是朝中排得上號的大臣,而且彼此之間各有嫌隙,關(guān)系十分微妙。至于那位寧貴妃,則更是來自鳶木國的公主。此次太后中蠱一事,這幾個人,都在一定程度上牽扯其中,著實(shí)棘手。”
不過話雖如此,這也并非是難解的困局。她多多少少已經(jīng)成竹在胸,也犯不著擔(dān)心什么。只是,她的確好奇這其中千頭萬緒的聯(lián)系,如果有人樂意解惑,她必然求之不得。
停止敲擊的動作,澹臺沉炎抬眸看了即墨無心一眼,嘴角的笑容便是透出了些許莫名的意味:“表面上的棘手也就罷了,心兒,你可知道,那淑貴妃的父親對弱水國有著不臣之心?”
“兵部尚書姚鑒之?”玉手托腮,即墨無心精致的臉頰微皺,隨即便又很快地舒展了開來:“師兄莫非是發(fā)現(xiàn)他和別國的人有秘密往來了?”
“算你聰明!”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澹臺沉炎這才繼續(xù)道:“姚鑒之近來和裂金國方面有著頻繁的書信往來,而且每月十五定會出府與一神秘人物會面。若非他們前次約見的地點(diǎn)是幽冥鬼樓轄內(nèi)的一處歌舞坊,只怕我們都無從知曉。”
“居然是裂金國么……”原本橫波瀲滟的一雙清水眸子瞬間變得暗流洶涌,即墨無心的面色霎時就冷沉了起來:“這姚鑒之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如果此次太后的病也是出自他的手筆,那這背后的水可就深了啊。”
“嗯,確實(shí)。”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姚鑒之這條大魚在前,澹臺沉炎對那另外兩個人則是一筆帶過:“端貴妃的父親身為撫遠(yuǎn)將軍,素來名聲不錯,也沒什么可說道的。倒是嫻貴妃的父親王大人,作為一國丞相,他似乎對赤火國的使臣太過熱乎了些,看著可疑。”
將這些細(xì)節(jié)都認(rèn)真地聽了進(jìn)去,即墨無心暗自在腦中梳理了一遍整個事件的脈絡(luò),直到理出個大概才滿意地站起身來:“多虧有師兄你在,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呢。”說著,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由促狹一笑:“時候不早了,看來今日就只能委屈師兄在歆蘭宮里將就一宿了。”
她當(dāng)然知道以澹臺沉炎的武功,光憑這區(qū)區(qū)的弱水國皇宮,還不足以影響他的自由出入。可眼下形勢尚不明朗,難保日后有用得著他的地方,所以得先想辦法讓他留下來再說。
璨若星辰的一雙黑眸緊緊地鎖定她,澹臺沉炎將面前這個丫頭的小算盤看的清清楚楚。抿唇一笑,他原本略嫌冷酷的一張俊美臉孔在這一刻竟是無端地顯出幾分邪性,魅惑人心卻又危險至極:“心兒,你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吧?”稍稍停頓,等他再度開口時,即墨無心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背后涼颼颼的殺氣四起了:“比如說,炎烙向你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