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十月，公司下來文件，我們質檢部人員過多……讓我們裁減人員，將多余的人分到車間。其實，在所有的部長當中，我們潘部長上臺的時候，是最艱難的，可以說是臨危受命。那個時候正是我們質檢部青黃不接的時候，許多老人員紛紛離職，有的回家生小孩，有的調離質檢部。然后忽啦一下來了三批新人，這些人什么都不會。我們質檢部的工作，是高難度的技術活，不象車間，擰個羅絲，開個閥門，都是這種簡單的工作，是個人都可以做。但我們質檢部，一個新人沒有半年時間是沒辦法熟練操作的，而且那時候生產任務重，車間也多，每個班樣品最多做到了五十多個，分析數據最多要報出二、三百個。在這樣的困難時刻，潘部長將我們質檢部管理的井井有條。”

馮媛說到這里休息了一下又接著道：“后來，終因質檢部人太多，廠部要求分流。那一次，我們潘部長采取的是民主評議的方法，就是我們質檢部的骨干和八個組長每人寫五個人，然后唱票，票數最多的五個人分流。可是那個女人居然懷恨在心，在她被通知分流之后居然回來大鬧質檢部，在部長的辦公室里大吵大鬧，你忘了？她當時罵得有多狠毒？多難聽？她罵我們部長陰毒缺德，將來一定沒有好報，罵他們潘家生男孩都是殺人犯，搶劫犯，以后都要坐牢，吃槍子兒；生女孩都做雞，做*妓*女，千人X萬人騎。”

“這個……罵得也的確夠狠的，那么后來，這個女人怎么樣了？”石震聽了很是高興，倒不是因為潘振東挨罵他覺得痛快高興，而是他覺得找到了破案的突破口，這個人和潘振東既然有這么大的仇恨，便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彭越心里也是這樣想，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聽馮媛繼續說。

“她鬧了一場之后，也乖乖地到車間報道了，她被分到了布袋車間。在布袋車間做了一年，布袋車間解散了，她又被分到了七車間，聽說在車間里上了幾天班后，勞累過度，又心臟病復發，就回家了。”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呢？”石震問。

“她叫施永芳。”馮媛說。

“施永芳？”怎么這個名字那么熟呢？彭越撓了撓頭，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如果你不相信，母液室的潘田莉潘姐和材料間的陸小鳳都可以作證，她們也是我們質檢部的老人員了，對潘部長和施永芳都比較熟悉。”馮媛又道。

“陸小鳳？”彭越聽了不禁失笑道：“還有花滿樓嗎？”

石震瞪了他一眼，“是這樣的，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將她們兩個叫來呢？”石震轉而又向肖鵬道：“肖部長，我們這樣做不會太打撓你們工作吧？”

“不會，不會。”肖鵬一直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　“配合你們警察辦案，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再說了，我們公司領導也早已作了指示，讓我盡量協助你們的工作。你們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盡管開口，不要客氣，警民一家嘛。”他爽朗地笑著說。

“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石震道。

“不會。”肖鵬站起來走到門口向馮媛道：“馮姐，你去把潘田莉和陸小鳳叫來。”馮媛點了點頭和沈士斌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沈士斌埋怨道：“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還提這些陳年舊事做什么？”

“她是死了，可她在我心里留下的陰影永遠也消除不了。”馮媛憤恨地說。

“你既然說了，為什么不告訴警察，她已經在2010年因電梯事故死了呢？”

“那警察只是問我有沒有人跟潘部長結怨，又沒問我這個結怨的人還在不在，死了沒有，人家沒問我，我干嘛要說？”馮媛振振有詞地說，沈士斌搖了搖頭。

他心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現在再扒這些事，有意思嗎？不過潘部長失蹤也有四年了，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被棄尸在323國道旁邊的涵洞里，而且過了這么久才被發現，可是要說是施永芳殺了他那也不可能，潘部長被殺的時候施永芳已經死了兩年了，難道是她的鬼魂？這也太玄幻了。這是現實社會，不是靈異故事。

“這樣，石隊長，二位”肖鵬見沈士斌和馮媛走了又道：“公司有些事，我還要出去處理一下，這個辦公室你就當作自已的辦公室好了，盡管使用，不要客氣，我失陪了。”

“請便，請便。”石震道。

滿愛國自從為他們互相介紹后就一直在旁聽，此刻見辦公室內沒有人才道：“赫赫有名的憫農化工原來這么氣派，一個質檢部就是五層樓，還有銷售部、生產部、人力資源部……另外還有十幾個車間，憫農化工，果然高端大氣上檔次。”

“怎么，你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里嗎？”石震問道。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來，真是長了見識。”滿愛國咂嘴咋舌，對憫農化工的發展規模羨慕不已。

正當他大發感慨的時候，進來兩個年齡也是四十多歲的女人。滿愛國趕緊閉了嘴。三個人便打量了一下進來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高個的很胖，且面相兇惡，一臉橫肉；而另一個中等身材，苗條廋削，只是臉上皺紋很多。應該是過度減肥的后果。滿愛國心中想到，可見女人一旦到了這個年紀，還是不要減肥的好，你看這個女人身材倒是很苗條了，但是那張臉實在讓人不忍心看。

石震見了這兩個人，心想，那個沈士斌說得不錯，這四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當年他們剛在一起工作的時候，也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小伙子大姑娘，不知二、三十年后，當年的四十多人還剩下幾個？

“你好，你們二位就是潘田莉和陸小鳳吧？”石震上前掏出工作證道：“我是上海公安局寶山分局刑偵八隊隊長石震，這位是我的助手彭越，這位是海龍公安局的滿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