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如此嘉寧
- 侯門女侍衛(wèi)
- 那抹陽光
- 2045字
- 2020-11-17 12:55:34
梁嘉寧雖然一身衣服很不起眼,一身裝束更是不男不女,但是談吐舉止卻是很得體。雖然是女孩子,在賀嘉彥面前行的更是男子禮,一點扭捏的小女兒態(tài)都沒有,讓賀嘉彥打心底里喜愛這個妹妹。
賀嘉彥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個妹妹,見她執(zhí)意要走,而且自己的身體也的確是有些盯不住了,也就不耐煩地一擺手,堵氣地甩了梁嘉寧一句:“愛走就走罷,反正你跟我這個哥哥也不親厚,倒是以后干脆就別來看我的好呢。”
賀嘉彥這樣一使性子,反倒使拘謹了半天的梁嘉寧咧嘴笑了,她看得出這個哥哥是極稀罕她的,但是哥哥身體不好,她也著實是不忍心再繼續(xù)打擾他。
都督府的私人偏院不大,又是個一進的獨院。梁嘉寧從賀嘉彥的住處出來,回到自己的院里,已得了消息的宛姨早已讓小廝燒了熱水等著,看見梁嘉寧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站在臺階上不疾不緩地把她攔?。骸皩巸夯貋砹恕!?
宛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婦人髻梳得一絲不茍,衣著打扮一板一眼的端莊周正,站在臺階上渾身上下透著不容人逾越的威嚴。梁嘉寧的腳步就放緩了,正了正身姿,招呼了一聲“宛姨”,再抬腳走路時身形沉穩(wěn),腰背挺直,肩不搖腰不晃,已是徹徹底底的換了一個人。
“聽李崇說你們剛剛從成渝趕回來,騎了好幾天的馬,都沒好好吃東西吧,先喝口蜜茶潤潤喉,凈房準備好了熱水,洗了再吃飯吧?!?
宛翠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雖然生活在肅州,相貌氣質(zhì)卻絲毫不同于肅州土生土長的官宦之家的女眷,婉約大氣,慈寧威嚴,在都督府的地位不似當家主母,卻是任何下人都不敢與之直視。
宛翠說話不疾不緩,吐字清晰,行動間動作雖利索卻不見慌張,話音落下時,一只白瓷小碗已遞到了梁嘉寧面前。
茶水帶著蜂蜜和紅棗的蜜香,梁嘉寧接住茶碗,也沒客氣,湊到嘴邊輕輕地抿著,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往下咽。其實她口渴的很,在賀嘉彥面前她又不能太隨便,忍著渴一直忍到了現(xiàn)在??僧斨鹨痰拿?,她更是得忍著渴控制自己的儀態(tài),用極斯文的動作小口的抿茶,抿了幾口她就發(fā)現(xiàn),其實這樣慢飲也是一樣的解渴。
梁嘉寧接連抿了幾口才停住,一看宛姨還站在旁邊等著,就把茶碗先放下,這才對宛翠說:“你也不用忙活了,我一會兒還要到柳先生那兒去,晚飯在那里吃就行?!?
“你爹交待過,這兩日可以不去柳先生那里,少爺剛來,你們兄妹該是一起熱絡幾日的。”宛翠語氣溫柔,臉上帶著笑容,即沒有女主人的霸道也沒有下人的卑微,語氣舉止都恰到好處的得體。
梁嘉寧頓了一下,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復又獎茶碗端起來湊到唇邊抿了兩口,表面上卻是對宛翠的話反應平淡。梁嘉寧知道她爹要對她說話向來不直接找她,都是經(jīng)過宛翠的口轉(zhuǎn)達給她的,她也知道她爹在跟宛翠說這番話的時候肯定還說了別的,但那些不太善意的又有礙于她們父女關系的那些話被宛翠自動刪減或是換了措詞,所以聽起來才能象現(xiàn)在這般有人情味。
梁嘉寧從凈房出來后便被宛姨堵到了內(nèi)室。騎了幾天的馬,那些原本是女子肌膚最細膩的部位都已經(jīng)磨紅了,隱隱的滲出了血,已結了一層薄茄。宛翠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著棉花,蘸了藥輕輕的往創(chuàng)口處涂,盡管她手下的動作輕柔,梁嘉寧還是咬著牙疼地嘴里“呲呲”地叫出了聲音。
宛翠正拿著棉花的手微微的一顫,皺著眉頭看了梁嘉寧一眼,卻又什么話也沒說,繼續(xù)低頭侍弄她的傷口。一切都收拾停當,給她從里衣中衣的一件件往身上套衣服的時候,宛翠一直皺著的眉頭才放展了一些,道:“還是跟你爹服個軟吧,必竟是女子,成天跟男子在軍營里,遭多大罪都得自己受,何苦呢?!?
梁嘉寧接過腰帶束好,拿了一根發(fā)帶照著鏡子把一頭散亂的頭發(fā)在頭頂束起來,扎成了男子髻,悶聲回宛翠道:“他就是要把我當男子一般的煉,如果服軟有用,他該是會將我與屏兒養(yǎng)在一起才對?!?
宛翠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與屏兒自然是不同的,他怎可能象待屏兒那般待你。”
梁嘉寧嘴角蹙起一抹冷笑:“屏兒有爹生有娘養(yǎng),自然是與我不同。”
“你……”梁嘉寧的話讓宛翠一時語塞,堵得她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宛翠是梁嘉寧母親的貼身侍女,梁徵死后,宛翠一直留在肅州照顧嘉寧,亦母亦仆。
梁嘉寧從軍營回來后換洗的衣服都是出自宛翠的手。雖然肅州這種邊錘之地沒有什么好衣料,但宛翠從小在門閥世家長大,練得一手好女工,這一身軟綢面料的衣服一上身,面前的梁嘉寧一下子就比平時顯得清俊貴氣了許多。梁嘉寧此時才十二歲,再有一個月就過十三歲生日,身體相貌還沒長開,臉部輪廓還有點團團的嬰兒肥,這一身打扮下來,還真就讓人辯不出男女,只看得出眉眼間的俊俏周正。
梁嘉寧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便上了宛翠打發(fā)小廝套好的馬車。
只要不是外出執(zhí)行軍務,梁嘉寧每日里都是要去柳先生的學館的。這是賀靖給她訂的鐵規(guī),風雨無阻,雷打不變。
柳先生原是一個游方的道士,只因與賀靖很談得來,八年前被賀靖強留在了肅州開館授學。后來,賀靖又不知從哪里打聽到柳先生在江北原有家室,于是千方百計地把人家的家室也“請”到了肅州,并為其置辦了一套堪比許帥府規(guī)格的宅子,用一條無形的鏈條徹底的把這個“人才”給拴死在了肅州。
柳先生的學館在城東頭,與都督府隔了大半個城的距離,有些偏僻,但每日里等待授課的學生卻門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