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越矩之禮
書名: 侯門女侍衛(wèi)作者名: 那抹陽光本章字數(shù): 2020字更新時間: 2020-11-17 12:55:34
那日小武千防萬防,卻還是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事后梁嘉寧就一直在想,此人若不是為西胡的俘虜而來,三個大活人能在小武等三人的盯防下悄然遁身,他身邊便絕對不止僅僅只有他們?nèi)恕?
梁嘉寧更是想不到那日在定南關(guān),她僑裝而行救的人會是他。
皇子遠在西京,手中無兵,又不是太子可以掌權(quán),月氏阿里貍?cè)藚s千里奔襲將他圍在定南關(guān)一處狹窄的隘口內(nèi),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這件事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玄機,依梁嘉寧現(xiàn)在的見識還無法知曉,但有一樣梁嘉寧可以肯定,齊蘊的身邊高手如林,絕不僅僅只有他們能看到的這些禁軍
齊蘊下了腳踏,一步步地走近許崢,與他相對而立,眼波中一抹憐惜一閃即逝。
許崢直立起身,他的身量比齊蘊高出了許多,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殿下別來無焉,宮中可是一切都好?”
齊蘊眼眸深沉,語調(diào)沉穩(wěn)的道:“有勞掛念,國泰民安,許帥有心了,這一路幸得大帥關(guān)照,鞍馬勞頓,你就不必在這兒守著了,回去歇著吧。”齊蘊這樣客氣的跟他說話,卻沒有赦他免禮,許崢身子微微一頓,也不敢再應(yīng)聲,就那樣執(zhí)手大禮的姿勢恭身候著,不敢進也不敢退。
齊蘊退開一步,視線在周圍一圈肅州軍將領(lǐng)身上掃過,然后才開口抬高了幾分音量問道,“賀靖賀都督可在?”
一直束手候在武將行列里的賀靖聞聲,兩步走出隊列,前行了數(shù)步,以標準的軍人姿在少年面前行了君臣禮:“末將賀靖,恭迎二殿下。”
齊蘊趕緊上前,托著他的肘部把人扶起來,一臉笑意直達眼底:“素聞都督威名,蘊更是自小對都督膜拜,今日方得一見,這禮就免了。倒是父皇時常提起叔父,臨行前特意叮囑我,見了叔父必要以子侄禮相見。如叔父不棄,請受晚侄一禮。”
齊蘊說著,恭身就要下拜,賀靖趕緊一把扶住,手腕間用了一絲巧力將齊蘊扶直,這才退后一步道:“殿下金尊玉貴,拆煞末將了。西京距此路途遙遠,殿下遠道跋涉,一路辛苦。今賀靖,領(lǐng)許帥榮威,與眾部將一起恭迎殿下。”
賀靖說著,退后幾步與一眾肅州將領(lǐng)再度站在一起,跟隨在他身后的幾十名大小將官,和由府尹帶頭的一眾地方官史,跟著賀靖齊刷刷跪了一地,正式行大禮參拜:“恭迎殿下。”
李崇跪下去的時候趕緊拉了梁嘉寧一把,梁嘉寧一直愣愣的盯著齊蘊的那雙靴子,這時候才想起行禮來,等她想要跪的時候,齊蘊已經(jīng)轉(zhuǎn)身親自去扶賀靖了,她失去了最佳的參拜的機會。
“都督快請起身,你我叔侄之間,不必行此大禮。”
賀靖起身,齊蘊對他微微一笑,轉(zhuǎn)向其他肅州官吏,赦他們免禮。
跪在地上的人一個個謝了恩都站起來,唯有許崢還象挨了罰一樣的站著,幾百號人,誰都不敢吭聲,氣氛頓時就有些緊張。
齊蘊跟賀靖站在一起,打眼朝四周掃了一眼,梁嘉寧原本就瘦小,這時候又成心要躲,淹沒在一群大人身后,齊蘊掃了一圈連她的發(fā)稍都沒看見,收回眸光看向賀靖道:“都督為我大昭戍邊,十幾年如一日,任勞任怨,功勛卓著,最當彰表,此次我代今上巡查,表彰各有功之將領(lǐng),望我北昭勇士個個勇敢,不畏強敵,保家衛(wèi)國,護我百姓安寧,他日疆場之上,建功立業(yè),再建新功。”
齊蘊的開場白很有鼓動性,幾句話下面就顯得群情激昂,一干軍事將領(lǐng)跟著齊聲謝恩。
賀靖平時就話少,這種場合他的話更是不多。齊蘊發(fā)表完了見面賀辭,府尹是個老滑頭,一看賀靖不接岔,馬上就要冷場,趕緊的跟著吆喝了兩聲:“仕當為國盡忠,將則馬革裹尸,為我大昭百姓,肅州男兒定當為保家衛(wèi)國矢志不移。”
四周的呼喝聲跟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喊了幾遍才消停,迎接儀式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之前,許崢早已給齊蘊安排了一處肅州最好的別院,可臨行之時齊蘊卻執(zhí)意要去賀靖的都督府。“臨行前父皇再三叮囑晚侄,在肅州,只有賀都督可保晚侄安然,中途更是聽聞都督府向來寧靜怡人,不知可否容小侄叨擾數(shù)日?”
賀靖站在原地沒動。齊蘊此番動作著實讓他頭疼。
“回殿下的話,末將府中陳設(shè)簡陋,因久住軍營,平日里也很少打理,恐難以委屈殿下。聽聞殿下駕到,許帥已為殿下另僻了一處清靜小院,還請殿下移駕。”賀靖雖恭著身,卻腰背挺得筆直。他的話說得不親不疏,尺度拿捏得極有分寸。太親厚了感覺他急功近利,有阿諛奉承嫌,太疏遠了又顯得他驕傲怠慢,對皇子不夠尊重。
賀靖是肅州守將,在他之上還有欽命的軍馬大元帥許崢。不管在人前齊蘊對許帥是怎樣的使態(tài)度,身為部將的他都不能不顧忌許帥的威儀。尤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都督,卻總攬著肅州的軍政大權(quán)。這種事情從南到北梳一遍的看過來,也沒有第二個可詢的例子,賀靖做的事如果放在其他地方,足夠讓人拿出幾百個理由來彈劾的了,可偏偏肅州上上下下都認可他這種越矩行徑。
賀靖對帥位原就沒貪念,對許崢的帥位更是從沒人敢動過心思。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皇帝的兒子卻把皇帝欽命的主帥曬在一邊,如此行事,這記殺威棒,他是想要震攝誰呢?
“叔父是在推拒晚侄嗎?還是晚侄的到來原本就不受歡迎?”齊蘊一開口把賀靖逼到了死角。
賀靖何等聰慧之人,許崢被皇帝的兒子曬在一邊,他若此時大張旗鼓地將人迎進自的府中,那他就是落井下石,這種犯眾怒的事情他就是再愚笨,也分得清利害。更何況這位尊神,是他原本就不想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