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地處成都城內的一個小巷子里,表面看似普通,在成都城內一點也不起眼,但實則暗濤洶涌。
這個悅來客棧,臨街是一幢二層高的磚木結構的清式老房,里面有一個二進落的小院,有兩幢二層高的老房子,同樣是磚木結構的清式老房,其中最里面的一幢是店主自己居住,外人很難進去。
客棧最里那幢面外人很難進入的小樓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密室,而自寶圖被盜后,密室開始變得非常忙碌,但外面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密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個頭不高,看上去唯唯諾諾的,有點富態的身材更顯得他忠厚老實,就這副裝扮以及平時的行為,誰也不會將他和日本特務聯系在一起。他的表面身份是一個叫汪財貴的客棧掌柜,而真實身份則是日本特務機構派出潛伏在成都的特務,真名叫竹木進一,從東北到華中,在從華中到四川,他在中國從事諜報工作已經有20多年。因此,他的舉頭投足以及言語比中國人還像中國人。
他的進來,絲毫沒有打亂密室里這幫特工的工作,大家該干嘛還是在干嘛。
“竹木組長,今天早上開始,整個成都城的氣氛都變了,警察局發出通緝告示通緝劉先生,中國士兵在街上到處巡邏,還挨家挨戶的差,在入城的水路要道都設了關卡,剛才我讓店里的伙計以購買食材名義出城,一路上被查的很厲害。”
“中國人終于開始行動,據昨天從上海總部的電報上說,重慶政府對寶圖丟失一事非常惱怒。最高統帥親自下令讓警備區守備一團團長福蜀承親自調查,并給相關單位都下了死命令,我估計他們一時沒有頭緒,故意大張旗鼓做給重慶政府看。”
說話的是這位竹木組長叫竹木洋子,是一位女特務頭目,只有二十多歲。她長給十分清純,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女學生,特別是她笑的時候,左邊臉頰的上小酒窩更是讓人有一種甜蜜感。從小在中國的生活經歷使得她對中國文化十分精通,而且對中國的人情世故也非常了解,可是特務訓練使她不僅練就她一身的好本事,多年特務的工作使她做事干練,但也讓她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機器,可以說她的所作所為連一絲人性都沒有,震驚了重慶的屠村搶圖事件就她親自帶人干的。
“話雖這么說,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畢竟這是在他們的統治區。”掌柜旺財貴(日本在成都特務據點負責人)鄒了鄒眉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說。
“是啊!我現在其他事到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大本營派的專家以及設備,不要被他們查出來,畢竟目標太大了。”說完,竹木洋子轉過頭跟一位負責通訊的特務小野浩二說:“這幫專家和設備什么時候到,大本營有消息了嗎?”
“就這幾天,他們從本土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小野浩二說。
“汪掌柜,請你派你繼續打探消息,做好接應這些專家的準備。”竹木洋子說。
汪財貴應道了一聲后,便在竹木洋子耳邊悄悄地說:“還有一件跟你說一下,這次成都方面還動用了江湖的勢力,發出懸賞暗花要活抓‘萬花筒’。”
“‘萬花筒’現在不能出事,等到我們找到寶藏后,立即殺了他。”
竹木洋子在汪財耳邊悄悄的說完后,回頭看了一眼正帶著日本特工研究藏寶圖的“萬花筒”。
“明白,你放心,這里的一切,我會處理的,你們這幾天就呆在這里,外面的事我處理,請你們的人沒有特別的事千萬不要外出。”汪財貴說。
“好的!一切拜托了!”竹木洋子說完后,并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汪財貴離開了密室后,在后樓的一個小房間里叫來一個以客棧伙計身份做掩飾的日本特務。
“小福子,你去外面打聽消息,注意成都城內外的動靜,特別是他們都在哪些道路上設了關卡,你再安排幾個我們的人,四處打聽一下,到處找找,有沒有通往成都的小道,沒有設置關卡。”汪貴福說。
“嗯!我這就去安排。”小福子回答道。
“另外,你再打聽一下江湖上有沒有什么動靜,中國的江湖勢力有時候比軍方和政府還可怕,他們人多勢眾,又分布在在各行各業,眼線多。”汪福貴喝了口水后說。
“明白!”小福子回答說。
“好了!你趕緊去辦。”汪貴福說完后特意囑咐道,“你在外面的行動一切要小心,千萬不要讓中國方面察覺我們這里,如果讓他們察覺到,你自己知道怎么辦!”
“是!”小福子說完便立馬離去。
汪貴福在小福子離開后,又把另外一個同樣以客棧伙計身份做掩飾的日本特務崔大朋。
“大朋,你去安排一下我們在成都的乙組人員,讓他們在通往成都的各個要道上待命,大本營派來的人馬上就在這兩天到,讓他們盯著。現在中國軍隊查得很嚴,在成都城外各個要道上都設置的關卡,你必須確保和打本營派來的人取得聯系,并確保他們的安全。”汪貴福用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說。
“是!我一定確保和他們聯系上,保證他們的安全。”催大朋應道。
汪貴福站起來遞給崔大朋一封密電,要他們現場看完并記住里面的內容,并命令他當場燒毀。
汪貴福看著崔大朋燒毀這封密電后問道,“密電的內容全部記住了嗎?”
“是的!”崔大朋應道。
“里面是大本營派來人員名單和特征以及聯系暗語,為了保密,這封密電的內容連我都沒有看過,現在就你和洋子組長知道。還有,他們具體什么時候到,在哪里接應,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汪貴福說。
“現在中國軍隊查得這么嚴,和他們聯系上之后,怎么把他們帶進城嗎?”崔大朋問道。
“這一點,我們已經考慮過了,所以你必須在城外找幾個不引人注意的點,先把他們安頓,至于怎么把他們帶進來,帶進來后安排在哪里,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汪貴福回答道。
“是!”崔大朋應道。
最后汪貴福還特意叮囑道,“你找個理由,先離開店幾天,等這件事結束后再回來。另外,我會啟動3號聯絡站,有什么事,我會通過3號聯絡站告訴你,你有什么情況也通過這個渠道匯報,不到緊要關頭,你千萬不能到這里。”
汪貴福說完后,再次遞給崔大朋一張紙,并告訴他這個3號聯絡站的聯系方式。汪貴福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擔心這件事弄不好,會將他這個據點搭進去,那么他在成都苦心經營多年的整個情報機構都毀于一旦,這在他看來,無意是帝國一個重大損失。因此,老奸巨猾的日本在成都的特務頭子竹木進一,也就是汪貴福才有這樣的安排。
安排后一切之后,汪貴福回到前店,又當起那個老實巴交,謹小慎微的客棧掌柜。
而在密室里,竹木洋子和他手下的幾個人以及“萬花筒”對照日本大本營繪制得精確的成都區域的高比例尺地圖,對那張搶來的藏寶圖以及十幾年來收集各類有關于張獻忠的資料繼續研究,希望能夠理出一些頭緒,能夠圈定幾個區域,這樣便于大本營的專家們到之后,就可以有的放矢的去探尋具體的藏寶點。
“劉先生,這些天來,你有沒有什么頭緒。”竹木洋子問道。
“洋子太君!寶圖的玄機到現在,我們都破解不了,否則,我的祖上早就去找了,但是大日本皇軍的專家們一定,還有你們所說那個寶貝,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得到。”“萬花筒”點頭哈腰的回答說。
“是啊!我們大日本帝國科技遠勝你們中國人多少倍,肯定找得到,但是也要有個區域,你總不可能讓我們的專家拿著這個儀器,整個成都,整個四川到處去探吧,那還要你和你的藏寶圖有什么用。”竹木洋子有些生氣地說道。
“洋子太君,我的意思皇軍的寶貝加上這張藏寶,一定能找到寶藏……”
“劉先生,我們別說廢話,我想聽聽你對這寶藏有什么見解?”竹木洋子打斷了“萬花筒”的話問道。
“洋子太君,這幾天,我們也并不是毫無收獲的,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都極有可能。”“萬花筒”指著地圖說道。
“為什么?”竹木洋子問道。
“我聽老一輩人說,還有我祖上留下來的話,說當年張獻忠為了藏這些搜刮來的寶藏,為了不讓別人找到,即使找到了也挖不出來,特意在岷江成都段筑起大壩,等江水干了后,在江底挖了一個很深大坑,把金銀珠寶放在這些中間挖空的金絲楠木的木段里,并將兩頭封死,這個也就是大家所說的青岡棒。他把這些青岡棒埋在江底的大坑里,把坑填好后,毀壩放水,根據成都的地方志,野史,民間傳說,最重要的還有祖傳的藏寶圖……”
竹木洋子再次打斷了“萬花筒”的話說道,“這些事,你已經說過好幾遍,而且在你說之前,我們都已經知道,現在我問的是為什么你說這些地方有可能藏寶。”
“我知道這些事,你們也都知道,但是以前你們不是沒有藏寶圖嗎?現在我有藏寶圖,加上大日本帝國這么精確的地圖。洋子太君,你再看這兩張圖,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地形,地勢與藏寶圖上的多像啊。過去,我們沒法找,是因為是我們手里沒有這么精確地圖,還有大日本帝國的那些寶貝啊!”“萬花筒”拿著藏寶圖和日本人繪制的高比例的成都區域地圖說。
“萬花筒”不愧為一個拍馬屁的高手,看似說事的幾句話把竹木洋子以及他手下的那些特務們哄得很開心。竹木洋子笑了,是真心的笑了。她拍著“萬花筒”的肩膀說:“劉先生,真不愧見多識廣啊,你說得非常有道理,你們中國沒有這么精確的地圖,拿著這張藏寶圖,在成都城附近一個一個地方去對照,去找,沒有幾年時間,根本就不能有什么收獲,即使有些收獲,沒有我們大日本帝國那些寶貝,你們根本不可能下水去探尋。”
“是!是!是!洋子太君說得太對了……”“萬花筒”一副漢奸嘴臉的點頭哈腰的說道。
“不過,劉先生,請你再花點心思,看看區域能不能再縮小一下,你對大日本帝國貢獻,我們會記住的,到時候寶藏找了,你也會得到很大很大的好處。”
就在這時,客棧的前店闖進了一群中國士兵,幾個士兵不由分說的直接去了后院搜查,像似得到什么線索,而領隊是一名少尉軍官,他在前店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這個情景把以客棧掌柜身份做掩飾的竹木進一著實嚇了一跳。但畢竟是一個資深老牌特務,在這關鍵眼上依然在演戲。他神情慌張得跑到帶隊軍官面前,雙手作揖說:“長官,這是做什么,我們可都老實巴交的平頭老百姓,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