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乍起,楓葉轉紅,此時的季節已經開始轉涼了些,秋日總叫人徒添悲傷,看天邊霞光半天,映照著一池湖水也似染了胭脂,泛著淺淺的紅光。庭院中的樹木大多都已泛黃,偶有長風吹過,帶落了片片枯葉,枯葉在風中旋轉,翻騰,似是折翼的蝴蝶,最后年華將近,慢慢飄落,落葉歸根,匍匐在老樹根旁,漸漸地,將自己轉化成塵土,直至最后一刻。
只能說,接下來的幾天,萌凝過起了有生之年最愜意的幾日。但是,要是沒有那什么什么的話,生活就更愜意了……
躺在床上,萌凝一點一點地理著這幾日得來的信息。話說,她真的很感謝上次為她看病的那個太醫,因為他的話,萌凝非常配合地“失憶”了,這樣她才更容易地從周圍人的嘴里更快地了解她所處的世界。
首先,這個國家叫做晉國。她總覺得這里的風俗又不似東漢后的魏晉時期,反而這個國家的歷史環境與萌凝時代的唐朝差不多。這樣的話,前世所學的歷史就全沒有用處了。同時,這個時期有六個國家,西邊有燕國,西北則是青國,楚國在東北,寧國處南端,齊國居中,而晉國就在這片土地的最東面。根據她娘親的口述,像是晉國是六國中最為強大的國家,不過實際上有待考證,畢竟每個國家的人總是覺得自己的國家是最為強大的。第二,她這抹孤魂所棲的這具身體名叫顏若溪,為晉國當朝大司馬顏堯誠的小女,她的母親名叫做曲婉,是一個如水般的女子,對于這個她深有感觸,嗯嗯,幾乎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哦對了,她還有個叫做顏若漓的哥哥,怎么說呢,不知為何,對于她那個哥哥,她總有一種想要和他干一架的沖動,可惜,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干不過人家大胳膊大腿的。
正想著,她感覺到像是有人走近了,無奈地斜睨了眼門口走來的“新媽”,只覺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又來了啊……
“嫣嫣啊,來,快把這個喝了……”正說著,一調羹藥汁已送到嘴邊,“喝了藥病才好得快快啊,這樣才可以和墨竹出去玩啊?!彼米阋阅缢廊说难凵裎⑿χ粗粝?,要是她是個男的,她一定會陶醉在她的溫柔鄉里,可惜啊,她是個女的?!安灰还耘叮@次娘看著你喝,這下你可賴不掉了?!?
若溪再一次寬面淚,此時此刻,她真的無比懷念現代的小藥丸,一天嗑一顆就行,還用不著像現在這樣每天早中晚三次,看著這濃稠暗褐色的液體,聞著這濃濃的藥味,然后再一口一口像喝毒藥一樣喝下去。煎熬啊~~~~~~于是,某天,她趁“她娘”不注意,把藥汁倒了,可惜作案未遂,被捉了個現行,于是乎,變成了現在這樣,每天都有人監督著喝藥。(某琊:這叫什么來著?哦對了,自作孽不可活。)
大眼溫柔地凝視著小眼,小眼欲哭無淚地看著大眼,嘴巴還不能閑著,一口一口地喝著這“黯然銷魂”的藥汁。終于,躺著的某人終于撐不住了,長痛不如短痛,小手捧過瓷碗,頭一昂,一口飲盡。
古代的藥真不是人喝的,怎么這么苦!!!!
“水,水,我要水……”一碗藥下去,像是要了她半條命,沒辦法,誰讓她就怕喝中藥呢。手在空中亂揮,提醒著她娘她非常非常需要水的這一個事實。
曲婉見了她這個樣子哭笑不得,“怎么沒見得以前你這孩子這么怕苦的,怎么害了病后這么怕喝藥呢。”可是說歸說,她還是給若溪倒了杯水,“哎,你這孩子慢著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若溪心中一頓,這才說道:“那是以前,現在每天喝這么多,我能不怕么?娘~我都全好了……”
“不行哦,大夫說還要喝半月呢?!币簧焓?,中指彈在了若溪的腦門上。
“啊~娘,連你也欺負我……”嘟著嘴巴,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馬上就要哭了似的。
“你這小滑頭,還是再躺會兒吧,娘給你唱曲子聽哦?!鼻裥α?,若溪覺得她娘笑起來的樣子最為好看,臉頰的酒窩淺淺的,可愛得緊。她更是愈發好奇了,她的爹爹究竟是怎么一個人,能抱得如此嬌妻歸的。
在曲婉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若溪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過了不多久就可以下床了。當她第一次對著鏡子照自己的時候,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下:圓圓的小臉雪白粉嫩,淡淡的眉毛極為可愛,小巧紅潤的嘴唇水潤瑩瑩,不得不說的是,整張臉上最為惹眼的是那雙眼睛,撲閃撲閃的,閃著無辜而又純凈的光芒,這簡直就要被她自己萌翻了,放到現代的話,就一童星嘛!要不是她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她絕對絕對不會相信鏡子前面的這個小蘿莉會是自己!
好吧,她終于認命了,蘿莉而已,以后一定會成為勞拉的!
就這樣,在莫名其妙地穿越后,溫馨地在這個所謂的顏家住下,盡力融入這個身體,這個家,汲取著前世所感受不到的家的溫暖,感受著家人對自己的關心,感受著爹娘像是對待明珠般的呵護,不知為何,若溪總是有一種像是偷了別人東西的罪惡感,她用了別人的身體,擁有了別人的快樂,而自己仍然是個陌生人。
自己終究是個局外人嗎?她不止一次地這樣問自己,雖然她也清楚,只有自己過不去自己那道檻。她無法說服自己,她已是另外一個人,前世已然結束,該面對的是現在,而不是緬懷于過去,在過去的傷愁中無法自拔。
或許,還沒有放開吧,嘗試著對他們敞開心扉,畢竟,他們是她的家人,過去是,將來也會是。一個個漆黑的夜晚,若溪卻怎么也睡不著。
家人?想到這個詞語,若溪心中“突”的一跳,像是有什么東西傾注到她的身體,直至四肢百骸。不過片刻,她又釋然了。
家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