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劉琪走過來拍拍黎昕的肩膀:“捎我一程吧,我好久沒回去看奶奶了。”黎昕點了點頭。走到了車邊,劉琪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后面跑過來的陳露不樂意了:“這是我的座位!二狗子,你怎么能搶我的座位呢!”
“誰說的,這本來就是我的座位!”劉琪也耍起了小性子。
“我不管,我來時候就是坐這里的!”陳露也不讓步。
“你說!”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指向了黎昕。
“你個大男人,就不能讓讓她,這么小氣。還有你,二狗子是你叫的,有點禮貌行不行。”黎昕不偏不向各打一棒,但是手卻把劉琪剛系好的安全帶解開,嘴里還小聲的嘀咕著讓讓她,讓讓她。劉琪悻悻的下了車,嘴里還嘟囔著兄弟情啊,兄弟情,有了美女忘了情。陳露得意洋洋的沖著劉琪做著鬼臉,像個勝利者一樣坐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陳露唱著歌,唱著唱著就累的睡著了。黎昕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一路上也不爭也不搶慢慢的開著,他自己覺得是種享受,可急壞了后面的劉琪,他在后面沖黎昕說著:“你開的是老爺車么。”黎昕沒有理他,把手放在嘴唇上。二狗子索性躺在后排,由著他開吧。原本也就2個小時的車程,黎昕開了得三個多小時。
到了地方,陳露還在睡著,黎昕小心翼翼的停好車,和二狗子一起輕手輕腳的下了車。走過去100米,二狗子壓抑了一路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爆發了。他跳起來,狠狠拍了黎昕肩膀一下:“你小子,真狠啊,一路上連個喇叭都舍不得按,人家一個個插你前頭你也不急。老子以前坐你車的時候,這一路就不知道什么叫安靜。”說完,從口袋里拿出了煙盒,遞給黎昕一只,黎昕擺了擺手。
“這也戒了,不是吧,因為她?”劉琪裝了回去,“戒了也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姑娘人不錯,挺,挺活潑的。”
黎昕憨憨的笑著:“她就是這樣的人。”說完,自己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看把你開心的。你咋不上天呢。”二狗子不屑的看著他。
“對,我突然想起件事來。”黎昕一本正經的看著黎昕。
“什么啊?”
“我如果告別單身了,那可就剩下你是單身了,這下你可就是貨真價實的二狗子了,得改名了,叫二單身狗子。”說完,黎昕抓緊跳到了一邊。
二狗子在后面變追邊喊:“你小子,看我不打死你。”鬧騰了一會,兩人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黎昕嘆了口氣:“我現在什么都沒有,未來好像是一片迷霧,我真的能帶著她一起往前嗎?”
二狗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你啊,就是想太多。既然,未來,不是想的,是你自己創造的,拉著手,一起走就是了。”
“對,拉著手,一起走,怕什么。”黎昕站起身,跺了跺腳。
“走吧,太晚了路不好走。”劉琪也站了起來。
“我還沒看奶奶呢,先陪你回家看看奶奶吧。”
“我都不留你,先辦大事。”劉琪拍了拍黎昕的肩膀,回家去了,邊走著,便抬起來揮了揮手臂。
黎昕回到車上,發現陳露還在乎乎的睡著。也不知道又開了多久,黎昕發現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設上路障了,車開不過去了。黎昕只好把車停在旁邊的空地里,反正也不算太遠了,黎昕想叫醒陳露,但轉念一想讓她在睡會吧,于是自己輕輕的下車去買東西了。
陳露用手輕輕揉了揉眼睛,意猶未盡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車上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她走出車門,車被停在一個大山坡呢,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黎昕,黎昕,黎昕,二狗子,黎昕,黎大壞蛋。”陳露大聲的喊著,可以并沒有人回應。
陳露這下急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順著道繼續往前走著,道越走越窄,她邊走邊嘟著:“死黎昕,臭黎昕,壞黎昕,你個大烏龜,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帶我出來玩,原來是為了把我拋在荒郊野地。”罵了幾句,陳露也有點累了,看到旁邊草叢里有個石臺子,吹了吹灰,坐在了上面,身體下意識的往后一靠,發現石臺上面還有個石碑。陳露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看到了慈父兩個字,她心頭一驚,順著往下看去,當看到之墓的時候,她一下子啊的大叫了一聲。這一聲大叫,驚得樹上的鳥嘩的一下子飛了起來。陳露看到鳥飛了起來,又被嚇了一大跳,被嚇得邊哭著邊拼命的往回去的道跑。
啊!陳露正好撞在黎昕的懷里,陳露嚇得眼都不敢睜開,又趕緊往回跑,黎昕趕緊追上去拉住了她,陳露定住神,發現是黎昕,總算沒那么害怕了,也找到了發泄點,狠狠地用小拳頭錘著黎昕。
黎昕也愣住了,不知道這丫頭又咋了。
過了一會,陳露也止住了抽泣,一臉憤怒的沖黎昕說:“我不就是想親你下么,多么大不了的事啊,至于么,你不喜歡我,可以沖我直說,我會遠遠的滾出你的世界。至于么,費這么大的勁來捉弄我?”
黎昕聽到這話弄得一臉茫然:“我又怎么惹找你了?”
“小女子佩服,這計劃設計的絲絲入扣,黎大天才,你真是太無恥卑鄙下流了。”陳露邊憤怒的發泄著推開黎昕氣沖沖的往回走。
“我啥也沒設計啊,我看你睡覺呢,想讓你多睡一會,我就去下面村子的小商店給你買吃的了。我還是來回跑著去的啊,怎么回來你就成這樣了。”黎昕委屈的追上去解釋道。
“真的?”
“真的。”
“那你知道前面是墓地嗎?”陳露終于停下了腳步。
“知道。”
“這都快黑天了,知道你帶我來這里干啥。”陳露的氣消了一點。
“我想帶你去看看我姥姥。”說到我姥姥這三個字的時候,黎昕下意識的轉了下頭,陳露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他的悲傷。
她轉過身,輕輕抱住了黎昕,沒有說話,輕輕的摸著黎昕的頭發安撫著他。黎昕向上揚了揚頭,轉過身,用胳膊挽住陳露胳膊,輕聲說道:“沒事,謝謝你。”
又回到陳露剛才休息的地方,陳露縮到黎昕身后,小聲的說了聲:“這里有鬼,有很多比蝙蝠還可怕的大鳥。”
黎昕看著她,略顯無奈的說到:“這世界哪有鬼啊,你剛才那聲大叫,我在那么遠都聽到了。”說著他走到了一棵樹旁邊,用身體撞了一下樹干,剎那間一只只麻雀從樹杈間飛了出來。“這就是你說的可怕的大鳥?”
“還不是你,不是你亂跑,我能自己亂走?都怪你,都怪你。”陳露撒嬌似的抱怨。
“好好好,都怪我,對不起。”
“知錯就好。”了解情況的陳露也不在害怕,走在了黎昕的前面。
走到了黎昕姥姥的墓碑前,黎昕把從小商店買的吃的擺在了姥姥的墓前,有手輕輕拂去姥姥墓碑上的塵土。陳露看到黎昕的眼眶越來越紅,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安慰他。她默默地走過去,用手拂去另一邊的塵土。
“你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看我姥姥么?”黎昕低聲說道。
陳露搖了搖頭。
“我記得我小時候,貪玩,老想當大俠,大俠不都有酒壺么,我看著那藤子上結的葫蘆,纏著姥姥非讓她給我摘下來了,姥姥慣著我、疼我伸著腰給我摘了下來,我掛在腰上當上了大俠姥姥的腰卻疼了三天。”黎昕再也說不下去了。
“每個長輩都是這樣,總是想給我們最好的,我小時候問奶奶爺爺去哪里了,奶奶跟我說爺爺變成了星星,在天上,會一直保護著我,我相信你姥姥也一定變成了星星,看到你這么高,這么帥是吧,也會開心的。”陳露安慰著黎昕。
“那時候,我玩著葫蘆坐在姥姥身邊,我姥姥問我說世界上誰最好人啊,我說當然是姥姥最好了,我姥姥就摸著我的頭說小甜嘴,將來娶了媳婦可不能忘了姥姥啊。我那時候跳起來舉著葫蘆跟我姥姥說姥姥,你放心,我把葫蘆這面刻著你,那面刻著我喜歡的女孩子,當做我們的定情信物。等我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我一定先把她帶來給你看看,到時候我們一塊孝順你,你就等著享福吧。把我姥姥開心的啊,在哪里開心的笑著。”陳露看見兩行淚從黎昕的眼眶中流出。黎昕蹲下來,靠在黎昕姥姥墓碑前,拉著陳露的手,“姥姥,葫蘆我給她了,人我帶她來了。”
陳露楞在那里,還在回味黎昕剛才的話,想起黎昕送她的葫蘆,原來這么珍貴。
“露露,”這是黎昕第一次這么陳露,“我從出生到現在,不學無術、調皮搗蛋、撒謊騙人,但是我從來沒對我姥姥說過一次的謊。現在,當著我姥姥的面,我想告訴你。我的世界因為有你的笑容才燦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看見你,我心里就樂成了個花。我特別討厭那些愛出風頭的人,但是只要你在,我總想出點風頭,哪怕能讓你多看我一眼,我也覺得開心。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場辯論會,戀人之間是物質重要還是感情更重要,我是反方,但是我也無法逃離物質的魔掌,我害怕,害怕我現在一無所有,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但更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想拖著,拖著,就這么拖著,因為你還在我身邊,但是從你開始不理我之后,我感覺,我感覺我好像一下子空了,空洞感,我想等,等到一個特殊的日子之類的,但是我發現,其實只要有你在,每天對于我來說都是特殊的日子。”
“所以,你想說什么?”陳露看著黎昕。
“我想說我喜歡你的嘮叨,喜歡你的指指點點,喜歡你陪我的每時每刻,如果可以,余生請指教。”
“余生請指教。”陳露在嘴里小聲的念了一遍,陳露差點興奮的跳了起來,“你跟我表白了?跟我表白了?”
“是,我想照顧你一輩子,一輩子寵著你,如果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想跟你一起走過。”
陳露強忍住內心的欣喜,“姥姥在這,你說過,你對姥姥從來沒說過謊話,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誠實的回答。”
“好。”
“你今天為什么帶我轉這么大一圈啊?”
“很久以前,我就跟二狗子說過如果說我要跟一個女孩表白之前,我想帶她去對我最有意義的地方,去見我最好最好的兄弟,帶著她來見我的姥姥。”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么?”
“知道。”
“什么時候知道的?”
“以前只是覺得你可能對我有好感,從你給我這個的時候,我問過奶奶,然后就確信了。”黎昕拿出了陳露給他的玉墜。
“那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啊?”
“我也不知道,如果算,大概是從辯論會見到你之后,我眼前老是浮現你的身影,慢慢的,我發現,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哇哇哇,陳露心里簡直樂開了花,“我就說,我這么有魅力,是個男的哪有不動心的。不對,你這個老流氓,你喜歡我2年了啊,2年了啊,你忍了兩年都不表白啊?”
“我不確定,不確定能不能給你想要的未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去給你帶來快樂。我怕萬一,我表白了被拒絕,或者成功了會因為爭吵分手,那樣我就徹底失去你了。而且,你也一直沒人追,所以,我就想再等等,再等等。”
“胡說,誰說我沒人追,追我的人一火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等你拒絕了多少高富帥啊,知道么。還吵架,我這么好的人,你就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想跟我吵架,以后只有我兇你的份,沒有你兇的我可能。”
“知道了,那你到底是答應還是拒絕啊。”黎昕小聲的問道。
“那我,那天,那什么的時候,你為什么躲開?”
黎昕沒有說話,站起來身,捧起陳露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下去。“這是我現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如果可以,我想等到確定的時候,等到在教堂宣誓的那一刻,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再吻你,可以么?”
陳露也踮起腳尖,在黎昕的額頭上深深吻了一下,“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