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半期考試最后一門英語完了,熙熙攘攘的人爭先涌出來,袁小小一把抓住從對門考場跑出來的一臉困頓的唐嘉。
“你覺得題難嗎?”袁小小挽住唐嘉,說這話時表情僵硬。
“還好啊,挺簡單的,尤其是那個完形,逗小孩呢?說什么也得找個科普文吧,你看,又是講故事的,閱讀還好,中等,那個作文挺有水準的。小小你怎么了?”唐嘉說著,小小突然甩開唐嘉自顧自往前走。
“你個大混蛋妞。”袁小小回頭惡狠狠地說。
“安啦,安啦。”唐嘉順勢沖過去環住小小,她都習慣了。
“小小,唐嘉。”文演走出考場,笑瞇瞇地走過來,一瞬間有點像動漫里那些鬼蓄帥氣的男二號。
“笑那么賤干嗎啊啊啊啊!”小小掙脫唐嘉撅起嘴巴,都可以掛油瓶了。
唐嘉看看文演,兩個人無奈地對視笑一笑,默契地繼續打擊者已經脆弱不堪的小小,看來這次她真是有夠差勁的。
“你們放學必須請客!必須!我掛了英語真的很不爽啊。”小小搓搓手,撅起的嘴巴一直放不下來。這才慢慢走近他倆。
“你吃什么嘛!”唐嘉不滿地哼哼。
“文演我要吃大排檔。”小小看看氣勢洶洶的唐嘉,轉身挽住文演的手諂媚地笑。
笑得那么開心,還假裝傷心蹭飯吃,這丫真夠行啊。唐嘉懷抱著雙手,看著二到不行的小小在那里肆無忌憚地纏著文演。
真是拿她沒辦法。文演和他們那么要好,常常還會被班上腐女纏上盤問他是不是我們的好姐妹,他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唐嘉想到這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掰開了小小纏住文演的手。
“我請你吃啦,丑鬼。”唐嘉皺著眉頭對小小說。小小頓時眼睛冒出行星狀,文演回頭盯著唐嘉瞬間一臉暖笑。
“你就免了,回家去找媽媽吧。”唐嘉擺擺手拍在文演身上。
這可不是辦法啊,文演眼睛轉了轉,回頭翻起書包來,唐嘉呆呆地看著他想看看他有什么把戲。
“我請你們總行了吧。”文演掏出錢包晃晃,一臉“我是款爺”的表情。
唐嘉回頭看看他,鬼蓄,絕對鬼蓄。
果真是漫畫里出來的人物。是個人物啊 。
“走吧,不吃白不吃。”唐嘉擺擺頭,露出了笑容。
四個開始一起陪文演去取了車,一起出了校門。
在去大排檔的路上,文演扶著自行車,兩邊一邊一個女生,遇到周圍走過去的有班上的男生紛紛起哄說文演好福氣啊,文演也一改平常的沉悶,笑著對他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那群死小子也就自然笑開了花。
唐嘉若無其事的地戴上一邊的耳機,放起泰勒的歌,伸了一個懶腰。
文演臉上迎著漸漸到來的橙黃色的夕陽,細框眼鏡里的他的眼睛的琥珀色和橙黃的黃昏融在一起,聽著歌的唐嘉忽然有些出神。文演沒有發現,一只手揉揉自己的碎發,像小狗一樣打了一個哈欠。
這個樣子的文演真是沒見過。真好看。
“唐嘉!”小小從后面追上來,似乎剛剛被哪個女生攔下來借錢給那個女生了。唐嘉瞬間回過神,慌張地看著瘋瘋癲癲的小小。
“那個傻子出來混不帶錢的攔著我借煩死了。耽誤我的大好事。文演,我們去那次一起去的那家吧。”小小自顧自說著,另一邊唐嘉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不能被看出來剛剛多失態。
夕陽把三人影子拉得很長,直到拐角,才迅速斷了。
同樣是夕陽光暈暈染的校園車棚一角,兩旁老樹的枝椏上疲倦地耷拉著絨絨的光斑,風吹過,有些飄搖,少年懶懶的邁步穿越到這一片美好恬靜的光景中。
年碩楊找到自己的的車并迅速跨上去,當他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卻有一個人低著頭張開雙手擋住了他。年碩楊很是奇怪,歪歪腦袋,光從烏黑的耳邊碎發和黑黑的頭頂,不能輕易判斷這是男生還是女生。
“那個... ...”那人抬起頭,清秀的五官映入年碩楊的眼簾,是女生,年碩楊有些驚訝,但瞬間收起了這樣的表情。
是王旭惠啊。
當然,他并不認識王旭惠。
“怎么了同學?出什么事了嗎?”年碩楊伸出一只長腿支撐住自行車的平衡,很不解地問她。順便拉拉校服上的拉鏈,歪歪腦袋看著一臉通紅的這個女生。
“我覺得你挺可愛的,我其實很喜歡你這樣子的,不不,我就是喜歡你,我希望你能和我做朋朋朋友,就這樣啊,我叫王旭惠二班的!就這樣了啊,嗯... ...再見!”王旭惠說完便想逃跑,卻沒看好方向,直接往年碩楊出來的那個方向,年碩楊很輕易地伸出手抓住了她。
“你也很可愛啊,我叫年碩楊,轉校生,很高興認識你。”雖然表情是暖暖的笑容,可是手上很用力地抓著王旭惠。王旭惠分明看清了面前這個美好的少年和他身后美好的景致融合成一片和諧,手臂隱隱有些痛,不過王旭惠因為失神,已經分不清了。
“啊!”過了幾秒她還是反應過來,甩開年碩楊的手后退了四步,臉紅耳赤地看了年碩楊兩秒鐘,轉身朝她本該逃跑的方向跑掉了。
年碩楊很詫異,開始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不過迅速想了想,覺得自己果然是被搭訕了。
看來自己還不錯的。
年碩楊還是不緊不慢地跨上自行車,一下沖了出去。
王旭惠也走得很快,一下就消失在年碩楊的視線里。
兩個人心里都莫名有一些情緒,談不上相同。
但是也談不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