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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山頵羝(2)

  • 赤水謠
  • 房璃
  • 6020字
  • 2020-11-17 12:54:12

這件事情,卻讓一下子瀟瀟灑灑活了幾十萬年,從未對任何事情煩心的圣尊,心上多了一樁放不下的麻煩事。

圣尊此時想起此事,面露愁苦之色,只覺得心上沉甸甸的,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而后抬眼望了一眼不遠處,中庭外的長廊上置放著各色的花草植株,幾步以外,便是一個半大的池塘,池中之水清明澄澈,池底青荇招搖,池塘邊上建著一個八角的亭子,亭中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神仙,男的身著一襲紫色長衫,雍容華貴,劍眉星目,面容俊朗,眉宇間神色從容,他極少言語,瞅著對面笑語盈盈的女子,微微的笑著,像是在認真聽她說話。

他便是圣尊的孫兒,扶桑大帝的幼子,卿玨。

而坐于一旁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齒,樣貌與一旁的卿玨有幾分相像,臉頰上多出的靨窩,又為她添了幾分可愛。她有些慵懶的歪在一旁的椅上,頭上綰著個極簡單的發髻,只簪了個玉簪子,簪上綴著兩顆紅色的珍珠,跟著她的腦袋晃來晃去,一襲青衣淡雅清新,前襟與袖口處繡著幾根竹子,繡工很是精巧,在這滿庭芳華中,構成一道不一樣的風景。

她好像在說什么事情,說到高興處,眉眼也像在跟著笑,旁人單單只是看著她,便也會覺得開心。

她便是圣尊養了三萬多年的孫女卿珩。

看著遠處的兩個孫兒,圣尊心頭涌上一股難言的情緒:一眨眼的功夫,三萬年就這樣過去了。

三萬年前兩個孫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再瞧一眼他們如今的模樣,圣尊越發覺得,這三萬年的時日逝去的飛快。

這些年來,自己的一雙兒女皆不在身側,卻有兩個孫兒承歡膝下,讓她盡享天倫之樂,倒也填補了不少空虛。

如今卿玨已經三萬兩千多歲,當年扶桑大帝失蹤時,他只不過是個才學會一丁點術法的孩子,而卿珩,卻才出生了三日。

卿珩現如今也長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當然,作為女神仙來說,她的法術雖然練得馬馬虎虎,修為與神界其他的女神仙相比,也實在是不怎么樣,但圣尊一路瞧著她平平安安的長大,整日沒心沒肺的,從未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雖有些缺心眼,但總歸也是過得開開心心,無甚煩惱,圣尊便也覺得十分欣慰。

圣尊在神界的孫子輩,也就那么幾個,而扶桑大帝的其他兒女,也早就成家了,自然也有各自的府邸,只有卿玨與卿珩兄妹兩個與她住在一處。

圣尊瞧著不遠處的兩個孫兒許久,心里有了計較:卿珩雖已成年,但在她心里,卻像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她又是自己最疼的孫女,她的婚事也不著急,可以先往后放放。

還好,婚姻大事還沒定下來的不止卿珩一人,她還有一個孫兒,也到了適婚的年紀。

圣尊將眼神緩緩挪移到了卿玨身上,盯著他思索許久之后,一個成熟的想法漸漸在她腦中產生。

半晌之后,她朝著卿玨的背影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又起身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石桌上,微微揚起了嘴角,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寢殿。

而倒霉的卿玨,卻依舊在亭子中觀風賞景,談笑風生。

次日,圣尊早早起來,沒有知會頵羝山上的任何人,只身一人去了和合二仙的府邸。

她在那里逗留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后,便匆匆離去,不遠萬里又奔去了南荒的丹穴山。

她此次是去找丹穴山的主人-與她幾萬年未見的老友鳳帝,準備同他攀一門親事。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的好時候。

此時的丹穴山,草長鶯飛,鸞飛鳳舞,萬物生機勃發,乍暖還寒,山上鳥語花香,處處溫馨。

圣尊遠遠的便瞧見了波光粼粼的丹水,微微笑了笑,驅著麒麟獸從云頭下來,落在了丹穴山深處的一處梧桐林前。

這便是鳳帝一家人的居所。

許多年前,神界同魔界大戰后,鳳帝受了些傷,便上奏扶桑大帝,離開了神界,從此久居于丹穴山上,好幾萬年也不曾出來。

他年紀大了,對神界中的紛紛擾擾,也不像年輕時一般在意了,一家人常年待在丹穴山上,只圖個清靜。

見圣尊大老遠跑來看他,鳳帝自是十分高興,將圣尊邀到庭前涼亭中坐著,親手烹了上好的新茶,又將他那套平日珍藏的竹木茶盞拿了出來,以貴賓之禮招待。

他是個愛茶之人,當年與圣尊兩人也正是因一副茶盞結識。

老朋友許久未見,自然免不了寒暄客套一番,先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閑話。

一杯熱茶喝下去,圣尊便直截了當切入了正題,簡言說明了此番來意。

圣尊望著涼亭周圍綠意盎然的松竹,笑著說道:“這丹穴山山清水秀,鳳帝這些年來過得可舒心?”

鳳帝聞言一笑,說道:“這里離神界甚遠,我也只不過圖個清靜罷了,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說什么舒心不舒心,日子過的去也就成了。”

圣尊低頭瞧了一眼他手上的竹木茶盞,又望著鳳帝說道:“鳳帝也與以前一樣,還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

圣尊的話像是勾起了鳳帝的回憶,他漸漸流露出幾絲悲傷的神情,之后瞇了瞇眼睛,望著遠處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前,以前是什么樣子,我早就忘的干凈了。”

圣尊頗為贊同的點頭道:“過去的事情一說起來,總叫人白白的傷感。”

“也是。”鳳帝像是一時之間又想起來些什么,微瞇著眼睛問道:“我一家人在這已經幾萬年了,也不見其他的神仙到這里來,圣尊今日親自來丹穴山,莫不是神界又出了什么變故吧?”

圣尊見鳳帝一直愁眉不展,聽他這樣說,才明白,自己突然來了丹穴山,卻叫鳳帝心里沒了底,連忙擺手否認:“鳳帝不用緊張,神界如今太平的很,我此番來這,是為了一些私事。”

鳳帝更是一頭的霧水:“私事?卻不知圣尊說的私事,是何事?”

圣尊呵呵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有個未出閣的女兒?我的孫兒也正好到了適婚的年紀,此番來你這,便是為了這件事情。”

鳳帝自然聽的出來圣尊是什么意思,他低眉摸著手中的茶盞,沉默了半晌。

圣尊知道鳳帝是個溫吞的性子,見他入神深思的模樣,倒也不急,低頭專心品嘗鳳帝親手采的新茶,等著鳳帝的答復。

圣尊自離開和合二仙的府邸,往這奔來的時候,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盤:鳳帝的小女兒玉裳,雖然剛成年不久,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是神界中頗有些名聲的美人了。既是美人,那她的樣貌定是差不了的;她是鳳帝的女兒,若不出像卿珩那樣的意外,那她的修為與法術也應該是沒問題的;今日去到和合二仙的府邸,查看了掌管神仙姻緣的名冊,卿玨與這丹穴山玉裳的名字正書在同一列,兩個人是天地做的媒,是命定的夫妻,在圣尊看來,她此番來這,對鳳帝來說,雖有些突兀,但確是名正言順。

待到手中的茶盞接連倒滿了好幾次,桌上茶壺中的茶也見了底,圣尊已然喝的有些撐時,鳳帝才慢悠悠的開了口:“其實,我也打算挑一個時候,遞上拜帖,去頵羝山上拜訪圣尊,只是此事……”

這下卻輪到圣尊疑惑了:“此話怎講?”

鳳帝卻沒想到,圣尊親自上門來,是為了與他商議婚事,像是還沒緩過神來,認真思慮了許久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不瞞圣尊,老夫是有個未出閣的女兒,名喚玉裳。這孩子自小悟性就比其他幾個兒女要好些,學起術法來,精進十分的快,只是她的性子隨我,有些倔。自打她成年以后,老夫便擔心她這個性子會吃虧,本不打算將她嫁去太遠的地方,尋思著就在丹穴山上為她尋個好的夫婿,總是在跟前,老夫還能照看她幾年,總不叫她因為自己的性子吃虧。只是這孩子,自打兩千年前,不知從何處聽來了令孫在幽冥血海的事情,便對令孫種下了情根,整日嚷嚷著要嫁到頵羝山去。老夫想著,他兩個之前從未謀過面,并沒有交情,再者,嫁娶之事也不能這樣荒唐,由她自己做主,便沒將她說的當做一回事。等她到了適婚的年歲,老夫與夫人做了主,為她在丹穴山上結了一門親事。卻沒想到,一向性子溫柔的她,竟同我們鬧起了脾氣,還跳了一回丹水,說要以死明志,鬧得我們沒了法子,便只能退了婚。她的婚事也就這樣擱置了一千多年,神界的神仙們大多也都聽說了此事,如今我這張老臉,已叫她丟的差不多了。”

圣尊聽聞后眉開眼笑,輕拍了兩下桌子,說道:“不想竟有人喜歡我那木訥的孫兒,這倒是緣分,我今日來丹穴山前,去了趟和合二仙府邸,向他們討了姻緣冊,卻見他兩人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列,這才尋來了丹穴山。不如今日就由我做主,促成他們兩人的婚事,你覺得如何?”圣尊云淡風輕的說完之后,微微笑了笑,順手提起手邊的茶壺,又倒了一杯茶,卻只將茶盞放在石桌上。

聽完這番話,心有疑慮的鳳帝皺著的眉頭終于漸漸舒展開來,十分爽快的點了頭,應了這門親事。

圣尊將茶盞拿起來抿了一口,舒了一口氣。

這些年來,鳳帝為了女兒的婚事,是日也愁,夜也愁,須發也連著白了一大把,本以為這固執的女兒這輩子是怎么也嫁不出去了,卻沒想到,今日卻是女兒心心念念了兩千多年的心上人與她結了親,怕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女兒的婚事終于有了著落,壓在他心中幾千年的大石頭,可算是能安安穩穩的落下了。

鳳帝心中自然也十分清楚,適才與他訂了親的頵羝山少主卿玨,論身世,論修為,論德行,那也是神界其他的神仙比不上的,很顯然,對于這個自個送上門來的新女婿,鳳帝頗為滿意。

神仙嫁娶是為了繁衍后代,神族一脈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嫁娶之事,而嫁娶之事,便要講求一個門當戶對。

修為越高的神仙,子孫能繼承的修為高,根基自然也越好,與其他神仙們相比,他們的子孫,在娘胎里便已占了許多便宜。

成年之后,神仙們的婚事,大都由族中的長輩做主,在神界中尋一門不失禮于自家門楣的親家,早早的完婚。

因神族的后代,關乎神族一脈今后的命運,各個神族能否發揚光大,都系于子孫后代的身上,所以這嫁娶之事,確是容不得半點馬虎。

神的一生是漫長的,算不得在娘胎中的時日,從落地起,長到兩萬多歲時,心智才算成熟,靈力與術法也趨于穩定,視為成年。

玉裳成年不久,不知從神界何處聽來關于卿玨的事情,對于他打敗幽冥血海海妖,執掌混沌鐘的事跡很是崇拜,遂漸漸對他生了思慕之情。

玉裳情竇初開,這再正常不過,不過,這件事情卻沒能像她想的一般順利。

鳳帝眼見女兒一日日的大了,也曾尋思著給她找個婆家,玉裳這時便向鳳帝明確表示,她此生是非卿玨不嫁的。

神界的女神仙,大多都以矜持為美德。

而自太古以來,神族中各人的婚姻大事,皆是由族中的長輩操持,這千萬年間,也未曾聽說過,哪個神仙的婚事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畢竟是女兒家,傳出去于自個的聲譽有損,也損了一族長輩的顏面。

一把年紀的鳳帝,雖不想看著自己最疼愛的的女兒嫁不出去,又不好拉了老臉,找人來頵羝山上說和。

玉裳堅持己見,一直在那僵著,鳳帝拗不過,便也再沒說什么,只能婉拒了前來丹穴山上求親的一眾神仙,玉裳的婚事便擱到了現在。

然而,圣尊急于為卿玨找一個媳婦,又正好看上了玉裳,而這個巧合,算是給了鳳帝搭了一個體面的臺階。

這一樁婚事,算是解了兩家的燃眉之急。

這門親事在雙方長輩們兩廂情愿的情況下,當下便正式敲定了下來。

圣尊先前是打算將婚事談妥了,就回頵羝山,卻拗不過鳳帝夫婦盛情相邀,只好依言在丹穴山上多逗留了幾日。

這幾日里,她時時留意著她那未過門的孫媳婦,而當她發覺玉裳年紀與卿珩一般大,修為卻是比她高了許多,且謙遜有禮,落落大方時,圣尊是越看越喜歡,遂對于自己剛剛結下的這門親事十分的滿意,對這個即將要成為自己孫媳婦的玉裳更是說不出的喜歡。

幾日之后,圣尊推說頵羝山有事,鳳帝夫婦自知再不好挽留,便將圣尊送出了丹穴山。

一回頵羝山,圣尊便將手頭所有的事情放下,早早的準備起了卿玨的婚事。

卿玨將要成親的消息,也自然在這個時候,從頵羝山傳了出去,不消半日,便在整個神界之中炸開了鍋。

神界一眾神仙近來都在談論這樁門當戶對的婚事,當然還有些人紅著眼為這樁婚事惋惜:還未成婚的男神仙們,皆是哀嘆如此傾國傾城的女神仙要嫁人了,卻不是嫁給自己;也有一眾早就對卿玨芳心暗許的女神仙,得知卿玨將要與他人成親,一顆芳心碎成了渣。

而在神界中消失了數萬年的頵羝山金烏一族,又借著與丹穴山上的鳳帝一族的婚事,重新出現在了神界眾人的視線中。

眾神仙從各處聽來這一消息,但多數基于是道聽途說,也無法確定此事真假,眾人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自那日之后,一應前來頵羝山求證消息的神仙,幾乎踩斷了頵羝山的門檻,平日看著不甚熟絡的神仙們,三個一團,五個一堆的站在凌暉殿外竊竊私語,眾人說到激動之處,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修養,就在別人家門前吵吵起來,神仙們各執己見,各自說著各自的道理,卻非要爭個高下,整個頵羝山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

他們討論的如此熱切的,無非是不久前才定下的卿玨與玉裳的婚事,如今神界的神仙大抵都是沒什么事做,閑的發慌,即便是無關于自己的事情,也樂得上來摻和一二。

這些人中,瞧熱鬧的有之,趁機前來結交頵羝山的有之。但卿珩看的分明,這個時候來頵羝山的神仙,大多數都是來瞧熱鬧的,因圣尊一家在頵羝山隱居了三萬多年,在神界相熟的神仙不多,而如今來頵羝山的這些人,也大都是卿珩以前從未見過的,說不上認識,自然更是談不上什么交情。

而此時,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卿玨,雖不知喜從何來,卻只能持著禮數,與眾人附和,回著同喜同喜,將這不明所以的祝賀盡數收下。

圣尊回來之后,特意查了一遍日子,發現適宜嫁娶的時日,除了七月初九,這兩百年里,都沒有什么合適的日子了。

鳳帝夫婦也知道圣尊擅卜,原先在丹穴山上時,鳳帝夫婦便將卿玨與玉裳婚期的事情全權交予圣尊處理,可眼下的情形,卻讓圣尊犯了難。

三月之內,要將婚宴辦得妥妥貼貼,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若是再等個兩百年,準備婚宴的時間是夠了,可這期間,也不乏回生出什么難以預料的變故,而她,卻還得多操兩百年的心。

她思索再三,最終還是差人去丹穴山上,請來了鳳帝夫婦,幾人聚在一起商酌了一番,都覺得此事還是早些辦為好,兩家都同意將婚期定在三月后的初九。

鳳帝與夫人商議完婚事,便回去丹穴山忙活去了,而圣尊這才記起,兩家訂了親也有些日子了,凌暉殿卻連個像樣的聘禮都沒給人家送去,她自覺失禮,連忙在凌暉殿中搜羅了好些個仙草仙藥,連同一堆壓箱底的奇珍異寶,珍奇法器,裝了滿滿一大車,作為聘禮,差鯉赦送到丹穴山去了。

雖說將自個府庫里的好東西送出去了一半,可這回,圣尊卻半點也沒心疼。

鯉赦是卿珩的坐騎,是一條赤色的龍,他年歲與卿珩差不多,只因卿珩幼年時在旸谷玩耍,曾無意救過鯉赦一命,鯉赦又無父無母,也無處可去,便認了卿珩做主人,留在了凌暉殿。

如今,鯉赦跟著卿珩,少說也有兩萬多年了。

鯉赦性格活潑好動,生的也頗為俊俏,是這頵羝山上最受女神仙們歡迎的男神仙。

且無論什么場合,只要鯉赦出現,隨隨便便就能引的一眾女神仙矚目。

他與卿珩兩個,幼時一起長大,雖然術法都是半斤八兩,卻在一件事情上,不僅有著很高的造詣,日積月累了些豐富的經驗,并通過此事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卿珩自小到大從來不曾承認過自己與誰打過架,她管這個叫做切磋。

卿珩幼時性子十分的頑皮,頵羝山上的許多年齡與他們差不多的神仙,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大半都被卿珩教訓過。

少時,卿珩不喜修習術法,也沒興趣聽別人講論仙法,于是便時常不務正業,整日在外面游蕩,打架可以算作她的一個重要的興趣,說她是與別人打著架長大的,一點都不為過。

卿珩每次出去跟別人打架,只要鯉赦在身邊,便從來沒輸過。

鯉赦自成年之后,術法精進很快,許多重要的事情,圣尊也只會叫他去辦,在圣尊眼中,鯉赦或許要比她這個孫女靠譜。

但在同他一起長大的主人卿珩的眼中,鯉赦一直是個除了會吸引女神仙矚目,時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卻沒什么其他本事的小白臉。

凌暉殿中這幾萬年來都不曾辦過什么喜事,圣尊每年的壽宴,也只是叫幾個小輩過來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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