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里撞鬼
- 陰陽鬼王
- 蘇西坡
- 3050字
- 2020-11-18 18:58:09
“給我打。”死者的哥哥叫道,話音剛落,側室突然躥出兩三個手持棍棒的人,朝著秦飛龍撲打過來。
秦飛龍想要解釋,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棍棒劈來,哪里還敢怠慢?迅速閃身躲開,同時抓起一把凳子扔了過去,眾人見狀,紛紛躲避,他借著這個空檔,一溜煙穿過長廊,跑到后院。
碰巧后院有一顆歪脖子樹,秦飛龍不假思索,“蹬蹬蹬”幾下,爬上了歪脖子樹,歪脖子樹剛好斜著靠在院墻上。他順著樹干,一下子跳在院墻之上。此時,那些人也追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有幾人趕緊退了出去,想從前門過來包抄。秦飛龍抓住院墻,借勢跳了下去。
這條巷道有三個岔口,秦飛龍來不及分辨,徑直朝著身前的岔道口跑了出去。很快便跑到了集市上,集市上的人看到他這一身裝扮,紛紛側目觀望。他這才發(fā)現喪服還穿在身上,于是,一邊往集市盡頭逃竄,一邊脫掉了喪服,隨手丟在另一個岔道口,以分散追趕之人的注意。
可能是追趕之人看到喪服,朝另一個岔道口追了過去,直到出了縣城,也沒有見人追上來。
秦飛龍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不禁長吁了一口氣。看來此地不宜久留,眼下,有兩撥人都在追他,安全起見,這縣城一時半會兒是不能過來了。此時天色已晚,說來也怪,這一晚竟然是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手里又沒有火把,若是回縣城,定然會被抓住。看來只有摸黑回家了。
……
秦飛龍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心想:先不管這本陰陽鬼書是不是寶貝,既然拿回來了,便好好收起來,日后也落下個把柄在手里。可是,房間里窮途四壁,連個藏東西的地兒都沒有。思考再三,最后只好把陰陽鬼書藏在了米壇子里。
就在這時,門吱呀的響了一聲。
“誰?”秦飛龍警覺的抬起頭看了看,隨即站起身子,仔細聆聽著,房間里并沒有一件兒趁手的防身兵器。這可如何是好,萬一被那幫人追到這里,一個人如何打的過?
正自思忖之際,門又吱呀的響了一聲。如果說之前的響聲是開門,那么這一次更像是關門的聲音。
秦飛龍陡然感覺心跳加劇,左右看了看,拎起一只夜壺,輕輕的走到門邊。如果說有人進來了,那么此時一定是藏在廚房里。站在這里守株待兔再也合適不過了。他看著手中的夜壺,覺得有些好笑。家里的農具本來就少,而且全部放在廚房,在這臥室中別說是找一件兒農具防身了,就連找個棍棒都難。若是有人闖進來,先照著他的頭給他一夜壺在說。
就這么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不僅沒有任何動靜,就連廚房也靜悄悄的。秦飛龍咽了口口水,轉身準備去拿煤油燈,想要看個究竟。
剛一轉身,便看到一個女子坐在床榻上,正用手指梳著頭發(fā)。
“我的媽呀!”秦飛龍見狀,嚇的一個踉蹌,腳一下子磕在門檻上,一屁股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夜壺“砰”的一聲,摔到地上,夜壺里面的小便潑灑了一地,刺鼻的尿騷味撲面而來。
秦飛龍摸了摸疼痛的屁股,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看,床榻上哪里還有人?
“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秦飛龍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床榻上除了一卷涼席和一床薄被子以外,再無他物。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秦飛龍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心中暗想,可能是門沒有關好,風吹動了,這才發(fā)出響聲。自己已經二十三歲了,還沒有討到老婆,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這才看到一個女子坐在床榻上。
秦飛龍一手摸著疼痛的臀部,這便要去拿沒有燈,剛邁出一步,腳下就跟纏住了似的,又被絆倒在地。這一次,險些撲倒在灑滿小便的地上。
“是誰在折騰我,尋我開心?”秦飛龍開口叫道。
可是,除了砰砰的心跳聲,并無人回答。他不禁納悶了,難道這一路摸黑回來,竟然惹到荒山野鬼了不成?想到這兒,秦飛龍一哆嗦,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
在苦井村鬧鬼已經不是一件兒稀罕事兒了。去年快過年的時候,鄰居的柱子去山上打柴,可是,家里人一直苦等到晚上7點,也不見柱子回來。這下可急壞了鄰居的張奶奶。
秦飛龍打小便是個孤兒,能夠活到今天,全仰仗鄰居的張奶奶養(yǎng)活。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天黑了都沒有回來,自然十分焦急,便找到他,讓他幫著去尋找。秦飛龍見狀,二話不說,打著火把便去山上尋找。最后在一條小路邊發(fā)現了柱子捆好的柴草,人卻沒了蹤影。
當時,他還以為柱子是去小解了,便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沒有見到柱子回來。他焦急萬分,沿著山路,往山下的灌木叢中找去,最后看見柱子躺在地上,意識已經模糊了,最讓人不解的是,柱子竟然從地上抓著土,拼命往自己的鼻孔,耳朵里塞。
秦飛龍見狀,也傻眼兒了。當即走上前去,狠狠的給了柱子兩個耳光。柱子這才沒有繼續(xù)往鼻孔里塞土,但仍然沒有意識。他仔細一看,柱子竟然是躺在一個土堆上面。土堆前倒著一塊石碑,這正是一個墳墓。
看到這個情景,秦飛龍嚇得差點兒把手中的火把扔掉。一想到家中焦急等待的張奶奶,他這才強自鎮(zhèn)定下來,當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背著柱子就往家里趕去。
就因為這事兒,柱子整整大病了一個月,這才好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正是如此,柱子從那以后再也不敢半夜出門,每天下去天不黑就回到家里。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恐懼,難道真是沾到不干凈的東西了?
這一夜,秦飛龍徹夜未眠,就這么干坐了一夜。直到天亮,他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兒。一夜未曾合眼,他不禁覺得有些困乏,眼皮似有千斤重。
從地上爬起來,秦飛龍感覺全身已經酥麻了,不僅如此,而且酸痛無比,沒有一點兒精神,就好像魂兒被抽走了一般。他扶著墻,走到床榻邊,在床榻上躺了差不多一個鐘頭。這才想起,今天還要去舅舅家走親戚。
舅舅在縣城開了一個茶館兒,這些年,由于苦心經營,倒也辦的很有起色。這不,馬上就要蓋新宅子了,明天便是打地基的日子。在他們那個地方,打地基的日子很重要,不僅要選擇良成吉日,還得請道士前去做法。
雖然是親娘舅,可是對他的照顧卻很少。在苦井村的時候,舅舅一直都未曾過來看過他。年前好不容易進城,找到他幫忙。他這才幫著他在福來飯館兒找了一個差事。縣城的工作不好找,沒有關系,或者說沒有人擔保根本找不到活兒。
也正是因為這樣,舅舅打地基的日子,秦飛龍才不得不去。一是為了還人情,順便買些柴米油鹽回來。半年沒在家,家里已經沒有糧食了。二來是為了去見見世面,總之,在城里多認識一些人,說不定以后能圖個好前程。
想到這兒,他只好強打起精神,隨手揀了兩件兒洗的發(fā)白的襯衫穿在身上。去走親戚當然不能空著手去。所以,還得帶上幾塊大洋,充當彩禮錢,孝敬孝敬舅舅。
秦飛龍鎖好門窗,這便往縣城里趕去,想到昨日那兩撥人追趕自己的那一幕,他不禁有些后怕。但愿今日不要碰到那些人才好,早早走完親戚,早早回家休息。
說來也怪,平日里秦飛龍走這一段兒山路健步如飛,可是今天,剛走了一小段兒,就好像虛脫了一般,渾身乏力。無奈,他只好找了一處石板坐了下來。休息到精力恢復了,這才繼續(xù)往前面走去,就這樣走走停停,原來一個多小時的行程,今天卻走到中午,這才趕到縣城。一打聽時間,還差半個多小時就要到12點了,這個時辰可不能耽誤。
為了掩人耳目,秦飛龍只好買了一頂草帽,故意把帽檐壓低,生怕被昨天那兩幫人發(fā)現。這才往舅舅家里趕去。
所幸并沒有耽擱時辰,到了舅舅家的時候。舅舅家已經人山人海了,奏樂吹喇叭的,打鼓的,端茶的,送禮的,聊天嘮嗑的,總之,人非常多,非常熱鬧。
秦飛龍看著這個熱鬧的場面,心花怒放,今天中午定然有美酒佳肴,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
他之前雖然在福來飯館兒當伙計,可是一直都是在后院忙活,刷碟子洗碗,跟那些跑堂的伙計比起來,又辛苦,工資又低。不僅如此,很少能夠見到客人,所以說,在城里呆了半年,卻是一點兒見識都沒長,活脫脫的一個土包子。
舅舅這人很會拉關系,這次宴請了很多縣里的名流,甚至連副縣長都親自光臨,門前的轎車,自行車一直停到了長安街上,真是熱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