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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去散步

新生們初來乍到,大抵緊張不安,青澀的臉蛋總是帶有一絲期待與怯弱,站在導師們的面前,個個規規矩矩地拿好一張紙條,不敢多說一句話。

未來負責教導良越和露夜音的王主任后來忍不住地再三回憶,那一屆他的幾名學生出名地活躍,一點兒也不怯場——且不提良越指導露夜音,動作嫻熟地示身份證、準考證和錄取通知書,各自地接過一張紙條,相伴而行,就連向來內向的露夜音,居然也揮手告別李娃與若夫,告訴他們不必隨行。

李娃哭喪了一張臉,一臉不情愿道:“小姐,你才來,識不識路啊?……”

露夜音笑道:“李阿姨,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李娃還想說什么,卻被若夫拉住。

若夫低聲道:“我們一起陪著小姐太顯眼,都怪你方才太過火了。”

李娃仍舊不甘心,反駁道:“明明是她不對,故意找碴兒——”

“行了,行了。”若夫歉意地瞅了一眼良越,一把拽走李娃,“小姐能處理好,你少來操心。”見李娃滿臉不高興,露夜音安撫道:“我曉得,沒事的。”

良越忙不迭地拍了拍胸脯,殷勤地再拎若夫手里的行李箱,保證道:“有我呢!我會保護露夜音的!”

露夜音難得白了他一眼,啐道:“胡說什么呢?好像我會遇見危險似的。”說罷,又從良越的手中接過行李箱,推著行李箱,徑直地走開。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良越急忙跟上,“等一等我!——我幫你拿著!”

李娃一直盯著良越一副要幫露夜音推拿行李箱而露夜音終是拗不過他的背影,不由地喜上眉梢:看來小姐在校有人照顧,那就放心了!

若夫看罷,若有所思,一縷擔憂涌上心頭。

望見露夜音和良越漸行漸遠,若夫和李娃也放下了心,一同離開了學校。

良越拖動兩只行李箱,和露夜音肩并肩地行走,心臟撲通撲通地直跳,美滋滋地心想:獨處的時間到了。

然而,他卻是想多了。

拐個彎兒,他和露夜音仍沒搭出幾句話來,想像當中的暢所欲言和歡聲笑語完全沒法出現——他憋了一肚子話語卻不知從何談起,急得整張臉頰都在發熱。

倆人默默地緩行。

離正式開學還有幾天,校內并不熱鬧,一群學姐、學長們佩戴學生證、身穿一套秋季校服,三三兩兩地從他們身旁走過,還有不少面容青嫩的新生們則緊跟父親或母親的身后,又愁又喜地張望。

每當露夜音瞅見父母帶兒女去找宿舍時,總要輕顫睫毛。

良越卻舒了一口氣:他可沒忘記在露夜音面前不可提及父母之事,免得她舊病復發——還好只是不能向她詢問,看見別人的父母倒是無妨。

其實,他對露夜音的父母還是有些好奇的,然而他卻不便發問。

他撓了撓腦門,對于獨處一塊卻無話可談的問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絲毫找不到出聲的話題,直到露夜音開口說話,他才打個激靈,豎耳傾聽。

露夜音說:“……我真擔心,也許我適應不來。”

“啊?”良越呆了呆。

露夜音說:“我性子一點也不開朗,曾經倒有朋友,可是……我又聽說Z國的教育方式向來厚重,我本來打算獨自一人念完高中,不交任何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良越急急地插話,“難道你不把我當朋友?”——虧我一直跑你家來玩兒,你居然……我連朋友也當不成?豈不是太失敗了?

露夜音笑道:“你是我朋友——我本來打算獨自一人念完高中,不交任何朋友,但事與愿違……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呢。”

她將“第一個”咬得很重。

“哈哈。”良越不知為何,只想大笑。

露夜音繼續道:“一會我還想四處走一走,散一散心,你呢?”

“我也是,我們一起吧!”良越忙不迭地邀請——如此好的機會,要是他錯過,他就是頭豬!

“好,”露夜音微微地點頭,“等一下這里見。”

倆人各自帶著行李箱暫時告別。

露夜音走向女生宿舍,而良越則走向男生宿舍。

私立高校自是有宿舍,分為男、女宿舍,男宿舍自然也有宿舍管理員,男宿舍管理員——新、老學生可以讓男宿舍管理員幫找一間寢室暫時地住下,只待正式開學后,再聽從班級重新調配。

良越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找男宿舍管理員、找一間單獨寢室、在室鋪床疊被、擺好碗杯瓢布等一系列行動,爾后把寢室門一鎖,鑰匙揣放口袋,也不查看其他生活設備,便急沖沖地跑出了男生宿舍樓。

他來到約定的地方,露夜音還未出現。

他來來回回地踱步,差不多過了半小時,露夜音才堪堪出現。

良越當然不敢抱怨露夜音來得太遲——男生等女生嘛是天經地義,何況女生要比男生細心些,生活用品總比男生多些。

良越面露朝氣的笑容,朝露夜音打招呼,不出意外地瞧見她懷帶一把豎琴。

良越抽了抽嘴,感慨道:“你真是上哪兒也不離你的樂器啊!”

露夜音笑瞇瞇道:“誰讓我喜歡音樂呢?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你喜歡什么歌曲,我肯定能彈出來。”

——他能喜歡什么歌曲?良越面癱了一張臉:從小到大,他倒聽過姐姐彈過不少曲子,可惜沒一首他喜歡的……哦,對了,他喜歡那首歌。

“《相處之所在》你會嗎?”良越隨口一說,“這首曲子廣為人知,你會罷?”

“……嗯。”露夜音輕輕地回答,隨后一言不發地跟走在良越的身后。

一處幽靜別致的石亭被他們找到。

此處石亭的造型像顆巨型蘑菇,落腳處則像樹葉,有四個。石亭距離教學大樓頗近,卻被一排整齊的楓樹隔絕。從大樓向下俯望,估計看不見石亭,但從石亭仰望教學大樓,卻能看到教學大樓的樓頂建有一層柵欄。

露夜音坐在一張石凳上,調好琴弦,彈琴而唱:

“相處的時光,劃破了心悸,我已不是最初懵懂的人了。

與你分開之日,我更成熟,我懷著堅定的心留在這里。

什么樣的心,撫平這孤寂,讓我一直等待著你的歸來?

仰望那同一片紅色的黃昏,是否能勾起了相遇的時光?

共同守護著的情意在蘇醒,為我們展現出音樂之魅力!

美麗的誓言,真心的約定,不再畏懼明天無奈地分開;

即使我們將不會在一起了,我依然會銘記你的笑臉啊!

不要說再見,讓回憶展翅,化作記憶永遠守在你身旁;

即使我們將在那一刻離開,我依然銘記你所有的陪伴!

不管在雨夜,還是在異鄉,我堅信一定會再一次遇見!”

良越托著下巴,盯著露夜音,心想:她的歌喉依然動聽悅耳。

至于如何動聽悅耳,良越說不上來,也形容不了。

良越只覺露夜音的歌聲完全不比那位早逝的華人女歌手愛迪爾差——不僅不差,還頗有點相似,只是露夜音的聲音更為青澀。

不知為何,露夜音唱到最后,不自覺地帶有一絲顫音。

就算良越粗枝大葉,偶然地瞥見露夜音朦朦朧朧的雙眼,也能看出露夜音的心事重重。良越一驚,忍不住地關心道:“你怎么了?”

“……也沒什么,只是有些煩惱我會不會與學生相處得好。”

“哈!這有何難?”良越挑眉一樂,“你要是覺得處不好,到時放開嗓子唱一首歌,保證讓大家全都記住你!”

露夜音聽罷,抿嘴微笑。良越見她心情好了許多,眼珠子一轉,忽然邀請道:“走,坐這兒太悶了,咱們去操場罷!你在操場上高吼一曲,絕對令人舒暢!”

“啊?吼?……”露夜音眨了眨眼。

良越嘿嘿一笑,自然而然地拉起露夜音,拉她走向操場——同時暗爽心頭:終于和她牽手了……哈哈哈哈!

就這樣,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了半晌,走進了操場。

良越本以為會見到遼闊正規的環形跑道操場,豈料是一片并不寬大的橢圓形操場,一圈下來撐死四百米,重要的是那跑道鋪上了一層細沙,那橢圓形圈內是一片毫不平坦的自然草地,草地疑似足球場,盡頭各有一個球門,不太起眼。

十來個少年分成兩隊,正在搶球。

球場外圍的正中方插有一根高高的旗桿,宛若裁判,鮮紅的旗子輕輕地隨風飄揚。

越過跑道,旗桿的對面有一方通向主席臺的臺階,臺階的后方則是各種體育設施,依次是高低不一的欄桿、八個乒乓球臺和一座小型的籃球場。

此刻,欄桿和乒乓球臺都沒人在,籃球場倒有兩個少年在練習投籃。

良越快速地環顧一周,示意露夜音隨他走向主席臺。

二人登上主席臺,眺望足球場,便見足球場上的男生們宛如追風少年,肆意地追球奔跑。一名少年球技了得,見對方上前攔球,嫻熟地將球穩住,輕快地向前一帶,晃過對方的阻攔,看準機會,猛地起腳怒射。

由于雙方人數不多,故而球門前沒有守門員——所以,那球輕易地進門,引得對面少年們一頓哀嚎。爾后對方另一名少年不甘示弱,抓住機會搶到球,靈活地盤過一名高大的少年,直沖球門區,急停,抬腳,踢球,球若流星,快速反扳一成。

……良越瞄了一眼露夜音,但見露夜音看得入迷,不由地升起一絲自豪。

“心曠神怡嗎?”良越笑嘻嘻地看著露夜音。

露夜音“嗯”了一聲,忽然變了臉色。

良越眼尖地發現,那個足球天外飛來,嚇了露夜音一跳。

良越飛身上前,一記抽射,將足球踢了回去。

遠處,那群少年們驚呼一聲,繼而追球再跑。唯見一名少年昂頭,把手一指,朝他吼道:“良越?是你?”

“嗯?”良越尋聲一望,咧嘴一笑,“是你?真是巧啊?”

“是巧,巧得狠呢!”那名少年腳下一勾,拐帶足球飛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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