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蘇清凌,你怎么才來,城門口,他們打起來了!”何韻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我剛聽說,師嬸,”蘇清凌道,“我們這是要去幫忙嗎?”
“是啊,快走吧。你另外幾個師嬸已經先過去了。”
“要不要再叫一些人?我們無憂谷的人都可以去的。”
“不必了,”何韻香道,“他們做其他任務的人還沒有暴露身份,先不必過去,我們這些他們知道的人去就夠了。”
“那快走吧。”蘇清凌說著,拉起何韻香的手往城門口跑去。
剛到門口,就看見楊慕軒扶著滿身是血的陳紹平向她們走了過來。見到她們,楊慕軒忙說:“你們別過來了,快去把他送去看大夫吧。這邊城門還很牢固,靠我們這些人足夠了。”
蘇清凌見狀,忙說:“照顧他有一個人就夠了,師嫂,還是你帶他走吧,我不大會照顧人,這里就交給我吧。”
何韻香應道:“好吧,你多加小心。”扶著陳紹平離開了。楊慕軒看了自愿留下的蘇清凌,知道自己沒辦法勸她回去,只好示意她道:“你跟我來。”
何韻香扶著陳紹平來到了就近的一家醫館。她剛扶陳紹平躺下,門開了,進來了一位年輕俊俏的姑娘。那姑娘直接走到了她面前,問道:“請問二位是箜崇派的人嗎?”
何韻香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姑娘,問道:“這位姑娘是什么人,怎么會知道我們是誰?”
那姑娘笑了笑,掏出令牌遞給何韻香道:“我是無憂谷的弟子李清悠,大姐可以看一下我的令牌。如果還不信,甘蔗大俠就在對面的那條街上,你盡可以找他問問。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姐有警惕之心也是好事。”
何韻香看了看令牌,還給李清悠,又看了一眼那邊正為陳紹平處理傷口的大夫,輕輕地道:“算了,就算我去找甘蔗大俠,把他交給你,我也是不放心的,不如信了你吧。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是箜崇山的人的?”
李清悠道:“我剛剛聽說了城門口的事情,想去幫忙,無奈得到了指示,沒有命令誰也不許去。我負責在整個城中探查,行動起來比較自由,本想到這邊來打探一下消息,見那位公子身負重傷,你們又是從那個方向趕來,我想應該就是了。這位大姐怎么稱呼?還有,這里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何韻香道:“我是箜崇山張文齊的妻子,你叫我張嫂就好了。受傷的那位是箜崇派的三弟子陳紹平,也是箜崇派掌門人陳仲海的侄子。”
何韻香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大夫便說道:“這位大姐,公子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等他醒來給他按照這個方子熬藥就沒問題了。”
何韻香接過方子,對李清悠說道:“這里也不便久留,如果他們不慎讓敵人混了進來,他也是有危險的。李姑娘你知道什么比較安全的地方嗎?”
李清悠思索片刻道:“這種地方我還真的想起來了一個。張嫂如果信我,就讓我帶你們去吧。”說完走到了床邊,扛起陳紹平的肩膀。何韻香忙過去抬起陳紹平的另一個肩膀。兩個女人攙著還在昏迷中的陳紹平就跑了出去。
另一邊,許清婉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城門口那邊的消息。鐘朔風坐在一旁看著她。無憂谷的人反復叮囑他看好婉兒,別讓她按捺不住跑到城門口添亂。
鐘朔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說道:“不要擔心了,既然不讓我們去幫忙,那就說明憑著那些人就足夠取勝了。如果有壞消息,就該讓我們過去支援他們了,不是嗎?”
“可是,只要打起來了,就會有人受傷,甚至有人……有人會死。”許清婉的聲音有些顫抖,“怎么辦,清凌姐第一次打仗,就算她武功好,可是那些刀槍可都不長眼睛啊!”
鐘朔風站起身,走到了許清婉的身邊。他本想給她一個擁抱,可是真正站在她身邊時,他發現,自己連握住她的手的勇氣都沒有。
鐘朔風嘆了口氣,說道:“婉兒,如果你著急,就和我說一會兒話吧,要么我去給你買些東西吃也行。你在這里干等著也沒有用,先做些別的事情吧,也許沒多久就有好消息傳來了。“
許清婉繼續說道:“我明白,他們不讓我們去自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才能更好地幫助他們。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鐘朔風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女子,自己的未婚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以前,自己以為她只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沒想到今天這種情況,她居然一改往常的性格,考慮到了大局的利益。這樣想著,他開口道:“我還是在這里陪著你吧,等了這么久,我先去那邊給你買點吃的。”說完向前走了幾步,見許清婉雙眼黯然無神地站在那里,轉身拉起她一起走。
許清婉的手還在顫抖,鐘朔風沒有辦法,他的內心的焦急也許并不比她的少——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師父也在那里。沉浸在等待的煎熬中,誰也不可能好過。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誰也沒有說什么,就這樣靜靜地走著,走著。
天漸漸黑了,誰也沒有回家睡覺的意思。依舊是走著,沉默著,等待著。黑暗中,兩個人的手不知不覺地握到了一起。打更聲不知響了多少次,也不知什么時候天又亮了起來。等待,還是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興奮地喊道:“箜崇派贏了!郁風派被他們打跑啦!”
“贏了嗎?”許清婉有些不敢相信。她甩開鐘朔風的手,攔住一個喊著的人問道:“箜崇派贏了嗎?有人傷亡嗎?”
那人道:“只聽說陳仲海的親侄子受了重傷,其他人倒是沒聽說。”說完就跑開了。
“沒聽說,那就是沒有了?”許清婉喃喃地說。
“應該就是沒有,”鐘朔風道,“你看陳紹平被送出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傳開了嗎?到現在沒有其他動靜,那就是沒事了。”
許清婉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了笑容。突然,她抱住了站在她面前的鐘朔風,興奮地嚷道:“他們沒事!太好了,贏啦!”放下鐘朔風,她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去找師姐們,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
看著許清婉跑開的背影,鐘朔風感到剛剛就像做了夢一般。被抱過的地方還殘留著她的體溫,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是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