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哈，三日破敵，不費一兵一卒，少年英雄，軍功章上是不該有我的一份？”翁裊裊看著狄軒。

“那是自然。”

“那你怎么報答我？”

“難不成想讓我娶了你？”

“不正經(jīng)！”翁裊裊掐了他一把，“答應(yīng)我個要求。”

“說！”

“去西南郡逛一圈！”翁裊裊神采飛揚，“早聽說西南多美女，去看看，給將軍撈個壓寨夫人！”

其實翁裊裊打?qū)W時做過課題，西南地區(qū)的苗繡，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刺繡工藝，在暮國靈帝時達到巔峰，而后逐漸消失傳。這好容易來到山腳下了，不進去看看多可惜！

“少將軍，不如小弟陪僮弟走一趟吧！”林蕭說，他早聽說西南地區(qū)多珍稀藥材，剛巧趁這機會去研究一番！順道研究一下翁僮的疑難雜癥...林蕭總以翁裊裊是男生為出發(fā)點考慮。

狄軒總以翁裊裊是女生為出發(fā)點考慮，總想著這兩人有什么貓膩，思忖一番，決定一起走。

三人進城。翁裊裊像只被放出籠子的鳥，活蹦亂跳，一會看看擺攤的，一會學(xué)學(xué)叫賣的，完全把同行的兩個男人置之身后。

翁裊裊這些行為，狄軒看著十分可愛，林蕭眼里卻怪怪的。

“哇！這是苗繡嗎？”翁裊裊蹲在一個小女孩的背簍前，一件繡品一件繡品仔細(xì)端詳，嘆為觀止。

“這是我和阿姆學(xué)的，她會好多花樣呢！”小姑娘有些羞怯地說。

“阿姆！可以帶我去見見阿姆嘛！”翁裊裊眼里充滿期待。小姑娘羞澀地點點頭，眼里充滿少女般的情竇初開。

“喂，你干嘛！”狄軒察覺到，不悅地看著裊裊，提醒她別忘了自己是個男人。

裊裊朝他吐吐舌頭，林蕭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三人跟著小姑娘來了阿姆家里。

一處簡單的小院子，文竹砌墻，蘭花縈繞，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姆正背對著他們，繡著手里的嫁衣。

小姑娘正要上前，翁裊裊示意“噓”，輕輕走近，陽光靜好，老姆捏著一根圓頭針，捻線，劈絲，穿針，繡花......老姆繡得專注，翁裊裊看得出神，旁若無人。

直到狄軒打了個哈欠，老姆才發(fā)覺四人。

小姑娘忙上前引薦。

翁裊裊笑笑，作揖，恭敬地求教。

“看姑娘也是有些眼緣的，姑娘有什么，就問吧。”

“什么？姑娘？”眾人驚掉下巴！

老姆端詳一番，笑笑不語。

翁裊裊作揖：“婆婆手工精湛，眼力過人，不知可否收裊裊為徒？”

真是姑娘？！林蕭大吃一驚，這樣好像就說得通了。

“什么？你要拜師？你是我幕府狄家的丫鬟，怎可屈膝敵國為徒？”狄軒言辭凜然，怒火中燒。

“是的，將軍，您攻城尚且不動婦孺老分毫，仁善之名遠(yuǎn)揚，定不會怪罪裊裊這一己私心。況且，難得婆婆愿意教我...”

“我老婆子手藝人，不懂什么家國大局，況且是非之事，誰說得準(zhǔn)，君是君，民是民，各在其位，各謀其職。”老姆從容地說，不抬頭，不停繡。

“這就是手藝人的氣度！”翁裊裊不禁感慨。藝術(shù)家，流經(jīng)百世，芳骨不朽。這個師，她拜定了。

狄軒忿忿走開了，林蕭跟著。小姑娘留下來，陪著裊裊，蹲在老姆身旁，手托腮，靜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