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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稱兄道弟

  • 道陣神探
  • 木牢
  • 3479字
  • 2020-10-23 18:24:07

薛詡此刻跨著方步,走在這行人的最前頭。他嘴里哼著小曲,唱的都是些江南紈绔子弟的風流調子。由于他走的較快,所以每走個一段路都要停下腳步,回身等著他那五個家丁。這次他在姜無和木螢棲息的樹下停了停,舞動著手里的一把巴掌大的扇子向著他的家丁吆喝道:“鐵師傅,快到魏河鎮了。你們稍微給快點。到了鎮里我們好好樂呵樂呵。”鐵師傅自是指的那領頭的家丁。此人姓鐵名魁,十多歲就拜五臺山文殊寺的了清大師為師,練就了一生羅漢功。成年后棄佛而求俗世富貴,下了山,投入到江南薛家,當了家丁。亂世之中,富家公子若要四處走動,請得一位得力保鏢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條件之一。這鐵魁生性穩重,又練得一身刀槍不入,肉掌劈山的硬工夫,故而深受薛家的重用。于是每次薛詡出行,他都跟在身后,細心保護。

“好家伙,我行走江湖這么久,從來沒有用棺材裝過人參。”鐵魁身后的一位家丁邊說邊將抗著的擔子從左肩換到右鍵。“可不是么,沒想到這小小的人參居然如此之重。”另一個家丁也是聳了聳抗擔子的肩膀,抱怨道。

這四人雖然是滿口抱怨,但是腳程倒也不慢。薛詡才停下沒多久,這四人就抬著那口棺材跟了上來。這四個人心知肚明,這薛詡可是花了二十萬兩白銀才把這璞池人參拍到,這一路上如果能順利保住這株人參直到蘇州,那這賞錢何止千兩之數。且不談最后到了蘇州如何如何,光眼前只要能妥善到達魏河鎮和大伙會合,這薛詡就免不了要打賞眾人風流快活一晚。到了明天,依靠薛家的身份,調動地方官兵馬隊一起護送這顆人參也非難事。所以這趟子的好處,足以夠這四人享用一輩子了。鐵魁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依然是板著一副死臉,這世上如果還有什么能打動他,那么一定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佳粉紅顏,而是一場酣暢嗜血的武斗,畢竟這四五年來,隨著自己道法的精進,能稱之為對手的已經越來越少了。先前梁秉修燒了他的捆妖神,他非但不氣憤,反而精神大振,身上每個骨節都絲絲發癢,他太需要一場戰斗來充實一下自己枯燥無趣的保鏢生活了。

只可惜,這梁秉修最后成了薛詡的幫手而不是敵人。鐵魁修行不為得道,只為最強。這次得遇高人卻無法一試身手,這種技癢難耐的感覺折磨著他渾身上下除了臉部以外的每一條神經。而他的臉,卻像一塊燙紅的鐵板一樣,旁人只需看上一眼,心里就會一陣哆嗦想起兩個字:“別碰。”

梁秉修走的最慢,不光是因為他為了捉這支人參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更牽動他心腸的還是之前抓捕人參的過程有些殘忍。這顆人參有數百年的道行,即將得道修成人行之時被須問道長抓了放入了青鶴圖中,一放就是二十年。數日前好不容易逃出青鶴圖,眼看就能在這大散林上生根落戶,得道成人,卻又一次被抓了起來。

那薛詡得了此物,心中暢快無比。只不過此處離開蘇州甚遠,如想要在父親面前得瑟一番,就需再等些日子。他見那鐵魁不茍言笑,已經頗為不快,此刻又見那梁秉修一臉愁容,更是心氣被堵,有話不吐不快。于是他走到這梁秉修身邊問道:“梁道長,你今日拍賣此人參的消息,得了我二十萬兩白銀。本該高興才對,為何擺得這個臉子讓我看?莫非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能告知,我定當補償。”

“薛公子說笑了,我只是有些疲倦。并未有何不悅。”梁秉修嘴角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他這一笑,簡直比那鐵魁的不笑更有距離感。

薛詡對梁秉修本就頗有好感,覺得他是名門子弟,又修得一身好本領十分難得,一路上對他也是十分恭敬。此時見梁秉修悶悶不樂心里總覺得過意不去,又開口問道:“道長本領了得,卻不善搪塞之言。我見道長如此不快,想必有啥難言之處。我一蘇州世俗子弟,不能為高人分憂,只望梁兄你如實相告,我就當是增長見識如何。”

這鐵魁平日里跟著薛詡,整日里只見他眼高于頂,貪圖玩樂,不曾對人如此恭敬。這許多年來更是惹了不少事端,每次都要靠自己武力解決。沒想到今天在梁秉修面前的這番言辭竟是如此懇切。于是忍不住插嘴道:“少爺!跟了你這么多年,第一次聽得你如此有禮!可見你也知這世界之大,人外有人。老爺知道了定要比得了人參還要高興。”

梁秉修一路上指揮眾人抓捕人參,那鐵魁只是照令行事,從不開口說話。此番話說完,梁秉修暗暗吃驚,萬萬沒想到這鐵魁看似尋常打手,卻頗有人情味。梁秉修微微一抱拳向那薛詡說道:“今日事成也全非在下之功,鐵護衛眼疾手快,也是幫了大忙。何不為在下引薦引薦?”

薛詡聽得梁秉修夸贊自己的護衛,心里非常高興,連忙將鐵魁叫道跟前,對梁秉修說道:“梁兄,我這護衛來頭可不小,本領更是通天。之前我行走大江南北眼高于頂,有多半都是因為這鐵魁本領實在太大,一些個沽名釣譽的道士都敗在了他手里。今日得見高人頃刻間破了他那捆妖繩,這才知道人外有人。還望你兩日后能多親近。”

“慚愧,慚愧。要不是鐵兄及時制止我師叔,將他綁了,他不知又要闖出什么貨來。”梁秉修對著鐵魁也是微微抱拳,以表敬意。

薛詡見梁秉修愿意與自己交談,心下大喜,便繼續說道:“道長不必客氣,還望告知究竟是何事不快?”

梁秉修回答道:“既然薛公子沒有把我當外人。那我也只能如實相告。”

“快說快說”薛詡此刻比得了人參更加激動。

“我們今天所抓之人參乃是這世間的一顆靈物。他有數百年道行,不日就快修成正果,變為人形。我雖用柳木棺材將其困住,但是此去江蘇路途遙遠,萬一一路上他得道成人,那我們豈不是等于囚困一條人命?”

“什么?”薛詡聽了大吃一驚,“這世上真有東西修得人形一說?”

別說這薛詡,連那鐵魁和四個扛棺材的家丁聽了也都是瞠目結舌。

其中一個家丁聽完便說:“那我們扛的,豈不是就是一妖怪?人參精?”

梁秉修靜站一旁不置可否。那鐵魁卻開口說道:“梁道長菩薩心腸,善哉善哉。”這句話怕是這鐵魁離開五臺山文殊寺以來第一次讓人覺得他有些佛門背景。

薛詡接著又問道:“那這人參得道成人,究竟是好是壞?”

梁秉修道:“若他修行得道,怕是不過十多歲的童兒。如能在心善人家長大定能有所作為。但如果被些邪魔歪道拐去,怕是他日成了棘手的禍害。”

“有理有理。”薛詡拍手稱快,繼續問道:“那如果像我這般進了大富大貴之家,那又會如何?”

“那只怕要揮霍無度,成了敗家仔。”梁秉修覺得薛詡問的有趣,也哈哈大笑起來。

“妙極妙極,道長你看這樣,如果這顆人參修得人形,我就和他結拜成為兄弟。他生自天地之間,我日后便叫他薛兆宇。你看如何?”

“哈哈哈,薛公子氣度不凡,同情達理。我十分佩服。”這下這梁秉修是真的開懷大笑起來。

“哪里哪里,本來二十萬白銀買個草藥,太過奢侈。如今我如能二十萬買個兄弟才真的算得上不虛此行。”薛詡將手里的扇子扇的呼呼作響,仰著頭憨笑不只。

梁秉修也非常高興,當即說道:“既然今天這么好興致,不如我們好事成雙,你我結拜成為兄弟如何?”

那薛詡聽到這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位自己仰慕的世外高人竟要和自己結為兄弟。這是何等的尊榮,那薛詡激動到連說話都微微發顫:“梁道長,我一市井無德之人,有何臉面與你兄弟相稱。我……”

“薛賢弟不必過謙了,你助我二十萬白銀賑災,我本就無以為報。日后我們便以兄弟相稱。請不要再推辭了。”

“賑災?”薛詡聽到此處豁然開朗:賑災,當然是賑災。這世上還有什么比賑災更需要這二十萬兩銀子?

“梁大哥。今天真是我薛詡脫胎換骨的日子。”

一個是自家公子,一個是世外高人。一干家丁見這二人結拜,都拍手稱妙。就連躲在樹上的姜無想和木螢二人也是相對微微一笑,這世間的溫情,讓姜,木二人此刻倍感溫馨。

“咚咚咚咚…”此刻那棺材內突然發出了敲擊棺蓋的聲音。不一會就從里面傳出一小孩的叫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也要一起結拜。”眾人面面相覷,這棺材中的人參盡然開口說話了。

薛詡忙讓家丁放下棺材,親自打開棺蓋。這棺蓋才剛開一半,里面就蹦出一個活蹦亂跳的娃兒。瞧他長相大約也就七八歲上下。赤身裸體站在地上,嘴里說到:“薛兆宇,好名字好名字。快快,給薛家二公子拿些衣物來。”

眾人都知道是這人參成了精變成了這孩童模樣。只是這孩子想必是在棺材里聽見了薛詡的話,此刻剛跳出棺材就擺起少爺譜來。于是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這薛詡笑的前俯后仰,解下自己的大衣給那孩童穿上說道:“我是你兄長,這位是你大哥。你以后可要學些禮數,別像你薛大哥一樣,你可知道?”

“嗯,詡大哥。這邊冷。我們何不速去那魏河鎮樂呵樂呵。”那人參說道。

眾人聽到“樂呵樂呵”這四個薛詡掛在嘴邊的字,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薛詡一行八人在大散嶺上一路談笑而行,殊不知這魏河鎮里玲瓏酒肆前的戰斗還在繼續。陳賽仙在梁墜天的醉仙陣中頭暈目眩,苦苦支撐。而那梁墜天又何嘗不是,他布下此陣已有兩個時辰,然而哪知這陳賽仙硬是撐到了現在。一旦梁墜天力竭不支,等到這醉仙陣中的酒意散去,那陳賽仙定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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