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笑道：“子路君怎么可以叫王小姐‘豬’呢！這樣多不文明！”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玩，用手抿著嘴樂。

王美晨又拱我一下，笑道：“就是！真是個野人！”

我哈哈大笑，道：“你不就是‘王zhu’嗎？”

王美晨哈哈大笑，美惠子愣愣得看，好像在思考。

王美晨拍我下，笑道：“你呀，身體姓名，受之父母，怎么能隨便拿來取笑呢！”

美惠子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這個，妹妹不是叫王美晨么？”

王美晨笑道：“姐姐不知道，我的本名叫王朱，因為爸爸姓王，媽媽姓朱。這小子就老愛拿這個開我玩笑。”

“那王美晨呢？”她繼續問。

“是我的網名。”王美晨笑道。

“原來是這樣，網名都可以拿來在現實里用。”美惠子搖搖頭，繼續笑道：“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她思忖半刻，好像是刻意找了這樣一個詞，來表達她的心情。

“因為王朱這個名字不是我起的，是父母加到我身上的。好像一個小姑娘還不懂挑衣服的時候，就被父母做主套了一件，仿佛古代的包辦婚姻，自然是有待提高。所以，后來讀書了，我就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這代表我的自主意識，是個人獨立成熟的表現，所以什么網名啊，筆名啊，簽字啊等等我都用這個，大家也都承認了。”王美晨搖著腦袋晃著手，自得其意得侃侃而談。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日之計在于早晨，王美晨妹妹的這個名字，起得真是很棒！”惠子點著頭翹大拇哥，表示很欣賞。

“那是”，王美晨把頭四十五度仰起，很高傲得說，“本主是誰！江湖第一才女呢！”

我拍她一下，道：“別扯了你！”然后對美惠子笑道：“姐姐莫再耽擱了，快講一郎的故事！否則……”我想到這個詞，隨口便說了，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么了。好像一朵雪花從云層里飄下來，飄到半空忽然停住了，于是這個詞就好像一個呆住的孩子，愣愣得停在那里，不知所以，不知所以然。

“就是就是，我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撞南墻不回頭！”王美晨笑著也催。

美惠子溫存得笑，看著我們倆，好像在看兩個淘氣的孩子。她拉我們在餐廳的小桌旁坐下，給我倆各自斟上一杯茶，笑道：“好吧，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弟弟出生的時候，我才8歲。看著血污里的那個小蟲子，我忽然有種見到大海的感覺。”美惠子用輕靈的聲音笑著說道。

“見到大海的感覺！我知道我知道！”王美晨忽然在一旁撒歡得手舞足蹈。

“你這個神經病，又知道什么了？”我笑道。

“你才是神經病，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王美晨捶我一下，笑道：“見到大海的感覺，就是想吐！”

美惠子點點頭，繼續說道：“對啊。人生的開始，就是一件惡心的事情。”

“所以小孩子生下來都要哭嘛！”王美晨繼續跟風評論。

美惠子繼續點頭。

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催更道：“姐姐快講故事！”

“免費給你講故事，你聽就好了，催什么催！”王美晨笑著又拍我一下。

“我是你的拳擊陪練嗎？老打我干嘛，我又不是麻袋。”我嘟囔著嘴巴不高興。

“好啦好啦，繼續講故事。”美惠子笑道。

兩個人都抿一口茶，奇怪動作完全一致。難道真有夫妻命？我轉過頭看看王美晨，神奇的是王美晨也正轉過頭看我，兩雙眼睛一對，立刻同時轉過去，嘴里發出不服氣的聲音：“哼！”

“你們呀，真是的！”惠子笑著指點我們。

“嘴里有多余的空氣。姐姐不要管了，繼續講吧！”王美晨笑道。

美惠子繼續笑道：“后來到他周歲的時候，爸爸按照家族的傳統給他安排抓周儀式。現在中國人很少做這個了吧？其實這個傳統還是從中國來的。小孩周歲的時候在他周圍擺滿東西，看他抓哪樣，以此來確定他未來的職業。”

“嗯，我知道。當時我抓了我爸的手。”我回答道。

“這是什么職業？算命的？”王美晨哈哈大笑。

“你別笑，”我拍她一下來報復，笑道：“后來，上大學選專業的時候，我爸就讓我報了歷史系，說是因為我對于上一代人感興趣，正合適讀歷史，因為歷史都是過去的事嘛。”

“好了好了，講故事。”美惠子呵呵得笑，說道：“后來他就抓了一把刀，那是我家祖上某一代出了一個大廚子，專為天皇做飯，被封為‘御用廚’，他后來還因此改姓‘御廚山’，不過給原家族山口氏留下了這一把刀。可惜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任何人動過這把刀，山口家也再沒出過任何一個有名的廚師。”

王美晨聽得津津有味，笑道：“那么看來，你弟弟要成為山口家第二位有名的廚師嘍！”

我也點點頭，表示也認為情節應該會就此發展。

美惠子的臉上卻忽然籠罩一朵陰云。她的聲音一時候變得有些顫抖，為了繼續說話，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她的聲音依舊保持了平穩。

她繼續說道：“看到這一幕，媽媽忽然拿手拍下額頭，大叫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阿姨怎么了？”王美晨關切得問，好像她在現場似的。

“代入感真強。真是一個好的聽眾。”我看著她可愛的傻樣，呵呵得笑。

“關你什么事！討厭！”王美晨瞪我一下說道，然后轉過頭看著美惠子，關切得問。

“媽媽說，弟弟出生的時候，她恰好做了一個夢，夢見地府的閻王命令黑白無常押著一個人到她的肚子里。黑白無常說，這個人曾經給楊玉環做過飯，還給天皇做過飯，因為犯了罪，在地獄里遭受了四百年的折磨，現在重新投胎，還回到老家族山口氏。”美惠子繼續說道。

“第一代的御廚山氏！”王美晨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得肩膀一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