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良才坐在審訊室外的監控室內。他通過監視器里放大的畫面在觀察著吳道龍的神情。直覺告訴他，吳道龍沒有說謊。

“我有一次又經過那個院子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股很強的怨氣，非常非常強。強大到能吞沒每個想要靠近它的人。”吳道龍在說的時候，似乎他還能感覺到那種怨氣的存在。

馬可做記錄的筆停了下來。他不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供詞，應不應該出現在問訊筆錄里。他清了一下嗓子，“吳道龍，你說這些有什么根據嗎？”

“我知道你不信。說實話，我開始也不太信。我認為自己是自己嚇自己，可很快我就不這樣認為了。”

“怎么回事？”與馬可一起坐在審訊室里的劉剛問。

吳道龍說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包括通過監視器的畫面觀看審訊室里情況的郝良才也吃了一驚。

原來自從十年前，吉剛死在那家的院子里之后，藍灣村每年都會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去。這些人在死之前，都經歷了一個發狂的過程。曾經有醫生認為，藍灣村的這一帶的人，可能存在著某種不知名的遺傳病。這種病類似于某種狂躁癥，但要厲害的多。

醫生的說法，在吳道龍看來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你憑什么說醫生的說法沒有根據？”馬可還是不太相信這種事情。

吳道龍笑了，“我就是個騙子。你沒聽人說過嗎？不要相信巫醫僧道，其中多有騙子。”

“那后來呢，既然知道這里面的情況你為什么不走？”劉剛問。

“還債！換自己欠的債！在吉剛死后，我除了經常做噩夢之外，我還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什么東西？”

“來自亡靈的怨氣！”吳道龍哈哈哈的笑起來。對于他來說，現在正在進行的問訊相當于釋放。釋放著壓在他心里壓抑了很久的某種東西。

馬可徹底罷筆了。他不再記錄任何東西。他覺得這些東西就算是記錄了，不是會被人當成瘋子，就會被人當成傻子。

“后來一次偶然的經歷，讓我發現在這點上，狗比人更有靈氣，而且野性越足的狗，這種能力越強。”吳道龍繼續說。

“所以你就養了兩條狼狗。”馬可以一種不置可否的表情問。

“是，它們這些年救了好些人了。”

“怎么救人？”

“當它們發現某種東西的時候，它們會用它們自己的方式給人示警。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式給人提醒。這些方式有時候可能會嚇到對方，但是卻給他們提了醒，讓他們早早的離開那里。”

“比如呢？”

“比如我的狗會沖著某些人狂吠，把他們嚇跑。我有時候也會跑出來嚇人。不過，這都是不得已為之。你想，誰會聽一個拾荒人的勸言。”吳道龍說得很坦然。

“你不但會嚇唬人吧，有時候還會偷吧。”劉剛的語氣中帶著刺。

吳道龍笑了，“養狗很費錢的，靠拾破爛能把我喂飽就不錯了。”

出了審訊室，馬可把訊問的筆錄交給了監控室里的郝良才。郝良才看著馬可，這段時間他幾乎忘記了最初把馬可調進五處的初衷。

他把訊問筆錄交給了劉剛，“你去核實一下。”接著，他轉向馬可，“小馬，陪我走一會兒。”

郝良才帶著馬可來到了刑偵無處的院子里，他回過身看著已經略顯老舊的辦公樓。

“小馬，說說你對這一系列案件的想法。”

“我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些案件，雖然有一些讓人難以置信的共同點，但是我還是相信科學的，有些事在沒有搞清楚之前，我覺得他不足為信。”

“那如果是真的呢？”

“可是現在不是還沒有證實嗎？”

“那天你不是都遇見一個嗎？”

馬可知道郝良才說得是上回襲擊黃蕊的那個楊繼波，“是讓人不敢相信，但是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

點了幾下頭，郝良才又問：“那如果是真的呢？”

聽郝良才這樣問，馬可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忽然想起了父親馬金剛活著的時候，曾經經常說的一句話：“任何事情都有它最初的成因，沒有純粹的偶然。那怕一個看似很偶然的事件，它的最初的成因可能就是我們一個平時不太注意的習慣，或者一個不經意的行為。”

“怎么，難住了？”郝良才看馬可半天不說話，于是笑著問。

“郝處長，我父親常說沒有純粹的偶然。那么，我想既然吳道龍說那個院子里鬧鬼，怨氣很重。而且最近我們也遇到了那么多的怪事，包括李隊受重傷，胡隊犧牲，那么我想這里面也一定有原因。”

“繼續說，別停！”郝良才側著耳朵認真聽著。

“不管兇手是人是鬼，他總要有他動機。既然說那里有怨氣，那我們就去查查這怨氣產生的成因。說不定會有大的發現。”

“說得再具體點。”

馬可看著郝良才，目光堅定的說：“郝處長，我想我們應該仔細查一下，當年的藍灣村的那一家外來戶的真正死因。說不定，我們會有出人意料的大發現。”

“可以！我贊成，就由你去查，需要什么協助直接找我。你現在主辦這個事，其他的事情有劉剛他們。把趙龍叫上，你們兩個搭班，他這個人還是比較有能力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