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當它綻放之日,便是玲瓏歸來之期,看著快要開放的花蕾,逍遙子有著束手無策的無力感。心中的焦郁愈發嚴重。
一日,靈兒匆忙來報說傾城受傷,流了好些血,靈兒說話間都帶有哭腔,逍遙子知道事態可能嚴重,立刻前往傾城出事的地方。看到傾城滿頭的血,靈兒在旁眼淚吧啦直掉。嘴巴里一直不停叨叨:
“我看姐姐學的差不多了,想試試功夫如何了,誰知我一掌她躲不過,撞上了對面的石頭。我不是故意的”逍遙子這時可沒有心情聽他說話。
他看到傾城的臉色越來越差,有一些不正常的潮紅開始出現,他想壞了,難道是那梅花要開了,他粗魯的一把撕裂了她胸口之上的衣服,露出紅梅,果然如他所料,梅花已經接近全開之態,他得想辦法阻止,這是他這兩月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一直沒有準確的答案,現如今他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他想了這么久,覺得唯一靠譜點的方法就是,傾城的血,以血喂梅。因為玲瓏本身也是以自己的藥血孕育的死亡之花,希望道理是相通的。
事不宜遲,他立刻將傾城流出的血一層層的涂在那紅梅之上,不到一刻鐘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英明神武。因為那朵梅花現在已經恢復到花蕾狀態,這代表傾城安全了。
逍遙子笑道:“這丫頭因禍得福了”他瞬速處理了傷口,讓靈兒扶著傾城回去休息。靈兒覺得整個過程他完全看不懂,主人那么著急,怎么一下又笑了。
重生后的半年后……
一日傾城醒來時,發現自己呆在篝火旁邊,周圍有些不對勁,透過燃燒的火焰仔細觀察后才看到四周是茂密的樹林,這是一開闊的平地,當她以為她是一個人的時候,她看到了逍遙子,月光色的衣裳,在夜色里飄揚著,恍如謫仙,就站在她不遠處,她想這應該是逍遙子對她的考驗,正當她努力適應環境的時候,一直背對著她的逍遙子說道:
“丫頭,從這有一條小路一直走就下山了。”
面對突然而來的變化傾城其實有些懵了“前輩,你是說現在讓我下山去嗎”
“我終竟教不了你太多,也不可能替你面對你要面對的,下山去吧”逍遙子似乎也有一些不舍,只是最后只化作了幾句平淡的交代。當逍遙子抬腳準備離去之時,傾城急徹的叫了一聲
“皇叔”
她生怕這一聲太遲,這輩子逍遙子都無法聽到,相信這一去,將會是生別,逍遙子停頓了一下腳步,說道:“丫頭,你知道了”
“恩,換臉時我曾趁靈兒打盹時,偷偷進入過秘室內室,見到了姑姑,我曾看過父皇書房里的收藏的畫像,婧容,與內室女子金釵上的刻字一樣”
逍遙子回頭看著傾城問道:“你也知我的身份,不會怪我不去替你報仇吧”
傾城急切的搖了搖頭:“皇叔,我心中只有感激,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父皇曾對我說過你們驚世駭俗的愛情,我知道你要永生守護姑姑,不離不棄”
“丫頭,將來的一切,對于你來說都是未知數,凡事別太為難自己。還有,這里發生的一切不要對外人道”
“皇叔,傾城無以為報,只能在此恭送”說完,傾城雙膝跪地,朝向皇叔逍遙子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逍遙子已經消滅不見了。
黑夜里,除了一堆篝火,只剩了自己。雖然覺得孤單,還有對皇叔的不舍,但前方還有太多的路要走,太多的仇人要殺,這一生,遇佛殺佛,遇魔降魔,這是她的宿命。當傾城打開皇叔留下的包裹時,不得不承認皇叔是一個外冷內熱,心思細膩之人,里面有玲瓏的信物,衣裳,還有一封書信,記住是書信的內容后,傾城把它放進火里,付之一炬。天亮了,她應該上路了。
兩日后,憨厚的小鎮車夫高興的對著馬車內的傾城說:
“姑娘我們到達南陵都城了”傾城猜,這馬夫應該也是頭一次到帝都來才如此興奮。
從轎子的簾縫往外看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余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片繁盛的洛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墻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盛世中民眾對于泱泱帝都的自得其樂。
“姑娘,你說女子都愛什么啊,我尋思著難得來一回洛城,該給我家娘子帶點什么回去。”傾城微微一笑,心想出門會惦念妻兒的男人,必定不壞,想了想就說:
“帶點小鎮上沒有的,夫人就帶胭脂水粉,女子愛美,小孩就帶糖果點心,小孩愛甜”
“對對對”馬夫仿佛如夢初醒,喃喃說道:“她們必定高興”
大約一兩刻鐘后,馬車到達一個府邸前停下,傾城知道,她來了南陵鳳府,從此她叫鳳玲瓏,世間已無傾城。拉開馬車的布簾,傾城緩緩下了車,抬頭看見朱紅色的大門透著古韻,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正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鳳大將軍府”側邊是先帝提名,這在南陵應該也是不多見的,彰顯著這座府邸的主人何其尊貴,家族何其輝煌。傾城下車后給了約定的銀兩車夫后,另外再加了一些碎銀,說道,
“這個你給家中妻兒買點小禮物”,
車夫高興的不知要說些什么,千謝萬謝后方才趕車離開。望著馬夫感恩戴德的的樣子,傾城想,有些人的幸福真的還簡單,如果有下輩子,她也愿簡單些。好吧,現在深呼吸一下,鳳玲瓏回來了。
當門口家丁通傳自家老爺和夫人,小姐回來了,門打開的剎那,傾城,不,玲瓏看到滿庭前來相迎的人。個個喜色外露,然后玲瓏看到內廳里出來一個婦人,身穿淡綠綢衫,約莫三十歲左右年紀,容色清秀,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想來她應該是玲瓏的母親白玉薇,如此毫無保留的喜極而泣。
夫人的側邊應該就是玲瓏的父親鳳弘文,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這就該是大將軍有的風范。再旁邊的兩位有隨身家仆在側,這無疑是兩位哥哥鳳楷瑞,鳳楷杰也與父親極為相似,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英姿颯爽,這本應該是兩位在沙場任意馳騁,揮霍激情的少年將軍,可惜,也只可在之方寸天地消磨了時間。
玲瓏望了望通道的盡頭,有些疑問是,她還應該有個哥哥?難道玲瓏留下的詳函有誤,這是不應該的,因為玲瓏即使有私心,但必定不會影響大局,她猜那個沒有出現的應該是三哥鳳非龍,興許是什么事情耽擱了吧,要不看眼前的情形,這一大家子人都非常重視玲瓏的回歸,三哥沒有理由不出現的。正當她在想這些的時候,母親脫離了丫頭的攙扶,快步走到玲瓏的面前,拉住她的手,緊握著,仿佛怕一松開就會不見了,眼淚從那清澈的雙眸里滿溢而出,這是一位母親期待太久的重逢,在相見一刻化作了潰堤的河水。玲瓏自是有些動容,這讓她想起自己未曾見到最后一面的母后。她立刻雙膝跪地,
“娘,玲瓏不孝,讓娘擔憂了”
“瓏兒,我的瓏兒你起來說,你身子不好,這是干嘛,不是讓為娘更加心疼嗎”說完,立馬扶起玲瓏,心疼的用手扶摸著玲瓏的臉龐,想好仔細看看她的女兒。
玲瓏有禮的向身邊的親人問安:“爹,大哥,二哥,是玲瓏不好,總讓大家擔心”,生為大將軍的父親聲音竟也有些哽咽,說道:“傻孩子,你回來,我和你娘不知道多高興,快快別站著進屋說話”
“恩”玲瓏淚中含笑的答到。
然后轉身心疼的替母親拭了拭眼淚,撲進娘的懷里撒了會嬌,看著母親轉笑之后才拉著母親的走一起進了正廳。母親拉著玲瓏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手,直接拉著玲瓏坐在正廳正面父親的左側自己的椅子上,本也有點不合規矩,但見此情形,玲瓏在家是極為受父母親及兄長寵愛的。也這不那么較真了。重要的是如何讓現在的玲瓏成為真正的玲瓏。父親有些寵溺的問道:
“瓏兒,當時你留封書信就一個人離開了,我們多方尋找無果,了無音訊,家人都很擔心,也不知道你這孩子這一年多都經歷了些什么,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好好照顧你,你回來就好,以后我們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