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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靈脈若散,必定討飯

  • 活金
  • 逐沒
  • 4791字
  • 2020-11-01 11:17:04

“老爺爺,你……”林寶駒不知道這個老頭子為何如此激動,莫非他們的祖先跟林家祖先有仇不成?

老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松開了手,但是神情依然很激動,問道:“太玄公真的是你的祖先?”

“太玄公……對,林太玄是我們的祖先。這白馬村的人,都知道的。”說到白馬村的時候,林寶駒不免想起那些李姓的人,心中有點(diǎn)不太舒服。

“天哪!你真是太玄公的子孫?太好了,太好了!”

老頭先是一陣狂喜,然后又搖頭說道:“不對!不對!既然你們是太玄公的子孫,以他的能耐,怎么會讓后代子孫遭受如此禍?zhǔn)拢@可真是怪事了……”

林寶駒看見這個老頭一會歡喜,一會疑惑,一會沉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說道:“老爺爺,你還沒有給我爹開藥呢?”

“哦,對,開藥。”那老頭從背簍里面揀出了幾樣藥草,然后又從肩上的布袋里面拿出一小包蟲草,對林寶駒說道:“草藥拿去熬了,給你爹驅(qū)風(fēng)寒。這包蟲草,拿去燉肉,給你爹爹補(bǔ)補(bǔ)身子。”

“蟲草?”林寶駒好像聽過這么一味東西,據(jù)說是非常昂貴的藥材,他說道:“老爺爺,這……這得多少錢啊,聽說這蟲草很貴的。”

“誰說讓你給錢了!”老頭慍怒道,“林家的人,怎么這么迂腐呢!”

林寶駒見狀,也就只好收下了。不過他并不知道,這么一小包野生蟲草,簡直是比得上同樣重量的黃金,豈止是一個貴字能夠形容的。

老頭將藥材揀給林寶駒后,神色嚴(yán)肅地說道:“我不能在這里久留,明日一早,你到今天早上遇見我的地方來,我告訴你關(guān)于你先祖的事情。”

說著,老頭背起背簍就向白馬山而去。

林寶駒這才想起還沒有問這個老爺爺?shù)男彰B忙沖著老頭的背影喊道:“老爺爺,你高姓啊?”

“楚青木……”

楚老頭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白馬山之中,林寶駒望著白馬山,不禁感嘆,這個老頭的身體真好,就如同一個年輕人一般。

“寶駒,剛才那個老爺爺是誰啊?”吳翠蘭覺得這個老頭很不簡單,也不知道兒子從哪里找來的。

“是我在山上采藥碰見的,我看他應(yīng)該是一個很厲害的醫(yī)生吧,而且還這么熱心,聽見爹病了,就來看爹爹病,也不收醫(yī)藥費(fèi)。”林寶駒答道,心中有點(diǎn)奇怪,不知道為何那個老爺爺看見先祖的靈位之后,反應(yīng)這么強(qiáng)烈。

“我去給爹爹熬藥了。”林寶駒拿起草藥,順手將蟲草交給了娘,“這包是蟲草,剛才那個楚爺爺送的,說是用來燉菜,給爹爹調(diào)養(yǎng)身子。”

“蟲草?”吳翠蘭一驚,蟲草她雖然沒有見過,卻還是聽過的。從兒子手中接過油紙包后,連忙打開來看。

只見紙包里面果真是一根根形如細(xì)蠶,質(zhì)地卻如枯草的東西。

雖然是頭一次看見這東西,但是吳翠蘭和林寶駒都幾乎可以肯定,這是貨真價實(shí)的蟲草,粗略估計(jì)一下,至少也有一二兩重。

“這個老頭也真慷慨,竟然送這么貴重的東西。”吳翠蘭想了想,對林寶駒說道:“下午陰涼的時候,你去鎮(zhèn)上買斤肉回來,是應(yīng)該給你爹補(bǔ)補(bǔ)身子了。另外,這么多蟲草,拿一半去鎮(zhèn)上的藥店買了,給你湊點(diǎn)學(xué)費(fèi)也好。”

林寶駒覺得把別人送的東西拿去賣了,似乎不太好,不過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老爹都跟人低聲下氣了,自己還顧及什么呢?

不過林寶駒萬萬沒有想到,那一兩多的蟲草竟然賣了兩千多元,而那個藥材鋪的老板還笑得合不攏嘴,顯然還從林寶駒手上狠賺了一把。

晚上的時候,林石三的病情明顯有了好轉(zhuǎn),對兒子林寶駒說道:“寶駒……真得好好感謝今天來的那個老爺爺,要不是他開的這副藥,只怕老爹還得在床上多躺上幾天。”

林寶駒點(diǎn)了點(diǎn)頭,越發(fā)覺得那個楚爺爺有點(diǎn)高深莫測的味道,說道:“嗯,是應(yīng)該好好感謝他的。”

※ ※ ※

第二天早上。

天色微微有點(diǎn)亮的時候,林寶駒就從家里出發(fā),上了白馬山。

等他到了后山的馬尾崖,楚老就站在懸崖邊,凝望著奔騰不息的白水河,蒼白的發(fā)須隨風(fēng)而動,在林寶駒看來,楚老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zhì)。

“你來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楚老轉(zhuǎn)過了身體。

“林寶駒。”林寶駒解釋道,“我爹腿不好使,所以他希望我的腿沒事,像馬兒一樣能跳能跑,所以取了這么一個名字。不過,我從小身體不太好,怎么也不像一匹馬兒。”

楚老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林寶駒的命運(yùn)嘆息,“寶駒,你知道為什么你的身體從小就不好嗎?”

“據(jù)說我們林家的人都是這樣。”林寶駒將白馬山的事情跟楚老將了一遍,然后又道:“不過,我覺得這些傳說并沒有什么依據(jù),也許是我們林家有什么古怪的遺傳病,導(dǎo)致了胎兒先天不足。”

楚老露出了慈和的神情,說贊許道:“你從小身受其苦,卻能夠做到不怨天尤人,實(shí)屬難得。不過,事情卻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想你先祖太玄公,精通玄學(xué)奇術(shù),實(shí)在有逆天之能。只是,你先祖太過仁慈、心軟,為造福他人,逆天行事太多,所以不僅他自己沒能善終,連后代子孫也深受其苦。”

林寶駒心中暗暗稱奇,正如楚老所言,先祖林太玄的確是被雷電擊死,沒能善終。林寶駒忍不住道:“楚爺爺,你怎么對先祖的事情這么清楚呢?”

“因?yàn)槟阆茸嬖?jīng)有大恩于我……我的祖先。”楚老說道,滿是感激的神色,“如今天可憐見,讓我遇到了太玄公的后代子孫,我楚青木定要好好報答你們林家。”

林寶駒聽見“報答”二字,忽然想起了昨天把楚老送的蟲草賣掉了,不好意思地說道:“楚爺爺……昨天,我將你送的蟲草賣了一半,去湊上學(xué)的學(xué)費(fèi),真是不好意思……”

“這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何必婆婆媽媽。”楚老打斷林寶駒的話,“因?yàn)檫@里的靈脈古怪,我不能呆得太久,所以這些小事情就放在一邊吧。”

這時候,楚老的神情變得嚴(yán)肅無比,似乎在猶豫什么。林寶駒知道楚老要說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也就沒有插話,只等楚老開口。

“寶駒,楚爺爺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昨天給你把脈,我察覺到你的壽命,活不過四十歲。”楚老終于開口,但是這句話對于林寶駒來說,無異是個晴天霹靂。

林寶駒驚呆在那里,好一陣都沒有說話。

“四十……能活到四十歲也不錯了。”林寶駒苦笑道,“我爹是個瘸子,我爺爺是個瞎子,我一直覺得我只是身體不好,還算是比較幸運(yùn)的。沒想到,原來老天早有安排。其實(shí)想想也沒什么,古人不是說‘大丈夫建功立業(yè),三十歲足也’,能夠活到四十,也算不錯了。更何況,現(xiàn)在醫(yī)術(shù)這么發(fā)達(dá),未必沒有辦法讓我多活上幾年的。”

“大丈夫建功立業(yè),三十歲足也。這話說得不錯,不愧是太玄公的子孫。”

楚老見林寶駒如灑脫,心中也不禁歡喜,說道:“你放心,楚爺爺一定會想到治你的辦法。唉,說來這也是太玄公的不是,為了造福他人,竟然讓自己的子孫遭殃,未免太……太不智了。”說著,楚老語氣轉(zhuǎn)冷,“這白馬村李家的人,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如此忘恩負(fù)義。既然他們違背了祖訓(xùn),那就必定遭受報應(yīng)!靈脈一散,他們李家的人,就等著去討飯吧!”

這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周傳了過來。

楚老兩耳微微地聳動,將一個紅色的錦囊遞給了林寶駒,說道:“這里面裝的是名貴草藥,你把它帶在身邊,能夠替你補(bǔ)氣活血,固本培元,對你身體有好處。不過,這個錦囊你千萬不要拆開,否則藥效就必定喪失。好了,楚爺爺要離開這里一陣子,下月初七的時候,你再到這里找我吧。”

林寶駒接過那個錦囊,上面居然繡著一個八卦圖案,他拿在手中掂了一掂,覺得挺重的,似乎并不是尋常的草藥,正要開口詢問,只見楚老已經(jīng)沿著山道向遠(yuǎn)處走去。

“這個楚爺爺,究竟是什么人啊?”林寶駒不禁有點(diǎn)奇怪,楚爺爺說話和做事,都有點(diǎn)讓人摸不著頭腦。林寶駒覺得,或者這些有本事的高人都是這樣吧,楚爺爺大概是一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老中醫(yī)。

“呀!~”

林寶駒剛要轉(zhuǎn)身下山,忽然腳下踩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不由得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踩上了一只青蛙。再看看周圍,草叢里竟然還不止一只。

“這些青蛙怎么從山下的水田里跑到了山上呢?”林寶駒不禁有點(diǎn)奇怪。不過他并不知道,他下山以后,那里的青蛙、山蛇還有一些蟲蟻,一直聚了好一陣才散去。

※ ※ ※

十天過后。

林寶駒他爹的病已經(jīng)好了,又開始在家里編竹貨,準(zhǔn)備繼續(xù)為兒子湊錢,林寶駒也在一旁幫忙,兩父子就這么編了十天的竹貨。

自從把楚老送的那個錦囊掛在腰上過后,林寶駒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像比以前好多了。不過他記住了楚老的交待,忍住了好奇心,始終沒有拆開那個錦囊。

林寶駒剛剛把一個小竹簍編好,準(zhǔn)備放進(jìn)貨倉的時候,忽然聽見村后面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老天爺啊!觀音菩薩吶,這是誰造的孽啊!……”

是吳二嬸的聲音。林寶駒立即聽了出來,因?yàn)閰嵌鹗前遵R村第一潑婦,每次罵架的時候,他的聲音能夠從村頭一直傳到村尾。林寶駒并不想理會,正要繼續(xù)干活,又聽見吳二嬸繼續(xù)罵道:“好端端的一口井啊,怎么就沒有水了呢!”

“白馬井沒有水了?”林石三忽然一驚,放下了手中的活,顯然他也聽見了吳二嬸的叫罵聲。

“好像是吧。”林寶駒淡淡地說道,對于李姓的人,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同鄉(xiāng)感情可言。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家的水缸,要是白馬井干枯的話,自家不是也沒有水吃了。

林寶駒連忙跑到大水缸面前一看,居然整缸都是滿的,忍不住嘆了一聲:“還好!”

聲音越來越大了,好像已經(jīng)有不少的人趕去了井邊。

林石三對兒子說道:“寶駒,你去看看吧。這白馬井干枯了的話,我們家也沒有好日子過。不過,也真是怪了,白馬井幾百年都沒有少過水,怎么會忽然干枯呢……”

林石三清楚的知道:幾百年來,自從白馬村的先人入川,求林家先祖“請”來了金馬,住入了白馬山,這白馬井中的水就從來沒有干枯過。在先后經(jīng)歷的幾次特大干旱中,周圍村莊的井都干得裂縫,這白馬村井里面的水也不見減少過一分。這些“光輝事跡”一直都在李家族譜上記錄有案,而且在井沿邊的石板上也刻得分明,去白馬井打水的人都能看見。

現(xiàn)在井水忽然干枯,林石三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什么古怪。

就在林石三疑惑的時候,林寶駒已經(jīng)到了村后的白馬井旁。

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的村民。他們看見林寶駒到來,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因?yàn)樵谒麄兛磥恚謱汃x根本就是來看他們的笑話——

祖訓(xùn)上的話終于應(yīng)驗(yàn)了。白馬村的水源斷絕了,因?yàn)槔罴业暮笕藳]有信守承諾,善待林家的后人。

這時候,一個小伙子自告奮勇地下井去查看了,村民都在焦急的等待結(jié)果。

過了一會,那小伙子終于吊著井繩爬了上來,失望的神情不言語表,對眾人嘆道:“完了,這口井完了!下面一滴水都沒有,井底下都開始裂縫了!”

沉寂。

所有的人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憂慮和驚恐之色,幾個不知道原委的小孩子“哇~”地就哭了出來。

人畜飲水、澆灌農(nóng)田,大家都靠著這一口水井。因?yàn)檫@是一**井,里面有一股拳頭大小的清泉,即使打干了滿井的水后,不過一個晚上 ,井水就會重新漲到井沿邊上。

但是現(xiàn)在,究竟該如何呢?

“打井!~”聞訊趕來的李保全沉聲說道。

這時候,他終于有了一村之長的氣勢,很快村中的壯勞力就聚集在一起,開始在村前村后打起井來。

人多力量大,半夜的時候,新井已經(jīng)打了三四丈深。

可惜的是,下面越挖越干,最后竟然挖到了石頭上。

李家的人終于絕望了。一齊將李保全圍在中間,看他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白馬吸水,養(yǎng)活一方,養(yǎng)活一方那……”李老頭想起了爺爺當(dāng)年對自己說的話,他心頭不由得一驚,聯(lián)想起先前發(fā)生的事情,還有林石三那充滿悲憤的神情,頓時捶胸頓足道:“都是你們這些不孝的子孫啊……讓你們善待林家的后人,你們就是這么善待的。現(xiàn)在白馬井枯了,真是報應(yīng)來了!‘靈脈若散,必定討飯’,白馬村,只怕就這么完了!天啊,這該咋辦咯!”

在場的李家的人臉色都忽然變得很難看了,就好像當(dāng)場被人狠狠刮了一個耳光。是啊,就在十幾天前,他們讓林家的人遭遇悲痛,而現(xiàn)在,更大的悲痛就要發(fā)生在他們身上。

白馬村若是沒有水源,就成了一塊死地。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話,也許誰都不會去管那什么祖訓(xùn),或者視其為迷信。但是現(xiàn)在,眼前的事實(shí),讓人不自覺地想到了當(dāng)年的祖訓(xùn),這個時候,宿命感很快主宰了這些沒有文化的人,他們開始變得不安和恐懼了。

“再打井!再打一口!老子就不信,今天打不水來!”李家的一個男人大吼道,但是人人都聽得出他憤怒聲音中所蘊(yùn)含的驚恐味道。

李家的男人們又動手了,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摟著老婆睡覺的興趣,要是今晚打不出來水,那就意味著他們挑一趟水,就要翻一次白馬山。

那樣的話,也就意味著白馬村走向了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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