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府位于城西,本就是偏僻之地,再加上平日里城中出了什么事情,百姓更樂意去找侯府下屬的衙門,這樣一來督察府就更顯得冷清了。
不過雖說督察府在城里的名聲遠不如侯府衙門,但督察府和侯府的關系卻是極好的,平日里逢年過節也多有往來。
盡管慕容瑾很少會來這個地方,沒什么人見過她的模樣,但北烈侯府的馬車大家還都是認識的。見從馬車上下來的美麗少女,即便沒見過,也都能猜出是誰了。
“不知慕容小姐大駕,有失遠迎。敢問小姐今日來督察府所謂何事?可否告知在下,以便在下通報。”
慕容瑾剛下馬車,看門的一個督察便連忙迎了上來,開口詢問到。
“我今日是來找三殿下的,今日我尋來一壇好酒,正好讓他鑒賞鑒賞,你去通報吧。”
說著慕容瑾讓紫羅從馬車中拿出那壇葡萄釀。
守衛聽聞慕容小姐是來找三殿下的,那里還敢繼續深問。前幾日三殿下送慕容小姐東西的事情,雖說剛開始知曉的人不多,但如今私下了都傳開了。
督察府上下幾十號人,誰不知道自家主子和侯府小姐有些貓膩,今日慕容小姐又來親自送酒,就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既然慕容小姐是來找三殿下的,那自然是不需要匯報的,小人這就領小姐前去。”
說罷守衛便帶著慕容瑾和紫羅進入了督察府。這督察府雖說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內部的建造陳設倒是十分不錯。
沿路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慕容瑾便遠遠的看見了一個小院。不過院子雖小,建造卻是極為講究。
院外特意挖了一條蜿蜒的水渠,水渠旁則是種滿了桃樹。如今正值初春,粉嫩的桃花似開非開,模樣尤其可人。
院前的水渠上還架上了一座木橋,這水渠本就不過七八尺,架起橋來自然也是小的可憐。但即便是這樣,這小小的橋也依舊是精雕細琢,其中游龍戲鳳,云錦山川應有盡有。
不同與院外的精致,院子本身倒是淡雅的很。青瓦白墻,一副山水人家的模樣,里面偶爾還有幾支紅杏探出墻外,甚是好看。
“慕容小姐,小人就送您到這兒了,里面便是三殿下的住所。殿下交代過了,我等無事不要入內打擾,所以還請慕容小姐自行前去。”
“多謝帶路。”
說罷慕容瑾便示意紫羅打賞守衛些錢財,守衛得了打賞,便一刻不停的離開了。
踏過小橋,還沒扣動門扉,院子里便傳出了悅耳的琴聲。慕容瑾略微頓了頓,聽了聽這琴聲,隨后便推門而入了。
剛進門慕容瑾便開口和著琴聲唱到
“風雨凄凄,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云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唱罷慕容瑾在一旁的石座邊坐下,對柳云說到,
“你這首《風雨》彈得挺不錯的。”
“那真是多些夸獎了。對了,你怎么來了?”
柳云起身,坐到了慕容瑾的旁邊,眼中帶著些許驚喜。
“這件斗篷是你送的?”
慕容瑾指著身上的斗篷,答非所問到。
“是啊,那日見了覺著不錯,便想著你穿一定好看。如今看你穿著它,果然是頂好看的。”
柳云滿心歡喜的說著。
“我也覺著挺好看的,所以特地來還禮來了。”
說罷慕容瑾從紫羅的手上接過那壇酒,放到了石座上,繼續說到,
“這是我們府上新釀的葡萄酒,想必你定是沒喝過吧,味道可是極好的,今日讓你好好的品嘗一番。”
慕容瑾揭開壇口的蜂蠟,頓時酒香伴著淡淡的果香彌漫著整個小院。柳云也是第一次見著這種酒,不禁看的有些發愣,見柳云這般模樣,慕容瑾有些無奈。
“你還楞著做什么,趕快去拿酒盞過來啊,莫不是要我們對著酒壇喝?”
“哦哦”
被慕容瑾一語驚醒,柳云趕忙進到屋里,去找酒盞去了。沒過一會兒,他便拿著三個酒盞走了過來。
“這是父皇賞賜的羊脂白玉夜光杯,好像是西域來的貢品,在月光下可以發亮。現在雖說不是晚上,但這西域風情的酒倒是很配它了。”
說著柳云給每人倒上了葡萄釀,從外面看,紫色的酒液在透亮的杯中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風情。
當然不可能只喝些酒,柳云還從屋里又拿了些下酒的吃食出來,幾日一邊飲酒吃菜,一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不過多數時候都是慕容瑾在說,說的多是些柳云不在的日子里,望平城中發生的趣事。柳云則是在一旁望著慕容瑾,笑瞇瞇的聽著。至于紫羅,除了偶爾喝上兩口酒外,基本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慕容瑾,生怕她喝醉了,一個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三人從申時一直喝到了月升時分,慕容瑾早已是醉倒在了桌上,口中喃喃的也不知在說些什么。柳云倒是還清醒的很,紫羅跟是如此。倒不是紫羅酒量多好,而是為了照顧慕容瑾沒喝多少。
“殿下,天色已經晚了,奴婢就先帶著小姐回府了。”
“我送你們吧。”
說著柳云從屋里又拿出了一件大氅,披到了慕容瑾的身上,將她背了起來。紫羅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畢竟慕容瑾醉成這個樣子,單憑她想將小姐弄回去還是有些難的。
到了侯府,慕容瑜早已焦急的等候在了門前,見柳云將慕容瑾從馬車中抱出,才松了一口氣。
“多謝殿下將阿姐送回來,若不是殿下差人說了一聲,我怕已經是急的要調人尋找了。”
“哈哈哈哈,你姐實在是太貪杯了,等她醒了你可要好好的說說她。”
說罷柳云便將慕容瑾交給慕容瑜攙扶,自己上了馬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