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這庭院里,一片狼藉,像是才經歷過廝殺,地上還有鮮血……
一片空寂,沒有人跡,沒有風,沒有聲音……
小小的君越站在庭院門前,一臉不可置信,有誰可以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站在門口,不敢踏進大門,仿佛只要自己不進這堵門,這便是夢,便不是真的,他久久不作言語,沒有動作……
“旌陽城被屠了呢……”突然,君越聞得一女孩聲音,有一種故作老成的感覺,是在裝大人么?和自己一般?不哭不鬧?
君越一身淡藍衣袍,穿在他瘦弱的身上,仿若一個麻袋,但卻打理的一絲不茍,衣袍上下沒有一絲褶皺。黑色錦帛制的布履,發絲用一黑色發冠與白玉發簪固定,青絲三千,被風輕輕吹起。
他轉過身,看向那女孩……
那女孩,一身紅色的百褶裙,腳著黑色繡花鞋,頭上黑發用一根淡紫色發帶輕輕束起,風揚起發帶,與發絲一起翻飛起舞……可愛卻又分明透著狂傲。
“我旌陽城與你何干!若你是來取笑我的,大可不必了!”君越轉身,管她是誰,怒氣沖沖的開口便道。
“真是個不識趣的家伙呢。”那女孩斜倚在樹枝上,勾唇笑了笑。
“滾!若是還呆在這,休怪我不客氣!”君越看向他,冷冷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他還沒有調查,不想和這無謂的人多費口舌……
“吶。”那女孩隨手拋過一枚令牌,君越順手接過,看向手中物什,梧桐木制,上面刻著一只騰飛的鳳凰,盾牌樣式,刻著狂傲不羈三個大字:鳳棲宮。
“你是鳳棲宮人?”君越皺眉看向那女孩,那女孩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君越仔細打量她一遍,方道“在下君越,見過鳳棲宮宮主。”君越抱拳行禮道。
“不知剛才是誰家小孩讓本主滾?”那女孩看向君越,飛身跳下那高大楓樹,緩步走向君越。
君越復又行禮,道“剛是我魯莽了,還望西木宮主見諒。”
“罷,本主不在乎這些。你是醫圣后人,本主來此,是奉師父之命,將你帶至醫圣祠。”鳳仙負手而立,身材削痩,卻不失宮主氣度。
“古木道人?”君越看向鳳仙,淡淡說道。似是疑惑,又是肯定“古木道人該是知道旌陽城慘遭屠城一事的緣由罷。”
鳳仙搖搖頭,看向君越“本主不知,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不過師父也讓我告知你不必憂心,旌陽城城主一切都好。”
“多謝古木道人大恩。”君越單膝跪地,右手成拳至于左肩,行禮道。
“罷,師父與旌陽城主多年好友,自是不會袖手旁觀。你且收拾一下,隨本主去找醫圣祠,找醫圣拜師。”西木焉邪笑道,眼中全是桀驁不馴。
“恩”君越點點頭,走進旌陽城,微嘆一口氣,快步走了進去,但愿,真如古木道人所言,你們還安好如初。
“走罷!”西木焉看向君越,君越只是拿了一個不大的包袱,里面只是裝有幾件換洗的衣物。
君越點點頭,滿眼涼薄,一閃即逝。
轉眼間,場景變換……
“啊……!”就聽到一聲徹骨的叫聲,像千萬年的痛苦一次爆發,像她……
君越心頭一顫,心中一個念想,鳶……
當他憑著自己的感應和七寸靈蛇的靈力到達那崖邊,卻發現,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灘血跡……
直覺告訴他,鳶……出事了……
“鳶……鳶……鳶……”紅木床榻之上,君越喃喃,眉頭緊皺……
雙手緊握成拳,緊緊攥住身上蓋著的絲綢棉被,分外用力,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 像性命,像珍寶……
君越頭上漸有汗珠順著發髻留下,滴在枕頭上……
“鳶……”君越突然喊了一聲,坐起身來,喘起氣來。
“鳶,我又夢到你了呢……”君越苦笑,喃喃道。
他掀了棉被,下了床榻,赤足走了出去,一身白色里衣,將他昕長身材展露無遺。
走至院中,他緩緩坐在數邊石凳上,幾個時辰前才下過雨,石凳上還有些許潮濕,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只是坐下,看向天空,那月亮愈發皎潔,將整個院落照的分外明亮。
在辭過君越和西木焉之時,百仞淵便去了雪山寒天洞,雪山寒天洞中,百仞淵按下機關,夜明珠從壁上凸顯,照亮整個雪山寒天洞。
走至冰床前,用內力一震,便起來一塊冰磚,若非知道,是絕不會有人看出來的,這塊冰磚,鑿的天衣無縫。
百仞淵旋轉冰磚下的機關,冰城緩緩移動,冰床之下,有冰制階梯通到下面,待走下去會發現,這下面放著一個冰城,而冰床上,赫然躺著一個與階梯上面冰床上一模一樣的人,正是郁畹華不錯。
那上面冰城上躺的不過是一個假的郁畹華,身材大致一樣,臉也是經過易容過的。服裝配飾皆與真正的郁畹華無異。唯一不同的是真正的郁畹華還活著,而假的郁畹華已經死了……
只是依靠醫圣的藥,迷惑了別人,那假的郁畹華還有呼吸罷了……
百仞淵替郁畹華理了理她本就不亂的頭發,輕嘆了一口氣,久久不語……
“畹華,你權且放心,為夫定會找到醫治你的良方。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藥方……等我再和你白頭偕老……”百仞淵喃喃細語,像是給自己說,又像是給郁畹華說。
這世間太多癡情人,卻被無情傷……
百仞淵起身,看了看郁畹華,轉身離開,上了那層層冰階,復又轉動那機關,冰城緩緩移動,封住了冰階,發出哐當的聲音,直擊百仞淵心臟,鈍鈍的,生疼……
走出雪山寒天洞,外面天氣不像洞內那般寒冷,需要用內力抵抗。倒是一會風吹過,帶著幾絲暖意。
無論你多么悲傷,這自然事物總是不懂得,它自己快樂,自己游蕩,哪管你是喜是悲,哪管你是痛是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