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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冰城之宴,風雨欲來

“這個人,不簡單啊……”西木焉看著那恭身退下的小丫鬟,皺皺眉,說道。

君越笑而不語,那表情,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他撫撫衣袍,緩緩坐下,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撥開那因為剛加了沸水而上下起伏的茶葉,只道“這茶,是好茶……”

西木焉挑眉看向君越,也緩緩坐下,斜倚著椅背,瞌上眼瞼,似是睡著了一般。君越起身,將那杯茶水倒在窗邊的那盆花上,那盆花并無異常,君越嗅著這室內的焚香,淡淡一笑“果真不簡單啊……”

“君越,你且先做下。歇息片刻。一會,一切皆會水落石出不是嗎?”西木焉閉眼,淡淡說道,似是發生什么都與自己毫不相干一般。

“西木焉,這世上,你究竟在乎什么?”君越看向西木焉,盯著她,像是不要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同門這么多年,他從不見西木焉有喜怒哀樂之類的表現,即便是一直笑面如花的模樣,他看得見,西木焉眼中只有一片寒霜和冷寂;即便是發怒,他可以想到她眼中也是平淡……

“是呵,本主什么都不在乎呢……”西木焉長而翹的睫毛輕顫,睜開眼,眼中諷刺意味明顯“這世上,本主什么都不在乎……”西木焉喃喃,垂眸不語。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這一會,他沒有看見西木焉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

這個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而屋外,也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腳步聲,沒有交談聲……

大概一刻鐘后,方才那小丫鬟叩門進來,盈盈一拜,面帶微笑,道“二位久等了,城主讓奴婢帶二位前去偏廳用餐。”

“栩嘉?”西木焉看向那丫鬟,眼中凌厲之色閃現,直視栩嘉。栩嘉拜了一拜,答了是。

西木焉點點頭,示意栩嘉前面帶路,心中疑惑不已,這中間,似乎出了什么紕漏……

君越笑而不語,一副老狐貍的模樣,奸詐矯捷……

“這邊請……”栩嘉笑意盈盈,在前面帶路,做出請的姿勢。走過這一條長廊,又拐了幾拐,進了一處拱門,拱門用青石砌成,遠看并看不出那石塊之間的縫隙,上面還刻著一些精美的花紋,走至拱門處,那栩嘉福了福身,方才道“二位里面請。”

西木焉點點頭,栩嘉又福福身,退下

二人并肩進入拱門,頗有郎才女貌之嫌,百仞淵自然知道二人來歷,只是笑笑,趕忙將二人迎進門來。

“城主好排場!”西木焉勾唇輕笑,坐至桌邊,待君若也坐下,百仞淵方才坐在主位之上。

“西木宮主說笑了,聊表心意罷了!”百仞淵抱拳道。

那桌上,大大小小盛菜的盤子一字排開,花樣頗多,有鹵什錦,鹵子鵝,清蒸八寶豬,芙蓉燕菜,駝峰,栗子雞等一些主菜,還配有一些清淡的湯……

看這架勢,倒有一種過節的感覺……

西木焉和君越面前放著一個檀木托盤,托盤里置著幾個翡翠制的小碟,身后各站著兩個身穿粉色衣裙的丫鬟,模樣嬌俏可人,看樣子年歲皆是不大。

“布菜!”百仞淵擺手,示意那幾個丫鬟給西木焉和君越布菜。

那幾個丫鬟福了福身子,方上前去給西木焉和君越布菜。布菜完畢,又福福身子退至一旁。

“二位,請!”百仞淵抬手做出請的姿勢。西木焉和君越看向君越,回了一禮。

百仞淵端起面前的翡翠酒盞,看向西木焉和君越,敬酒道“本城主先干為敬!”后仰頭,一飲而盡。

西木焉也端起酒杯,回了一禮,勾唇輕笑“請!”。君越也端起酒盞,也回了一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飯局才完畢,百仞淵起身“二位,看天色已晚,外面已起風了,二位怕是不便趕會西木宮了,今夜,就在本城客房歇息一晚罷!”百仞淵提議道。

君越不做言語,西木焉點點頭,看向外面天空。

這天氣,頗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果真,是不太平啊……

“你們幾個,帶西木宮主和醫圣去客房歇息吧。”百仞淵說道,幾個丫鬟盈盈一拜,方轉身對西木焉和君越說道“奴婢帶二位去客房。”

西木焉點頭表示應允,君越也起身,二人跟著那丫鬟出了這院子。

那丫鬟帶領他二人走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走了幾個長廊,拐了幾次,方才到了一擺單檐歇山頂的房子前方,進了那拱門,兩個丫鬟上前打開房門,恭身立至一旁,待西木焉到了房門,那丫鬟拜了一拜,道“奴婢就在門外候著,若是西木宮主有事就喚奴婢一聲。”西木焉點點頭,進了門“先不必關門!”“是!”

西木焉隔壁的院子里,院落中置著一個青石板制成的圓桌,圓桌上置著一個陶制茶壺和幾個茶杯,看茶壺和茶杯的樣子和花紋樣式,是皇都最好的制陶師傅做出來的。

桌子旁邊置著幾個青石板制成的石凳,石凳之上,君越坐在石凳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著。

這茶,是上好龍井……

起風了,風將院落邊的樹葉吹掉了幾片,飄飄搖搖的掉落下來……

這風,看樣子是越刮越大了呀……

站在一旁的丫鬟,福了福身,道“醫圣,起風了……”

君越不做言語,只是垂眸,繼續品茶。

那丫鬟看君越不答話,福了福身,退至一旁,心想,這醫圣哪像這旁人說的一樣那么好相與,如此冷淡,還是不要隨便搭話的好……

那丫鬟胡亂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君越已經進了屋子的門。

不到一刻鐘,風刮的愈來愈大,大樹開始搖晃不止,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

天色愈加深沉,暗的像是要垂下來一般。

那丫鬟方才反應過來,趕忙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茶壺跑走了。邊跑還不忘嘟囔道“這鬼天氣……說變就變!”

君越看向窗外,不到晚上,卻比晚上還要黑。看來,大雨到了……

片刻后,豆大的雨便噼里啪啦的砸到地上,房檐上的雨滴一滴一滴,逐漸連成行。

雨,嘩嘩的下著,看樣子,暫時是不會停了,倒是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君越并不打算關窗,只是坐在窗邊木桌旁,看向外面,似是在等著何人來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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