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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王府中探姐姐

那仆人帶著卿蕓七拐八繞,終于停在一處看來很是偏僻的院子前。透過圓形的拱門,卿蕓看見院中有一個(gè)丫鬟正忙著煎藥,她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忍不住跑了進(jìn)去。

那丫鬟只是抬頭瞥了她一眼,竟不理會,自顧自地煎藥。卿蕓也并不怪她,急忙進(jìn)了房里去。

姐姐正坐在桌前刺繡,見有人進(jìn)來,只是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然而她手中的針卻突然停了下來,再抬起頭來時(shí),眼中已經(jīng)溢滿了淚光。

“蕓兒,是你嗎,蕓兒?你這些年都去哪了呀,也不給姐姐個(gè)消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楊思琦一把拋開手中的刺繡,快步走過來,卻硬生生停了下來,仔細(xì)打量著卿蕓。

“你瘦了!”她一面說著,一面想要去拉卿蕓的手,卻似乎又不敢碰她,仿佛她一碰,卿蕓就會碎裂開來,消失不見一般。這兩年來,這樣的幻覺,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卿蕓抓住楊思琦的手,卻見楊思琦隨即愣住,將卿蕓的手掌翻過來,盯著她手心里的那道疤!

“你這是做什么!”她雖是訓(xùn)著,眼中的淚卻已忍不住淌了下來。這是她從小捧在手心里護(hù)著的妹妹,哪里忍心看她變成如今這個(gè)地步?

“你這傻孩子,這些事情怎么能怪你呢,你何苦要如此作踐自己?”楊思琦撫著卿蕓手上那一道疤,就仿佛看見了卿蕓這兩年艱辛、黑暗、怎么也看不到光明的歲月,不由得淚濕了眼眶。

卿蕓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她是那么的柔弱、膽小,得是多么深的絕望和痛苦,才能讓她有勇氣去割自己的手掌!

“前幾日宮里賞賜了些藥膏,說是祛疤的圣品,我去替你討來。”楊思琦眸中含了淚水,將卿蕓按坐在椅子上,柔聲道:“在這等我一會。”

楊思琦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卿蕓拉住衣袖。她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卿蕓,正想要說些什么,卻已聽卿蕓說道:“姐姐,別去,我看那丫頭在煎藥,你是生病了嗎?”

卿蕓心中還是一陣陣的疼,卻只聽楊思琦笑道:“沒事,老毛病了。”

卿蕓看著楊思琦臉上苦澀的笑容,又環(huán)視著這簡陋的屋子,心中大感凄涼。

物尤如此,人何以堪?姐姐的日子又怎么會好過呢?然而即便是如此,姐姐還是會護(hù)著她,即便明知不可能討到那藥,明知會受人無數(shù)刁難和羞辱,還是要去試一試。

被姐姐護(hù)著的感覺真好!前世,小伙伴們被欺負(fù)了,都有家長去興師問罪,她卻只能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如今,她竟然也有了一個(gè)這樣的姐姐!卿蕓靠進(jìn)她懷中,眼角有了些濕潤。

秦疏影突然湊了過來,拍著手笑道:“這下好了,有安平王妃做主,姐姐今后的日子就好過了。我去叫人傳御醫(yī),看那管家這一次還敢說些什么!”

秦疏影說罷,轉(zhuǎn)身跑了出去。楊思琦卻是一臉驚愕地看著卿蕓:“安平王妃?”

圣上雖然已經(jīng)下旨賜婚,然而畢竟并不曾大肆張揚(yáng),是以楊思琦并不知曉。卿蕓正要將這事情告訴姐姐,卻見院中來了一個(gè)人!那女子一身的華服,頭上更是插滿了首飾,顯得庸俗不堪。

那女人一進(jìn)來,便直盯著卿蕓看,嘴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來,問道:“喲,楊姐姐,這標(biāo)志俏麗的佳人是誰呀?”那女人一面說著,一面還搔首弄姿,刻意地彰顯她的青春年華。

卿蕓不愿理她,她卻自己湊過來,問道:“姐姐如今也想要培養(yǎng)幾個(gè)小美人了?可惜,有些晚了呀!”

卿蕓斜眼看著那女人,面上雖無表情,心里卻已經(jīng)鄙夷到了極點(diǎn)。她正想反駁幾句,卻見那女人拔下她頭上的簪子,逼近了過來。

卿蕓本能地后退,這時(shí)楊思琦卻走上前來,一下子便抓住了那女人的手。只是她的力氣顯然并不是很大,竟被那女人一個(gè)反擊打倒在地。卿蕓嚇壞了,即刻上前扶起姐姐,卻見她口中已咳出鮮血來。

“姐姐!”卿蕓一聲驚叫,一下子便慌了,完全不知所措。剎那之間,她只想到一個(gè)問題:“快去找大夫呀!”

然而這院子中似乎就只有那么一個(gè)侍女,一直在外面煎藥,對這屋內(nèi)的情形不聞不問的,看樣子也指望不上。倒是楊思琦硬在臉上擠出一個(gè)笑容來,安慰卿蕓道:“無妨的!”

那女人瞥了一眼她們姐妹二人,高聲笑起來。誰也沒料到,突然有一個(gè)聲音穿透這笑聲,傳了進(jìn)來:“婦道人家,竟然如此放肆,成何體統(tǒng)!”

那是司馬軒的聲音,卿蕓只覺得意外,然而更多的,卻是驚喜——有他在就好了!她扶著姐姐坐在椅子上,滿臉焦急地看著他。

司馬軒淡然一笑,只吩咐一聲:“還不去傳御醫(yī)!”便大步走了過來。而他話音剛落,身后跟著的下人早已經(jīng)急著去執(zhí)行了。

司馬軒向楊思琦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這才從懷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瓷瓶,交到楊思琦的手中,說道:“這是祛疤的圣藥,就請姐姐替蕓兒敷上吧。”

楊思琦點(diǎn)著頭,驚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嫁過來已經(jīng)十幾年了,雖說不受寵,但好歹宮中的人物卻還是認(rèn)得的。

眼前這人,分明正是那個(gè)傳言比皇上還要金貴幾分的安平王嘛!論起輩分來,便是九王爺也得喊他一聲“皇叔”!

秦疏影剛剛才說了什么安平王妃,如今,安平王就站在自己面前,稱呼自己為姐姐,他要娶妹妹嗎?她這個(gè)當(dāng)姐姐的,怎么反倒一點(diǎn)都不知道呢?

楊思琦不過是愣了片刻,再回過神來時(shí),那個(gè)囂張跋扈的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那是九王爺平日里最寵愛的一個(gè)妾室,也不知被怎么處理了。

楊思琦拉住卿蕓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妹妹能嫁給這樣一個(gè)人,她也算是放心了。

她正要將卿蕓拉去里屋上藥,卻聽司馬軒說道:“姐姐面色看來不好,怕是中毒了,可否容在下替姐姐診脈?”他問罷,就在兩人驚愕之中將手搭在楊思琦腕上。

很快,司馬軒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低嘆一聲,轉(zhuǎn)身對卿蕓道:“她中了毒,不過這毒似乎是由不同的毒藥配制而成,雖然不容易解,但也不是沒有法子。”

卿蕓驚訝地看著他,從沒想到過他竟然也懂醫(yī)術(shù)!然而司馬軒卻是走到桌旁,提筆寫下一張方子,對卿蕓道:“這是張止痛的方子,你先叫人去抓了藥來給她服了吧!至于解藥,就得去向皇上要了。”

他說著,頓了頓,又道:“你中的毒,也該是時(shí)候去找他要解藥了!”

卿蕓被他這樣一說,才想起來自己也是中了毒的。然而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他剛剛才說了“雖不容易解,但也不是沒有法子”,如今,卻給她出了這么一個(g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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