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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突然,我們之間原本似乎已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此刻卻再一次遙遠了起來,像是本來觸手可得的她又搖了搖頭轉身走掉了似的。這是七月給我寫的第二封信,說了好幾次抱歉影響到我,大概是因為我總是說些“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的話吧,好像,這些言論確實只會給人帶來壓力。

連續給七月發了許多消息,她卻是沒有回復,想來,她恐怕是已然如她所說“刪掉QQ”了吧,我想,我大概沒有必要在她是否真的刪掉QQ了這個問題上較真,起碼,她這么說了,就算沒有刪掉,也是真的暫時不想理我了,不明白事態為什么會突然發展到這一步,假如我勇敢些,在這天早上找到她,向她道歉,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

下午,凝聚了一節課的勇氣,我又走到了她們教室門前。我以為,這只是尋常的一次吵架而已,沒想到她似乎是要來真的,她并沒有表現的很憤怒,只是淡漠的向我再次解釋了她的意思,大概就是并沒有和我絕交只是不想用QQ、想早些睡覺、不想影響我之類的客套話術,我寧愿她是憤怒的,這樣或許之前那些就都只是氣話而已,看起來不是,字里行間,她的決心明確。

“可是,就晚上說句晚安什么的就睡覺都不行嗎?你就真的不想理我了嗎?”我的語氣已經像是央求。

“我已經說了,我已經把QQ卸載了,不是不想理你,是想我們好好考試。”七月低著頭,沒有看我。

“那周末什么的你會去哪?”

“我會在教室或者寢室學習,我不想再出去了。”

“好吧...”

趁著這片刻的沉默,七月說道:“我先回去了。”

“誒...”

總覺得我還有好多話想說,我擔心,往后可能會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機會,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卻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么,七月,逐漸走遠了。

沒人陪我一起吃早餐買晚飯了,也沒人陪我在一個個深夜里聊那些永遠聊不完的天了,猛然要接受我的生活缺少了這么一大塊,真是不容易習慣。我似乎真的不懂她,我壓根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卻不明白她說的她給不了我我想要的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我們在相處中能彼此給予的東西全都是我想要的,真遺憾,我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轟轟烈烈的說過這些,我似乎只在見不到人的屏幕后能言善辯,大概貼吧里說的鍵盤俠就是這個意思吧。

后來的日子里,我只好把我滿腔的多愁善感,都寫在了信里。

今天是四月十七號,陰,我的心情是雨。這種日子的第一天,在學校里想起這些事情,很是難過,有的時候覺得措手不及,我很擔心,你會就這樣溜走了,以前我的生活全是你,忽然空了,真不知道該用什么去填補,真難過,我覺得我遲早會調整過來的,我現在真的不想因此而習慣,我看見我們終于變成大船了,可能是有感應一般,知道我們才吵架,變成大船讓我們知道維系關系的不易,要好好珍惜,想到這些玩笑話你居然要五十多天后才能看得到,就感到悲傷。其實我也真的不想影響你,也不想我被影響,但是實際上你一定會是我的影響。我要花時間去習慣現在的日子,等到畢了業,我會告訴你,我一定會讓你給我我想要的,那就是你。

2017.4.17 23:57

我暗自決定,往后,每天晚上我都要給七月寫一封信,其實這算不上是什么任務,本來我就會有那么多的話想對她說,也只好全部寫在信里了。不知道五十天過后,七月猛地在QQ上看到這洋洋灑灑的五十多封信的時候,會不會被嚇到呢?應該會的吧。我確實是一個幼稚的人,我幼稚的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傾軋在了七月那邊,好像,七月身邊的人似乎都蠻成熟的,還好,起碼還有一個幼稚的我。

這段與她交集甚少的日子可真是難熬,我想,我的難過幾乎肉眼可見,可是她,卻不會透視,透不過我們之間這堵墻,不然,她或許早就心軟回來了。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我總是很傻的跑去走廊上假裝惆悵,想偶遇七月被她看到,后來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和我在同一層樓,這實在是一件太幼稚的事。卻沒有想到,馬上就快要成年了的我,竟然還會做這種事,只不過是表現的自然了些,沒有那么刻意了,也算是長進,或是手上提著一個籃球,或是假惺惺的和別人聊會天。我實在是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她的身影一瞬,那道身影卻是并沒有興趣品鑒我的惆悵,或是與人嬉鬧,或是扔掉垃圾便徑直回到教室,反正,我買不到那份目光。

和她的交集,好像確實只剩每天晚上的那一封信。

今天四月十八號,好像是晴吧,要不就是多云。其實看到你狀態是在線,不太清楚現在手機QQ對于在線和離線的界定是一個怎樣的機制,可能我只是想多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我自做多情還是其它的什么在作祟,猜想你應該不會也沒有必要騙我,如果有,那估計就是真的想慢慢的讓我看淡,然后就忘記你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恐怕是不能如愿的,我可不會禁不住這種考驗。還是忍不住想很多,不過可以有很多時間去做其他的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我答應過的信以及那只有兩萬字的殘本我肯定有時間把它寫完了。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習慣,還是說會發瘋,讓一切再下一個臺階。

2017.4.18 13:41

我最近像是一個神經病,還是一直以來我最愛嘲笑的那種,聽著課眼淚會掉,干脆不聽,卻還是會掉,拿著手機連打游戲的興致都沒有,只想聽聽歌,播放到稍微傷感些的,連貼吧也看不進了,就只好發呆,一節課一節課的過著,真的是嘲諷,我一直感覺高一的時候我那種表現好傻的,現在卻更是不如以前,真的受不了這種交集甚少的日子,我知道我會適應,卻不知道要花多久來沉淀。看著你的頭像灰了下去,我寧愿它一直亮著。一會亮,一會黑,這...你不會開隱身登錄嗎?又是我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腹了吧,我還要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高考,并不是我們的故事編織不下去了。

2017.4.19 00:23

二零一七年四月十九號,霧。一直想著要習慣要習慣,可是怎么也習慣不了,昨天心血來潮想給手機換一套主題,換一個翻頁動畫,可是就是這個我也還是習慣不了,終于還是換回了原來的主題,好像我的適應能力很差,我不該再強求自己去習慣那些更加難以習慣的。早上空腹喝了一大杯水,第二節課聽著肚子比鬧鐘還要頻繁的振動,似乎每次空腹喝水我都會不舒服。其他時候,身體應該都是很健康的,卻又無論何時都覺得四肢無力,做題目看到一道生物題,說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神經會分泌一種胺,破壞免疫系統,我在想我會不會也被破壞了,然后很快就生病呢?

2017.4.19 13:07

今天是四月二十號,陰,今天沒有辦法發我寫的信給你了,我媽翻了我的手機,似乎是發現了些什么,我真的是不可以忍受,我要把手機的所有密碼全部換了,絕對不再告訴她了,突然覺得你好像也是在對我好,但是我卻領不了情,也有些愧疚了,好吧,我不該再自暴自棄無理取鬧了。心情其實并沒有轉晴,只是知道這樣下去沒有什么用。寫著寫著我的眼淚又有些想落下,不過我應該我控制得住。可能再接著的信就不會看到我還是這樣一副喪氣樣子了,或許會真的和你說一些這天遇見的事情,也或許還是這樣,我也不知道。

2017.4.20 00:23

昨天沒有網,信沒能發給你,被我留在了手機上,雖說其實你也要四十多天后才可以看得到,但是我的心里還是覺得不怎么舒服,感覺像是食言了,說好的事情沒有做一樣,不過我手機上是有編輯時間的由此,可以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寫的。今天終于收到了你的訊息,我沒事,打球多多少少會受些傷的。我沒有想到我會沒出息到這樣的程度,你隨便一句關心我就高興的忘記了之前的全部郁悶,其實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理解,我的郁悶來自于我以為你不理我了,然后你的一句關心告訴我你其實還是理我的,自然就打消了我的郁悶,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幾天沒有說話,我就這么思念,以至于看見你都覺得仿佛陌生無比,真的是不想這樣,我不會就這樣一蹶不振的,加油吧,我們都要努力生活。

2017.4.20 13:19

現在是四月二十號,凌晨十二點二十四,晚自習下的時候瞟見了你的背影,卻感覺我們的距離是那樣遠,抑制住沒敢去班上找你,一是因為沒什么事,又怕你會不搭理我,拒絕我找你做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你不會,可能,是怕麻煩到你你會不耐煩?反正我的勇氣是被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心態全部磨完了。我知道我發了晚安之后你會無話可說,因為你從不對我說晚安,可我依然有一種期盼的感覺,其實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會回我。這對我簡直就是煎熬啊你知道嗎,你多半是不知道的了,馬上就要寫到說好的一百封信了,可是這不是該拿給你的時候,我給你扣到高考后了,你沒有意見吧,反正你暫時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我征詢了你的意見,但我猜你也覺得我這么做沒什么問題。

2017.4.21 00:24

四月二十二號,晴,其實直到這一刻我才真的躺在床上,我之前一直有意無意的磨蹭著時間,我以為你會回我的短信的,沒想到是我異想天開了,我老是愛以生活中許多的蛛絲馬跡中去論證你真的不想理我了,但我一直沒有得到結論,或者不愿意,不相信現有的證據,今天我真的是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與勇氣,想要和你回到以前那樣窩心的自然的樣子,我在你們班門口等了好久好久,可是偏偏能遇到你們班拖堂將我的信心抹去,一鼓作氣,再而衰,第二次課間,就沒敢去找你了。你真的明白嗎,我不能接受的不是晚上不和你聊天,白天見不到你,我怕的是,我們從此就這樣了。

2017.4.22 00:27

還是四月二十二號,還是晴,最近一直默默收集著你不想理我的證據,現在證據充足了,我卻又主動為你辯解。比如昨天你的QQ突然在線,我想你可能只是在別人的手機上登了一下,然后它就會一直顯示,比如今天早晨給你發的短信,趴在桌子上悄悄流下眼淚后,我想你會不會是欠費了,可我不敢撥一個電話試試,我怕不是這樣的。之前好不容收到你的關心,還以為你只是真的不想聊天耽誤學習,我們還是可以像往常一樣親近,事實卻是,我們真的在不斷走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不想忍受你我這樣遠在咫尺的感受了你知道嗎,我也想試著接受,但我做不到。

2017.4.22 13:12

又收到了你的消息,有所進步,突破了二十個字,為什么不知足,大概是懷念起來曾經我們沒玩的無話不談,真的,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比那更值得令人羨慕,可是本來握在手心的東西卻就這樣失去了,我怕就連你我也會握不住,然后失去,我不知道鍵盤上這些字還要怎么打它才能更有感染力了,真的,如果是正兒八經的信紙,也許你能看到我的淚痕。我不再那么想考個好成績了,這好像不及你重要。要是心聲可以跨越山海被你接受就好了,或許你就會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萬一它告訴你是其它的什么,別信,它可能和我一樣愛說謊。我真的很愛說謊,比如,“沒事”,比如今晚在你教室門口,你們班同學問我時回答的“沒有”,比如我亂寫的“化悲憤為動力”。說起來其實我真的我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去聽課去寫卷子了,可是我腦子里縈繞著的東西從來都會讓我難以呼吸,趴在桌子上,大家都以為我是又睡著了,可我卻騙不過自己。

2017.4.23 00:34

你夸過我執著的,其實我只是覺得我很傻而已。

2017.4.23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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