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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或許,我又必須得接受一個世界的離別了,真是可笑,悲傷就像是好不容易才治理住的PM2.5再次爆發,頃刻再次擴散到了我的整個城市,只是,這次我暫時再也尋不到新的依托了。但,生活還是得繼續吧,其實當你接受現實,現實即刻就會帶你往前行進了,直到走出悲傷。

雖然我依舊堅持不懈的給七月發著一句句煽情的話,但我似乎早就接受了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無所謂,就當記錄心里話唄。

“我到家了,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真是喪氣死了,大概這就是離不開的感覺吧。”

“好了,要去上學了,七月,你什么時候會駐足看一看走廊角落里的我呢?”

“這幾天沒吃早飯,感覺真是不舒服呢,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戒掉早飯的。”

“睡覺咯,晚安,要是明天起來突然能看到你的回復就好了。”

“早安,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倒不是關于你的,我夢到,我媽媽送我去學聲樂讓我藝考了,其實我已經有點不情愿了呢。”

“我又回來了,雖然還是沒有看到你的回復,但起碼,我發出的消息,沒有被那個紅色的感嘆號拒絕呢。”

真是幼稚死了,每次發送前我都會問自己,這樣真的有意義嗎。但還好,每次自省的結果都沒有令我放棄,也許是因為我一向是一個可以為了所愛去爭取去不留余地的人,我只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樣方式、什么樣做法算得上是正確,起碼我的態度從來不假。

那時候,我總喜歡跑到學校旁邊的那個技術學院的食堂去吃飯,我們戲稱它為三食堂,二食堂是我們學校門口貴大新修的那個食堂。這樣我可以盡可能快的吃完飯前往球場,逐漸的,籃球成為了我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東西之一。雖然那時候我和野狗的關系很好,但課后,我還是寧愿跟籃球呆在一塊,畢竟,野狗也總是會有事,比如洗衣服,比如撩妹,總不能總捆綁著讓他和我一塊。還好籃球卻可以,還是那句話,籃球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隨著一聲:

“兄弟,打球嗎?”

揮灑起這天的難過與汗水,在球場上度過這樣一個個短暫的課余時間。

其實,喜歡去那邊吃飯還有一大原因是我發現了七月也每天會去那邊,不過確實是先因為覺得離球場近,后來才發現的七月竟然也總是會在那吃飯,我喜歡和她偶遇,即使是只能遠遠的看上幾眼,也挺好的。

那個地方的地勢比學校高一點,剛好可以看到學校的全景。我總是喜歡在等晚飯的時候,坐在路邊的臺階上,呆呆地望著這混了五年多的學校,教室的燈都亮著,人頭攢動,甚至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一點點吵鬧聲,一切都給了我這個世界似乎不與我搭調的感覺,好像是世界每天每刻都很歡樂,大家都有目標的活著,能夠找到明天的路,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卻不知道。好不容易才覺得一定想要擁有的那瓣彎月,也似乎離我也已是十萬八千里了。

精神恍惚的說著不知道什么胡話,碎碎念似的,埋著頭,對野狗說道:“你不是喜歡碎嘴告訴七月許多事情嗎,你何不把我現在泫然欲泣的樣子也告訴七月?”

我想,這也許是我唯一能夠讓七月知道我真的很難過的途徑。

生活不會管你發生了什么,依然會日復一日,讓你每天晚上蜷縮在床上無法入眠,讓你每天痛苦的七點十五起床,讓你在清晨狂奔似的跑到教室,再讓你在睡夢中度過好幾節課,并恍惚的度過之后的所有課,讓你懶得吃早飯,又懶得吃晚飯,還讓你在球場的發揮也變得莫名其妙的壞。這樣的日子,好像真的蠻可怕的。說起來,我似乎確實像是才剛剛結束了一段悲傷,就連忙投身到另一段悲傷里了,都是可笑的自找。

二零一六年九月二十四日,陰。夜里,我和野狗百無聊賴的在球場打球,前段時間,野狗的父親不遠萬里專程跑來學校教訓了他一大頓,大概是氣他的成績下滑太過于嚴重,進校的時候,他可是年紀前五的高分,這會兒卻淪落得和我這種靠關系上學的差生差不多檔次了,因此,最近野狗似乎格外的努力,比如這天,他竟然在教室里苦學了一整個白天,而我,當然是一如既往的渾渾噩噩著,本來是準備回家睡個回籠的,卻最終像歌詞里說的:“看不見你的笑,我怎么睡得著。”沒錯,沒能睡著。

我已經懶得去期待她會突然給我回復了,雖說才只是三天過去而已,可是對我來說,這三天已和三個世紀無異,我想了太多太多,我覺得,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隨著一次丑陋的上籃落地,我隱約瞅見,一旁我的手機的呼吸燈似乎正閃爍著,可能,是垃圾信息吧?抱著僥幸,我還是點亮了手機。

“對不起啊,我這幾天沒登QQ,沒看見消息。”

這條消息,當然是來自于七月,哈哈,確實是,連敷衍都算不上的借口呢,我卻還是即刻開心了起來,雖然,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回復。我當然是希望,七月最終能給我一個回答,而不是像這樣繞開這個話題,比如,告訴我,即使她拒絕了我,但她允許我對她的追求,或者是...算了,那不敢想。

沒和野狗分享喜悅,畢竟歸根結底,我是被拒絕了,這有什么好喜悅的呢?人類始終是得寸進尺的生物,即刻,我開始懊惱起她回避我的心意、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我沒法說服自己讓自己明白即使只是陪在她的身邊,也已經足夠好了,我想牽起她的手,永遠都想。

我假意不懂她試圖岔過這件事,胡攪蠻纏的說道:“你終于理我了,沒關系,現在看到了就行,感覺我這幾天,真是好不要臉啊,那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你愿意接受我了嗎?”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我當然明白,她希望我們不要再糾結在那場告白當中了,她始終還是不可能接受與我在一起的,我想,她或許不該回頭的,她似乎總是心軟。對她來說,同我這不清不楚的關系,實在是太難處理了,她或許擔心我會在這最后的時光里一蹶不振,其實,我應該并沒有那么悲痛。

“這不是不要臉,這是執著。但是,我們還是做閨蜜吧,好嗎?”

當然不好啦,七月,“閨蜜”算得上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字眼之一了呢,可是我能如何回答呢?說不嗎?我想,她或許是已然決定好了,決定即使是隨時都能很清楚的看到我眼底深深的喜歡,也要裝作糊涂與我不清不楚的“閨蜜”下去了。我當然更寧愿她把我看作她的追求者,起碼這樣會光明正大得多,可是,我覺得我好像并不具備真正對她展開追求的勇氣,即使我似乎應該這么做,可是最終“閨蜜”這個詞每次都會成為搪塞我的字眼,真是難受極了。

“真的不可能嗎?”我愚蠢的問道。

“真的不可能。”

“那,好吧。”

“嗯嗯。”

無力感充斥全身,我真是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不好,或者是對她而言,我就是處處不好?我該滿意這個結果了,因為,不滿意又能如何呢?我舍得再離開她一次嗎,好像我不情愿這樣做。說到底,對于拋棄尊嚴單戀著的人來說,答案是什么,根本從來都不重要,因為,他們壓根不會回頭的。

生活總是可笑的,我們重修了每晚聊天這門課,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我會告訴她,今天我身邊都發生了什么,告訴她,很多關于未來的預測,或者是關于過去的反思,她也會聊些她身邊的事,不過,更多時候,她只是聆聽。

直到夜空里掛著的這輪月,徹底被烏云遮掩,繁星停止閃爍,夜,才總算結束。

“困了,我們睡覺吧。”

“嗯嗯,晚安。”

悻悻的熄滅屏幕,放下手機,不用去看,她最后的回復從來都是“白白”,后來,她就再也沒和我說過晚安了,聽野狗說過這樣一個封建迷信,“晚安”兩字在某國語言中,通“我愛你”,所以,晚安只可以對喜歡的人說。不知道七月是不是也了解到了這個封建迷信,所以才再也沒有和我說過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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