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墨如言走了進來,烏博明馬上就問,“如言,人帶回來沒?”顯然已經被通知到發生了什么事。
“回宗主,帶回來了,正安置在一殿小偏廳,你現在可要過去看看?”經過一日一夜的小心看護和運送,終于把殘弱不堪,只剩下幾口氣的莘決子帶回了禽人殿。
烏博明也顧不上用膳,馬上起身,與他大步走了出去。廳里用膳的人看著他們臉色如此不善,估計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也都跟了出去。
莘決子被安置在軟塌上,雙目緊閉,嘴唇毫無血色,人也好像沒有任何意識。烏博明檢查了下傷口,從肩至半胸位置已被生生地辟出一道長口,傷口兩邊除了紅色的血印,還有一些黑如焦炭色參雜之間,下手的人武功如此高深,可揮掌斃命。
他眉頭頓時糾結了起來,好狠,好險,如此殘忍,根本是沒打算留下活口。也許天不想亡人啊,若這打在胸口的掌風稍偏一點,莘決子只能是具尸體了。
烏華焱也走近,認真看了下他的傷勢,猛地抬起頭看著他父親,眼神里充滿了驚恐。“爹,這是不是焰火煞?”
烏博明鄭重地點了點頭,“焰火煞重入天宇。如言,這洛水門除了他,可還剩下其他活口?”
“回宗主,我們在谷中仔細檢查過兩遍。只他一人還尚有氣息。至于有沒人當時得幸逃走,還未知,”墨如言沉聲回答。
“華炎,你等下就去一趟潼文宮,把這件事情的始末仔細地向三位帝爺陳述一下。”烏博明頓了下,又對烏嘯峰說,“峰兒,你馬上去趟后峰山下湖霧鎮的竹籬巷,請一位叫巴南真的老先生來一趟,就說我請他出手救治一位傷者。”
最后手一揮,說道,“如言,你現在跟我去別院,找長老們商量下。這種宗族被滅門的事情百年來都鮮有發生,焰火煞如此狠辣,目的又不明,我們宗族得加派人手巡查以作防范。”
烏向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俏目里滿是驚恐。雖然在塵寰經歷了打打殺殺,自己也動過手,但比起現在,舔刀賠命、滿門殺戮的情形,要小菜多了。
這就是江湖嗎?血腥地叫人戰栗虛脫。
那個莘決子她也認識,是個何等生龍活虎的男子。如今卻神智全失,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想到他曾經幫自己解過圍,實在不忍看他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等死。
烏博明吩咐完大家后,眼光又在屋里巡視了一遍,厲聲道:“這件事情,誰也不可傳出去。特別是莘決子現在我們族里的事情。”
烏向云不由地佩服起爹爹來,真不愧是禽人宗族的宗主,反應迅速,遇事沉靜老練,且密而不疏。
走出廳堂,大家都各奉其命忙碌去了。烏向云走到嘯峰身邊,拉拉他的衣袖,悄悄地說,“三哥,不如你帶我一起去吧。”
嘯峰臉色為難的說,“小妹,這里不是塵寰啊,未出閣的女孩子家一般是不會滿大街亂逛的。何況你長了張招牌臉,怕你人還未進到鎮里,就會被無數狂蜂浪蝶包圍,無法脫身啊。”說罷,故意搖搖頭,后半句顯然是在打趣她。
“那我換男裝,好不好?”她顯然不死心,好不容易逮個機會出殿看看,繼續搖著他袖子,無辜的眼神如小貓般望著嘯峰,睫毛還一扇一扇的。
嘯峰被她看得心神蕩漾,無法招架,只好投降,“哎,那去換了我看看,如果不象個男人就不帶你去。”
沒一會兒,烏向云就奔了出來。只見她一身青衣長衫,羅襪生塵,一束頭發盤成單髻,頭上還罩著塊青色漢巾,濃眉星目儼然一個絕代佳公子的模樣。
嘯峰呆了呆,她這身打扮出奇的清新俊雅,卻是挑不出個錯來,只好帶她出了殿。烏向云走在他身旁,俏皮地偷樂,這種換衣打扮的小事情,怎么可能難得倒她一個走秀無數的模特。
走到山腳,看到侍衛已經備好兩匹馬等著,她頓時傻眼了。嘯峰翹了翹嘴角,問道:“小妹,可會騎馬?”
“要騎馬去嗎?”烏向云可躊躇死了,十歲之前小言帶著她騎過,那么久不騎,冒然嘗試難免會丟人現眼,被顛死也不出奇啊,只好問到:“可以騎我的浴火鳳去嗎?”
“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絢兮公主大駕光臨湖霧鎮嗎?恐怕要被人圍觀很久,當你是跑去做表演的哦。”看來嘯峰不肯放過戲謔她的任何機會。
哎,看來只有放棄,還是乖乖回房呆著。
她郁悶地跺了跺腳,正打算離開。嘯峰見她超級不爽的臉,拉得象條小苦瓜,立刻不忍心,伸出手說:“上來吧,跟三哥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