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籠罩著整個大地,似乎為它罩上了一層輕紗。整個世界,都有著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看起來特別不真實,恍如夢境。
美麗的東西,一旦美的有些過分,就未免有些不真實了。而此時,秦嶺也有這種感覺。他覺得眼前這位美麗的有些過分的姑娘,似乎不應該屬于人間,應該屬于天上,或者是世外仙源。
秦嶺替江水盈診完脈,淡淡地說:“才人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要按時吃藥就沒事了。”
江水盈往窗外瞟了一眼,只見萍姑姑站在窗外,聽了這句話后,便離開。她沖秦嶺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已經沒有“耳朵”了。
秦嶺會意,壓低聲音說:“今天皇后娘娘召見你了?”
江水盈點點頭。
“以后你要小心一點?!鼻貛X低聲說,“皇后這個人城府極深,她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還有,這個給你?!?
他從衣袖中抽出一支碧玉簫,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你的紫玉簫我要不回來了,這支碧玉簫雖然不是什么寶貝,但是至少也可以幫你解解悶兒。”
“我不能收這么貴重的東西。”江水盈見那玉簫通體碧綠圓潤,知道他肯定花了不少錢。
秦嶺不由分說地推了過去:“玉簫的穗子里藏著一顆白色小藥丸。如果皇上真的要勉強你,你可以服下。這藥丸比你的那顆要好,不會傷害身體,吃后只會昏睡。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太醫可以查覺出其中的異樣的?!?
江水盈聽了,這才收下。
清荷亭。
江水盈一襲白衣勝雪,披著潔白的月色,越發襯得她膚白似雪,明眸皓齒,千青絲隨風飛舞著,猶如一幅最美麗的水墨畫。
朱唇輕啟,美麗的簫聲從口角緩緩流出。池中的荷花隨風輕輕搖曳著,似乎在為她伴舞。那裊裊婷婷的姿態,活脫脫一位凝霧噙露的婉約女子。
她不會再到風來水榭了。因為柳依依就是在那里遇到皇上的。她不想見到皇上,更不想和柳依依爭寵。
“江才人,明天是太后的生辰。太后不喜奢華,于是皇后娘娘準備為太后擺一家宴,順便宴請齊王殿下。到時候,皇上也會來的。娘娘準備讓你獻舞,你好好準備一下。”
皇后身邊的張嬤嬤站在她身后,冷冷地說。這位老太太,有著和她主子一樣冰冷的臉。
“好的?!苯療o力地垂下簫,淡淡地說。
張嬤嬤交待完畢,轉身離開了。
“命,這一切都是命!”她抬起頭來,看著那冰冷的月亮,心中無限感慨,“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將我推到那個不曾謀面的男人身邊呢?難道,我再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嗎?”
她倚著欄桿,神情落寞。
郭貴妃本來安排今夜侍寢的是鳳飄飄,可是蕭天佑聽到柳依依身體微恙,便準備到飛絮閣探望。剛經過清荷亭,唯見一白衣女子佇立在月下,一頭如緞的秀發,隨風飄舞。
“是她!”蕭天佑微微一笑,他轉身對身后的何公公說,“你先回去吧,朕今天晚上獨自在重華殿休息,你去安排一下?!?
何公公也看到了清荷亭中的女子,他會意地笑了笑:“是,老奴這就去?!?
蕭天佑故意放輕腳步聲,他輕輕地來到了江水盈的身后。對于江水盈的身份,他早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是他的女人,這一點讓他萬分驚喜!
“你在想什么呢?”蕭天佑將唇輕輕地靠在她的耳邊,溫柔地說。
“誰?”江水盈正在出神,嚇得渾身一顫。她轉臉看去,卻是那天的那個阿佑。只見他微笑著,臉上帶著一股惡作劇后的得意。
江水盈被嚇了一跳,有些不悅地嬌嗔道:“還不回家?不過你這伴讀倒挺悠閑的啊?;噬隙家呀浻H政了,也用不著什么伴讀了,怎么連個官都沒賞給你,還讓你整天在后宮流連?”
“官?”蕭天佑壞壞地笑了,“呵呵,我根本就不喜歡當官。當官最煩人了,整天言不由衷,說話都得留三分,生怕得罪了同僚?!?
江水盈將碧玉簫藏在了衣袖中,笑道:“你這人,不喜歡當官,就應該遠離政治才是啊。這后宮之中,是非更多的。”
“你不喜歡皇宮?”蕭天佑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地問。
江水盈苦笑了一聲:“我有選擇的余地嗎?”
蕭天佑心一沉:“難道,你不想當皇妃?”
“你說什么?”江水盈冷笑道,“那么多女人爭一個男人,有什么意思?”
蕭天佑緊緊地拉住了江水盈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水盈,其實,我了解皇上這個人的。他雖然后宮三千佳麗,可是沒有一個是他真正愛的。一開始,他以為柳依依是他生命中要尋找的另一半,可是現在他才現錯了。柳依依只是把他當成了皇上,而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丈夫。皇上只是想要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哪怕他不再是皇上,而是一山野村夫,那個女人也情愿隨他到天涯海角!”
江水盈淡淡一笑:“可惜,我不是那個可以隨他到天涯海角的女人?!?
蕭天佑目光一黯。
“你還是快離開吧,萬一被別人看到了,對你不好的。”江水盈見天色己晚,關切地說。
蕭天佑冷笑一聲:“是不是被人看到了,會給才人惹上麻煩?”
“你胡說些什么呀!”江水盈雙腮微紅,她有些生氣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才人,就更應該得注意些了。人言可畏,如果有閑言碎語傳出去,你的腦袋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個問題呢?!?
“你在關心我?”蕭天佑心中一熱。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伴讀的話,此時的所作所為,無疑非常不妥,的確有性命之憂??墒撬皇前樽x,他是皇上,他不愿意錯過和她相聚的每一刻!
看著江水盈那微紅的面龐,分外迷人,他不由得一把將她攬住懷中。她是那么的瘦,身體是那么的柔軟,仿佛是新初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