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薇湊到顧純然耳邊，聽到對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等電話掛斷，她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要查高歌和梁谷雨？”

“嗯。”

“對面的是你朋友？”

“嗯。”

“女朋友？”

顧純然看著她笑而不答，她眨巴眨巴眼決定不再追問下去。如果確有其人，那她只能兌現承諾收拾東西走人了。

第二天，杜念薇還在睡夢中就被顧純拎起來。她匆忙洗了把臉，跟著顧純然前往他口中那個神秘女友的住所。

大約十五分鐘，一幢高檔小區出現在眼前。車子穿過小區大門，停在一棟別墅前。門前有個院子，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蜿蜒至臺階處。小路右邊是平整的草坪，左邊架著葡萄藤，地上有些綠色植物，仔細看已經結出青色的西紅柿。

杜念薇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跟在顧純然身后。按下門鈴先是聽到幾聲狗叫，然后是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緊接著門便打開了。

門口出現一個身著大紅色旗袍的女人，她的身材玲瓏有致，臉上畫著精致妖艷的濃妝，眼角有顆淚痣，身后黑色卷發隨意盤起，透出一股慵懶。看到顧純然時，她的嘴角浮起嫵媚的微笑，并用指尖將一縷碎發別在耳后，然后倚在門上。

“你來了。”

“嗯。”

女人的視線在杜念薇身上游走了一圈。“你朋友？”

“嗯。”顧純然走上臺階，女人自然地勾起他的手臂，大紅色指甲分外惹眼。

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使得杜念薇瞬間睡意全無。

“我要的東西呢？”

“不急。”女人將他引入客廳，然后看了杜念薇一眼，“隨便坐。”

她點點頭，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出神，待女人消失在走廊盡頭，她才將視線轉向顧純然。

“怎么了？”

她張張嘴，本想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兩個人站在一起好比金童玉女，再加上兩人一見面親昵的舉動，關系不言而喻。

“沒事兒。”

不一會兒，女人回來了，并隔著桌子將兩個牛皮紙袋遞給顧純然，“喏，你要的東西。”

“謝謝。”顧純然打開其中一個袋子，并從里面取出一張紙，“只有一張？”

“就這一張還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這時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端著托盤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三杯咖啡之后，便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三十年的資料就一張紙？”

“可不。”女人往杯中加了一塊方糖，然后優雅地攪拌了幾下，“嘗嘗，巴西的咖啡豆。”

坐在顧純然身邊的杜念薇簡直看呆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視線會無法從一個女人身上移開。對方似乎也感覺到了，便笑著沖她眨眼，嫵媚中帶著一絲俏皮，“喝吧。”

說來也怪，她真就乖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她不由打了個激靈。她忍不住癟癟嘴，加了塊糖。

“老顧，你這回遇到對手了。”

“現在還不好說。”顧純然重新將紙塞回牛皮紙袋，然后端起咖啡一飲而盡，“Bahia。”

“給你喝一點不浪費。”

“我還有事，先走了。”顧純然說著站起身。

“你們應該還沒吃早餐，要不留下一起吧。”

“今天恐怕不行，我還有事情要辦。”

正在這時，一個身著粉色蓬蓬裙好似洋娃娃的小女孩從樓上跑了下來。她看起來四五歲的模樣，栗色卷發，扎著兩根馬尾，發梢耷拉在肩膀上。額前的齊劉海柔軟順滑，圓圓的臉蛋可愛極了。她笑著扎進顧純然的懷抱，還親昵地喊道。

“爸爸！”

“小雨，好久不見了。”顧純然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然后將女孩抱到腿上，“最近乖不乖？”

“嗯！小雨特別乖！”小雨摟著顧純然的脖子，“爸爸，爸爸，我可想你了。你怎么才來看我啊！”

“爸爸最近太忙了，但是心里一直想著小雨呢。”

“真的嗎？”

“那當然。”顧純然捏捏小雨的臉頰，“你好像又瘦了，要好好吃飯才行。”

“我吃的特別多，早上吃三個蟹黃包，中午吃......”

小雨邊說邊數手指，搖頭晃腦的樣子更是惹人喜愛。當與杜念薇視線相遇時，卻害羞地將臉埋在顧純然懷里，但隔一會兒又忍不住偷偷看她。她露出自認為親和力十足的微笑，不出所料小雨慢慢坐起身，透亮的雙眸觀察了她一陣兒，然后用軟糯的聲音問道。

“漂亮姐姐，你是爸爸的朋友嗎？”

這個“漂亮姐姐”叫得她心花怒放，連忙點頭，“嗯。”

聽到是爸爸的朋友，小雨似乎放下了警惕，她趁著大人交談的時候，慢慢從顧純然的腿上滑下來，緊挨著杜念薇坐下。一會兒拉拉她的手，一會兒摸摸她包上的鉚釘，最后直接貼著耳朵跟她講起悄悄話。

“看來我們家小雨很喜歡你這個小朋友啊。”坐在對面的女人笑容滿面。“我女兒很少跟人親近。”

“是嗎？”杜念薇有些受寵若驚。

“媽媽！媽媽！我能帶微微姐姐去看我的小熊布偶嗎？”

“那你得問姐姐愿不愿意。”

“小雨這么可愛，我當然愿意。”

聽到她的話，小雨高興地跳起來，然后拉著她的手，“微微姐姐咱們走吧。”

“好！”

兩個人手拉手來到二層，小女孩的房間充滿了粉紅色。屋里有一張粉色的公主床，旁邊是一個梳妝臺，臺子放著兩個同樣穿著公主裙的芭比玩具，剩下的空間幾乎被大大小小的布偶占據了。

“小雨的布偶可真多啊。”她環視一圈之后看著正在關門的小雨。

“嗯。”

“你最喜歡哪個呢？”

“都喜歡。”小雨坐在一個小熊形狀的坐墊上。“微微姐姐你也坐吧。”

“好。”

“薇薇姐姐，你是爸爸的女朋友嗎？”

杜念薇被小雨的問話嚇了一跳，“當然不是！”

“真的嗎？”

“真的，我只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一個孩子解釋同顧純然的關系，想了想只好說，“我們只是工作上的朋友。”

“我就說嘛。”小雨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爸爸怎么會看上你這么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