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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一輪皓月

  • 大禹
  • 戲里戲外戲中人
  • 3379字
  • 2020-10-23 22:42:21

第十章那一輪皓月

“好了,從今后你便是誅罪堂煞字輩一員。一入誅罪堂舊事成過往,名號你自己想好。至于誅罪堂存在的意義及規矩,你們的煞長老會跟你講的。”那個宛若虛空傳來的聲音響起,隨后消失。

一個黑衣人自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身黑衣,胸口上有一個血紅大字“煞”,戴著一張血淋淋的血紅面具,猙獰可怖。

“此乃蠱丹,將來一日若有背叛誅罪堂,蠱丹之下死無全尸。”煞長老伸手掏出一枚潔白如玉珠的丹丸,散發著腥辣刺鼻。

林禹拿過,毫不猶豫吞服下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實力只能任人宰割。

見林禹沒有絲毫猶豫就服下了那枚丹丸,隱藏在面具下的煞長老不禁有些微微一怔,很驚訝。

要知道,服下此丹,從此性命便掌握在誅罪堂,一念之下,便可讓他萬蠱噬心,換誰面對這種性命悠關的事,都要遲疑猶豫。

而眼前此人,不過十三四歲。

“跟我來”煞長老嘶啞的聲音響起,轉身朝著黑暗中走去,林禹跟后,也融入了黑暗。

一路上,偶爾有幾盞綠幽幽的燈火,更多的則是漆黑一片,不知方位一路曲折,來到了一口古井旁。

煞長老一手提著林禹跳入了古井,兩人穩穩落地。

落到古井后,林禹的視野頓時廣闊。

看似殘破的古井,里面居然別有洞天。

一條通道出現在他的眼前,通道兩旁每隔幾丈都燃著一盞油燈,一路蔓延不知道盡頭。

煞長老邁步先行,林禹亦步亦趨。

“誅罪堂乃兩千年前永慶皇帝組建,延續至今已經傳承了十代堂主。”煞長老腳步未停,開口說道。

林禹默默聽著,聯想著當年那場三子奪嫡,心中卻是一震。

“我們誅罪堂不設府衙不入編制,不接受六部任何一部管轄,只聽命于皇帝陛下。”

“大唐像我們這種存在一共有兩處,一個是執金吾,由宗室子弟組成,護衛皇宮。再有一處就是我們誅罪堂,由長安城各大世家家族子弟組成,誅殺天下邪魔。”

煞長老一路介紹,兩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在盡頭是一面不知由什么金屬打造的墻壁,上面刻滿了奇形怪狀的奇異符文。

只見煞長老掏出一枚令牌,往墻上一按。墻壁上,以那令牌為中心,蕩漾著一圈圈漣漪,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小門出現在眼前。

林禹跟在煞長老后面,進入了小門。

原本漆黑一片,剎那間亮起光芒,待光芒斂去,林禹環顧四周,居然來到了一個玉石鋪就的石臺上。

這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頂端,有一物散發著去月光般的光華,照亮了這個地下洞穴,林禹向前看去,那是一座不輸長安城任意一位三品大官府邸的大殿。

在銀輝的空閑下,在四周漆黑的背襯下,古樸大氣恢宏。

“這就是我們煞殿”煞長老背負雙手,淡淡的道,說著下了石臺。

“煞殿煞字輩加上你一共有三百二十七位。這些人里面魚龍混雜。所謂的世家家族子弟,不過是那些世俗江湖上的武夫。這里沒有唐律,哪怕是那些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之輩,只要有實力,我們都會吸納進來。”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了一眼林禹:“工部尚書陳林瀚的義子,怎會被送到這里來。難道和其他世家子一樣,是來歷練的?”

他對于林禹之前毫不猶豫服下蠱丹一直有很深的印象,要知道,越是那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越是抗拒別人把握自己的性命,故此他才會有此一問。

“來到誅罪堂,你就得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誰也不能保證你會在哪一次任務中殉職。”

“不過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和那些江湖武夫不一樣,你的任期是兩年,兩年一到你就可以脫離誅罪堂了,兩年內生死自負。”

說到最后,煞長老明顯的冷哼一聲,搖了搖頭輕笑一句:“這誅罪堂也完全變質了,倒成了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的鍍金處。”

隨后一路無話,林禹也被帶入了那座大殿。

大殿中間豎著一塊巨大的玉璧,上面羅列著一行行的文字,林禹定睛一看,都是些刺殺或者誅殺邪魔的任務。

而在玉璧兩旁則各有一張桌案,端坐著兩名血紅面具的黑衣人。

兩邊各有約莫二十余人,都是一聲黑衣血紅面具,只是在面具上都刻著字,而每個字都不相同。

“好了,剩下的你找他去吧!”煞長老指著大殿角落一處,對林禹道。

那里冷冷清清,一張桌案一個黑衣人。

“見過煞長老”煞長老的出現,讓大殿眾人恭敬的齊聲喊道。

煞長老負手而立,聲音威嚴:“嗯”了一聲,轉身便離去了。

黑衣人看見林禹,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

拿出了一塊令牌,一套黑衣,一個面具。

“一入誅罪堂舊事成過往,名號想好了吧?想好了在這面具上刻錄。這令牌不可丟失,進出煞殿唯一的憑證便是它。”

說著,又拿出了一本小冊:“誅罪堂規矩,自己拿回去好好看看。”

將小冊放入懷中,拿起旁邊的朱紅狼毫,遲疑了一下,在血紅面具的額頭上寫下了一個“禹”。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三天后來此接任務。記住,你的身份并沒有說需要你一定保密,但奉勸你一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泄露,免得徒惹麻煩。”

黑衣人將面具那些收回,寫了一張符箓貼在上面,遞給林禹那塊令牌后,叮囑道。

林禹輕嗯一聲,拿著令牌便離去了。

出了大殿,按照那本小冊上所述,林禹站在了那方玉石臺上,靜靜不動,幾個呼吸后,眼前白光朦朧,隨即眼前一暗,出現在那面不知用什么鑄造的鐵壁前。

三刻鐘后,林禹出了誅罪堂大門。

馬車依舊在那,黑馬打著響鼻,羅峰坐在馬架上等待,見林禹出來了,迎了上去。

馬蹄聲清脆的響起,行駛在荒涼一片雜草叢生的大街,一輪分外明亮的皓月,懸在夜空。

秋風起,微涼,一片蕭瑟。

——————

南疆,那是一座占地極廣,恢宏氣派的一座巍峨建筑,似乎竣工不久。

蕭府,大唐一萬三千年來,除太祖分封六大諸侯屬國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異姓王府。

自封王以來,一路南下,才在前幾日到達封地。

此刻,王府張燈結彩燈火通明,正在宴請封地內那些達官貴人。

期間,觥籌交錯杯影重重,有人歌功頌德道:“大唐自太祖皇帝橫掃八荒六合一統中原,留有遺憾未能教化蠻夷,在飛升前分封六大屬國。就是希望能夠使天下真正的大一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

“六大屬國教化蠻夷,教他們文字耕種土地學習唐語。經過五千年的努力,天下皆我唐人。可六大屬國卻成了尾大不掉。”

這名官員臉頰微紅醉眼迷離,神情激昂慷慨,一副發自肺腑的語氣。

“如今,六國余孽滅,我大唐終于完成了太祖亦未完成的大一統。而拓疆王絕對居功至偉,成就大唐萬年第一異姓王,實屬實至名歸。”

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人煽風點火,長安城那邊的御史臺絕對要抨擊蕭夔個居心叵測恃寵而驕擁兵自重的罪名。

可一身烏金蟒袍氣勢攝人的拓疆王蕭夔,卻絲毫不在意,任由場間那些官員們去稱好。

酒過三巡,眾人渾身酒氣散去。

封地三千里,就藩南疆坐擁十萬虎狼之師,武勛大將軍爵位拓疆王,后史稱為南國南王的蕭夔獨自一人,端坐在大殿王座之上。

看似喝的最多的他卻是最清醒,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凝視著前方,神游天外。

沒有世俗傳言的三頭六臂,沒有世俗傳言的身高八斗,更沒有世俗傳言的面如冠玉。

那只是一個長相很普通,普通到丟在大街人群中也只能被認為是個中年村夫。

至于身高,不高不矮也屬普通之流。便是身材,也只是稍微壯碩魁梧那么一些。

如此普通的一個人,卸了那一襲蟒袍誰能認得出他是當世大名鼎鼎的拓疆王?

長安城真的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有一句話闡述的很明朗: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三十年前的那一年,他進長安隨后跟一人出長安。

來到軍中,開始了屬于他的傳奇。

蕭夔走下王座,烏金蟒袍在燭光下發著刺眼金光,那條烏金巨蟒似乎要活過來一般,隨著走動變換著軀型。

大殿外,一輪皓月很大,就像在眼前觸手可及,讓人驚嘆它的瑰麗的同時,也壓的人喘不過氣。

南疆本就地勢較高。一座自天地間拔地而起的山峰似被人攔腰砍斷,留下一個很大很大的截面。

而王府,便坐落在此。

蕭夔眺望,入眼之處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如星辰,再往北望,火光朦朧一馬平川。

向南望,漆黑一片,傳來浪濤拍擊聲,一望無際。

向東望,隱約泛著魚肚白,似有什么從天邊欲破土而出。

向西望,叢山峻嶺,傳來野獸嘶嚎咆哮,山嶺溝壑。

“呵呵,總是太平一段日子。”南方的秋意越來越近,蕭夔雙手攏在袖里,似乎有些冷意,跺了跺腳,看了眼腳下的青石,搖頭。

地上腳下,最是無趣沒什么好看的。

他仰面朝天,望著皓月,露出笑容眼中有戰意,有了一絲生趣。

“了結此地,無牽無掛是該去看看大好河山。”

他轉身走入大殿。

南方人的他,從小怕冷,如今總該是可以學著那些富貴人家攏袖取暖了。

只是他們是狐裘錦繡,而他則是烏金蟒袍。

一條天梯通王府,山腳下,一個少女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扎著麻花小辮,黝黑的臉頰有些微紅。

她仰頭,看那被夜色籠罩只有燈火若隱若現的王府,將那封書信交給了一名士兵。

不久,拓疆王下山,少女上山。

她和他一樣,一路南下,且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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