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句句猶如鋒利的刀子,刺痛著欣梅的心。
她現(xiàn)在無論想對她說什么抱歉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毫無說服力。
以前,腦海里無數(shù)次的拼湊過和妹妹相認的畫面,唯獨沒想過是以這樣的情形見面。
“你不用這樣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擺出一副你才是受害者的模樣,等會一鳴來了,你竟可以在他面前示弱賣慘,不過我不吃你這一套。”女人直勾勾的盯著欣梅。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覺得你這些年受了那么多委屈,特別心疼你。”
女人聽到這句話,胸口顫了一下,暗暗思忖道:“好多年沒有被人心疼過了,又或者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人真正心疼過自己。自己又豈會被眼前女人的三言兩語所蒙蔽。”
林夕趁著欣梅下樓去取快遞的空檔,給杜衡打了個電話:“老公,你別過來了,直接去酒店吧!等會路一鳴過來接我們,我和梅子差不多也要出發(fā)了。還有,梅子今天訂婚的事你不要跟修遠說,否則格殺勿論。”
杜衡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修遠說,不過現(xiàn)在既然老婆發(fā)號施令,也就只能“心安理得”的瞞著修遠了。
“好的,老婆大人。一定遵照你的指示辦事。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可別讓我兒子磕著碰著了。”杜衡在電話里也不忘對林夕千叮嚀萬囑咐。
“知道了,他在我肚子里我還能虧待他不成,老娘我把他看的比我的命都重要,絕不會讓他有一點閃失。”
還沒出生的孩子,讓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變得更加融洽,打情罵俏成了倆人的日常。
“不,你和他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喲,杜先生的嘴今天是抹了蜜嗎?”
“我的嘴比蜜可甜多了,你要不要嘗嘗。”
林夕聽著臉上樂開了花,“德性……老娘回去再慢慢收拾你。”
當(dāng)保姆告訴自己,到處都找不到梅子時,林夕的第一反應(yīng)是,可能梅子沒有做好訂婚的心理準(zhǔn)備,跑到哪里躲起來了。但又仔細想想,梅子是不會不留一言一語離開的,況且手機又關(guān)機了,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趕緊把梅子不見的事告訴了路一鳴。
路一鳴愕然的驚呼道:“什么?不見多久了,我馬上過去。小天,趕快跟我去梅子那里。”
“二哥,出了什么事情了?”
“梅子不見了。”
路一鳴焦急的聽完林夕說了欣梅不見的經(jīng)過,就吩咐歐陽天,“小天,你趕緊給物業(yè)劉經(jīng)理打電話,讓他把監(jiān)控視頻發(fā)到我手機上。”
“路總,物業(yè)會配合我們嗎?”
“放心,這個小區(qū)都是二哥的產(chǎn)業(yè),我們馬上就能知道梅子姐的去向了。”
“哦哦!”林夕隨聲附和著,不再言語。
“是他。”路一鳴看完監(jiān)控視頻后,眼里的怒火好似隨時要迸發(fā)出來。
歐陽天也疑惑的看了一眼視頻,“二哥,這是沈默安排的嗎?”
“嗯,應(yīng)該是。你想辦法查一下這輛車離開小區(qū)后的行蹤,沈默你太過分了。”怒火中燒的他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
林夕不知道路一鳴都動用了什么關(guān)系,半個小時后,已經(jīng)查出了帶走欣梅的車輛的行蹤,使她又一次見識了路一鳴的實力。她實在是不放心梅子,在征得路一鳴同意后,也加入到了找尋梅子的隊伍中去。
一輛勞斯萊斯疾馳在通往郊區(qū)的公路上,車上的人都漠然無語,表情凝重。
女人對著欣梅,肆意發(fā)泄著積郁在心中的不滿,歇斯底里的怒號使她清秀的面孔變得猙獰,欣梅心里卻也是沒有半點懼怕,她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脾氣雖然暴躁但本性善良,她相信她不會傷害自己。
別墅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欣梅和女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路一鳴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女人撇著嘴干笑了一下,“我說過,他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沈默,為什么要這么做?”路一鳴走到女人面前,暴戾的眼神怒視著她,沒有一絲的憐惜。
女人冷笑了幾聲,眼淚留了下來,“即使我做再多,我在你的心里也還是不及她的十萬分之一,從今往后,我徹底死心了。我沈默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苦苦執(zhí)著了這么多年,到頭來也不過是幻夢一場。韶華盡負,早已是精疲力盡,此時此刻此地,我放開你也放過我自己,舊事隨水東流,余生不再打攪,各自珍重吧。”
路一鳴聽著這些話,心里好像被針刺了一下,一下子軟了下來,辜負沈默太多,只是奈何從不曾愛過她,命運的際會才使兩個人有了這一段孽緣,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明白。
“沈默,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沒必要把梅子牽扯進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這些年物質(zhì)上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和小軒。”
“你以為你花點錢就能解決任何事嗎?你有給過小軒父愛嗎?你有關(guān)心過他嗎?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等眼前的這個女人嗎?那么,恭喜你,終于被你等到了。”
林夕看著眼前這個叫做沈默的女人,腦海里閃現(xiàn)出兒時的畫面,梳著兩個可愛的小辮子,穿著粉色的小公主裙,還沒有長齊的牙齒,稚嫩的聲音如小喜鵲一樣的嘰嘰喳喳,笑起來時露著兩個小酒窩,小模樣愈發(fā)顯得可愛靈動,眉心的痣也時常被大人們說是福氣痣,長大會是少奶奶的命。她每天跟在她和梅子的屁股后面,沒完沒了的嚷嚷著。
她失神地叫了一句,“芷蘭。”
欣梅趕忙上前拉住了她,連連對她搖頭,“不要。”
林夕瞬間明白了欣梅的意思,不再作聲。
欣梅無數(shù)次想鼓起勇氣去擁抱啜泣著的妹妹,想跟她說對不起,想跟她說當(dāng)年自己不是故意把她弄丟的,她又怕會使妹妹對自己的恨意又加深一層。
一向頭腦冷靜的林夕也沒了主意,緊握著欣梅的手,不知該如何結(jié)束這痛苦不堪的局面。
歐陽天使勁的撓著頭,再撓一會估計就要撓禿嚕皮了,站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這陣仗超出了他能解決的能力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