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遠憂心忡忡的趕到醫(yī)院,找遍了醫(yī)院里所有的病房,也沒有看到爸爸的身影。
整個人緊張的全身都有些麻木,腦袋里好像被清空了一樣,沒有了自主意識,加上這兩天幾乎都沒有怎么睡覺,他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在醫(yī)院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撥通家里保姆的手機,通過保姆的閃爍其詞,他知道爸爸住院是假,誆騙他從深圳回來是真。
那一刻,修遠的情緒如洪水猛獸般的崩潰了。
他受夠了父母的無理取鬧和欺瞞,受夠了被向陽牽著鼻子走。
他更加痛恨自己,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人生該有多失敗。
他憤懣的沖進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里面,把自己鎖在廁所里抱頭痛哭起來,泣不成聲的哭聲在整個廁所里面回響
他全然不顧別人對他關心的詢問,盡情的釋放著壓抑許久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整理好心情,緩緩的打開廁所的門,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醫(yī)院大門。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為了生活而來回奔波的路人,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內心空虛的難以名狀,就像是被世界遺棄在了某個角落里一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家,就像是一個沒有了溫度的“戰(zhàn)場”,他被父母像棋子一樣,毫無自由的擺在棋盤上,任意決定著他的人生路。
從小到大,他基本上都不會去違逆父母的意愿。從小父母就給他提供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不可否認父母付出了很多心血在他身上。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們禁錮他人生自由的砝碼。
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對父母的喋喋不休的責備。本想拉上一兩個朋友去酒吧里喝個痛快,又怕喝醉酒了再惹出什么事情來。
天之大,地之寬。而此時此刻卻也沒有他能棲身之所。
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他除了等待時機別無他法,等待一個可以扭轉局面的機會,片刻的頹廢后還是要鼓足勇氣,越挫越勇,不服輸?shù)哪枪勺觿攀顾侄稊\起精神,拂拂凌亂的頭發(fā),理了理衣服,向那人海中走去。
路一鳴自從欣梅離開醫(yī)院之后,就忙著讓歐陽天給他辦出院。
歐陽天實在拗不過路一鳴,只好悻悻的幫著他收拾行李,準備出院。
陳靜接到歐陽天的電話,趕到醫(yī)院時,他們正要拿著行李離開病房。
“二哥,你這是要做什么?為什么急著出院,醫(yī)生說還要再觀察幾天。”
一旁的歐陽天,有陳靜給他助威,也插起話來。“就是啊!二哥,你也太著急出院了,你是被車撞了,又不是小孩子摔跤,跌倒了爬起來還照樣沒事。如果回家了,萬一有哪里不舒服了怎么辦?”
路一鳴瞥了一眼歐陽天,又看了一眼堵在病房門口的陳靜。
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我知道自己在做這么,你們不用攔著我,這點傷還要不了的的命,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不想有一天會后悔。小天你去幫我辦出院吧!”
陳靜抱著很大的決心匆匆趕來,就是想阻止路一鳴出院。沒想到被路一鳴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
路一鳴那堅毅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沒人能阻止他向前狂奔。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陳靜從開始知道有欣梅這個人存在,就對她沒有什么好感。她一直跟在路一鳴身后,默默的關心他,看著他被感情折磨的痛苦不堪時,她除了心疼路一鳴更多的是對欣梅的恨意。仿佛路一鳴多受一份折磨她的恨就會增加一分。
她怕欣梅出現(xiàn)在路一鳴的世界里,她怕屬于自己的這點光明被欣梅殘酷的剝奪去,她內心深處最珍視的就是路一鳴。她所能依附的靠山,也許有一天會被別人給搶走,恐懼主導了她的意識,那些以前黑暗的生活又一幕幕在她的夢里出現(xiàn),晚上睡覺不敢關燈,一塊她畢業(yè)那年路一鳴送給她的手表,每晚都被她緊緊地攥在手里,才能安然入睡。
她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被路一鳴擁在懷里的感覺。每每看著路一鳴的背影,她就想走上前去抱住他。
把那些在心里預演過無數(shù)遍的話語,說給路一鳴聽。哪怕是路一鳴聽了之后把她驅趕,她也在所不惜。
她攙扶著路一鳴出了醫(yī)院,外面下起了小雨,到停車場還有一小段距離,她一手扶著路一鳴,一手為他撐起了傘。
她怕路一鳴淋著雨,把雨傘不住的往路一鳴的一邊傾斜。
初冬的天氣,已經能使人感到很重的涼意。
雨水順著雨傘滑落在陳靜的脖頸里,那雨水滲透到皮膚里面,她身體感到一陣冰涼的顫栗。
不知何時蓄在眼睛里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流到了嘴里、脖子里。
她不想讓路一鳴看到自己落淚,落寞而又清瘦的身影,攙扶著路一鳴走在雨里,倆人都各懷著心事,緩步于這微風細雨中,背影透著無法言喻的凄涼。
路一鳴心事重重,絲毫沒有覺察到陳靜流淚了。
歐陽天不敢在路一鳴身旁發(fā)牢騷,又覺得不吐不快。回到別墅,安排好路一鳴后,忙不迭的給欣梅打去了視頻電話,哭訴著路一鳴的種種不是,其實最主要還是不放心他的身體。
“梅子姐,你說二哥怎么就那么犟呢!我跟陳靜怎么說他都不聽,非要急著出院。你說,他這種情況待在家里養(yǎng)傷,多讓人擔心啊!”
梅子了解路一鳴的性子,聽著歐陽天不停地抱怨,自己也沒有主意了。
本來就有病的他,這次為了救念念,又幾乎是跟死神擦身而過,于情于理自己都要照顧著他把傷養(yǎng)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