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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老峰師徒拜會,洞靈山弟子相談

  • 天河奇緣
  • 宋秋水
  • 5106字
  • 2020-10-23 18:45:18

“你不正是姓王的粗人身邊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 見到這少年走過來,其中姓周的書生首先回過心神,指著黑臉少年說道。

“哼!小爺姓趙名連虎。我恩師乃是江湖人稱‘文武雙絕’的王釧王大俠。似爾等這般的迂腐之徒,不曉得我師父的威名倒也罷了。”那趙連虎說話間,便來到了石亭之中,站在幾名書生前面,喝道:“但爾等萬不該出言不遜,且看看小爺我如何將爾等打翻在地,好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幾名書生見趙連虎來到近前,擼胳膊挽袖子的樣子,不由驚慌失色,亂成一團。口中連忙叫什么:君子動口不動手、賢者先禮后兵之類的言語。

李念在旁看熱鬧看的正歡,忽然元神一動,神識中“看到”兩個人影由遠及近而來。其中一中年儒生,正是白鹿洞書院的院主張善景先生。另外一人看上去四十歲許,身高八尺有余。國字臉,眉目方正,頗有俠風。想來便是趙連虎口中號稱“文武雙絕”的王釧了。

那王釧還在遠處,見這邊似要動手,高喝道:“虎子莫要胡鬧!”聲音好似洪鐘大呂,在林間回音不絕。

趙連虎見到師父前來,便放下了架勢。走到王釧跟前,說道:“師父,這幾個書生在此胡言亂語……張院主莫怪,小侄也不是動武,只是嚇唬嚇唬他們。”

王釧笑了笑,蒲扇大的手掌拍在趙連虎肩膀上,把趙連虎拍了個趔趄。說道:“嚇唬嚇唬?如不是為師不來,倒是真讓你嚇唬到了。”又回身對身邊的院主張善景一抱拳,說道:“小徒頑劣,王某在此給善景先生賠不是了。”

張善景微微一笑,擺手道:“這些學生平日里只在此苦讀詩書,無異于閉門造車。為人見識到底還是差了許多,這也是我這院主治理無方。”又上下打量了趙連虎一陣,對王釧贊道:“不愧是王賢弟的高徒,小小年紀便如此英雄了得,真是難得。”

說罷張善景又回顧亭中幾名書生,說道:“汝等往日里,素來敬仰那鎮守邊關,抵御夏、遼虎狼之國的趙老將軍。如今趙老將軍的二公子在此,汝等怎可如此不敬,出言不遜。”

聽聞此言,幾名書生俱都驚訝不已。相互看看,一齊對趙連虎躬身施禮,口中稱道:“原來小兄弟是趙老將軍的公子,無怪乎如此威武不凡。當真是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趙連虎哼了聲,扭過頭去也不說話,讓幾人好不尷尬。

不遠處看熱鬧的李念也是心中吃驚。他雖然不曾出過廬山,但也知道這“威武將軍”趙顯烈元帥的名字。這趙顯烈天生神力,自幼從軍。每每在戰場上縱橫睥睨,無往不勝。直把那虎視眈眈的夏、遼二國殺的是幾十年間,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吐蕃、回鶻更是偃旗息鼓,無膽出頭。如今天下間無論何人提起這位一生戎馬,保國安民的趙元帥,那都是要高聲稱贊不絕的。

原來這個名叫趙連虎的黑臉少年,竟是趙老將軍的二子。李念見他師徒二人俱是英豪任俠,品貌不凡。有心上前去結交結交,但卻不知道此時上前,是否有些唐突。

李念正思索間,那邊的王釧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在那邊偷看的,看了半晌熱鬧,也該出來亮亮相才是正理。”

李念聽言也便不再多想,漫步而出,來到眾人跟前。先對張善景一拱手,笑著說道:“張院主,小子適才經過,卻見眾人聚集在此,不知道發生何事了?”

張善景見他裝傻,也不點破,撫須笑道:“喔?……原來是李念小道長,可是又來書閣找書看了?”李念常來書院中,院主張善景對他印象也頗為不錯,又轉身對王釧師徒二人介紹說道:“這位是在山北‘遇真觀’修行的李念小道長。別看年紀不大,但可是博文強記,見識不在我之下。尤其這弈棋之道,我白鹿洞書院中可是無人能敵,甘拜下風。”

這遇真觀乃是廬山中規模比較大道觀,但并非修行人的道場。遇真觀中道眾甚多,李念便偽托是觀中之人,平日來白鹿洞書院也較為方便。畢竟仙山福地之說,不好宣之于眾。

王釧號稱“文武雙絕”,其文章學問也是頗有見地的。否則也不會和這白鹿洞書院的院主,張善景相交甚厚。聽了張善景的話,倒也對李念這小道士另眼相看。張善景能出任院主之位,學識見聞自然是極為不凡。他既說這小道士不在他之下,想必定有過人之處。

念及此處,王釧便對李念說道:“沒想到小道長年紀輕輕,竟能得善景先生如此夸贊。王某雖然不才,也頗愛圍弈手談之道。小道長既是此道高人,有暇之時,少不得要指點指點。”

古之君子,琴棋書畫乃是必學。因此儒門子弟相交,除了議論文章之外,便多以琴棋書畫之事為樂。王釧與張善景一般,俱都是愛弈之人,聽聞李念之技高,亦難免見獵心喜。

李念聞言連忙道不敢當。倒是那一旁不語的趙連虎,對李念頗為不屑。心下只覺得山野之中的小道士,能有什么能耐。

李念平素里在山中無事,除了讀書之外,其余的消遣無外乎和師兄天玄下棋、學琴之類。奈何天玄的棋力極為高超,常把李念殺的無力還招,半路而逃。李念每每心中不忿,便到白鹿洞書院中。借著學習請教棋藝為由,把書院的一眾書生殺的是膽戰心驚,就連院主張善景亦是動容出戰。怎奈幾個回合下來,便被殺的丟盔棄甲,絕口不再提下棋之事了。

雖然李念棋藝尚差天玄頗多,但仙家技藝,自然不是凡俗能比。

王釧見李念推辭,仍是不依不饒,渾然不覺張善景在一旁竊笑不已。張善景與王釧厚交,自然知其心性,心中暗笑道:“王賢弟啊王賢弟,怪只怪你昨日對弈間不留情面,讓我在書院弟子面前無光。這回且也讓你吃個啞巴虧,可不好過我獨自受罪吶。”

想到這里,張善景輕咳一聲,佯做正色道:“恩……在此林間相談總不是禮數。眼看著日近正午,幾位且先隨我用過午膳,王賢弟才好向李念小道長討教。”

王釧聞言拍了拍腦門,說道:“正是此理,吃飽了飯才好討教。”方才說罷,張善景便引著眾人向客廳方向而去。

李念見院主張善景推波助瀾的樣子,心中哪還不知他是要借自己出氣。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只好緊隨其后去了。只是沒料到這王釧王大俠,看上去是個草莽不拘之人,但竟然是個愛棋癡之輩。

一頓午宴過后,倒也是賓主俱歡。席間王釧對李念小小年紀博覽群書,驚異不已。便是那黑臉少年趙連虎,對其才智也頗為服氣,言語之間也緩和了許多。

午膳過后,張善景便吩咐下去,在花園中擺開棋局。倒是引得不少書生學子前來觀看,見原來是李念和人對弈,俱都幸災樂禍的在旁議論紛紛。

“王兄,我猜只需一個時辰,便要將那王大俠殺的落花流水。”一個書生手持折扇指指點點,頗為肯定的說道。

“誒!孫兄此言差矣,我看半個時辰內,就可分出勝負。”姓王的書生搖頭晃腦,滿臉得意的樣子,便好似贏了的是他一般。

“周兄你如何看……”

“還是吳兄有見識……咦?開始了開始了。”

待到棋局中二人開始后,一眾書生也安靜下來。只是沒想到這人來的快,散的也快。局中二人落子如飛,才只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王釧便汗如雨下,堅持不住了。又過了片刻,見再無回天之力,只好棄子認輸。王釧黑著臉四下看了看,嚇得四周學子全作鳥獸散去了。

“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王釧長嘆了口,對李念拱拱手,說道:“今日與小道長手談一番,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吶。”

張善景在旁見王釧苦著臉,忙笑著上前,說道:“誒……王賢弟莫要灰心,李念小道長的棋力早已超凡脫俗、出神入化了。以你我之能,還相差甚遠呢。”

王釧見張善景笑的古怪,哪還不知自己中計。苦笑道:“你呀你……”

趙連虎雖然不通棋藝,但見李念這小道士能讓師父心服口服,倒也佩服的緊。走到李念跟前,甕聲甕氣的說道:“你這個小道士倒還有些本事,可惜武藝差了些,要不然到我爹爹帳下當個將軍,也是不錯的。”

李念笑了笑,說道:“那你為何不留在軍中殺敵,要跟著王大俠來廬山呢?”

趙連虎說道:“我爹爹說了,師父的武功高強。我自小便在師父身邊學習武藝、兵法、軍爭、國策等等,便是為了將來上陣殺敵,保我家國。”

李念聞言不由驚訝,沒想到這王釧不但通曉武功、棋藝,還能得趙老將軍的青睞,教導趙家二公子兵家之術。須知這些學問,可是遠遠超過了一介江湖中人的見識了。

張善景見李念神情,知道他心中疑惑。說道:“小道長不必驚異,我這位王賢弟,可非是尋常的江湖好漢、草莽之人。乃是先秦名將王翦之后,自然于精通于軍爭兵法。”

李念這才恍然大悟,對王釧行禮道:“原來是名將之后,小子失禮。”

王釧擺擺手,說道:“先祖威名,王某哪敢仰仗。如今山河搖動,外敵當前。王某不才,也只能盡微薄之力罷了。”又對李念和張善景說道:“王某當年行走江湖,有幸結識了趙老將軍。蒙他教誨,才明白了放浪任俠,終究是匹夫之勇。這才安居趙家,教導虎子這小子。也算是不負我王家祖宗之學。”

“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李念贊嘆道。

王釧哈哈大笑,樂道:“好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小道長真乃是奇人也。”說罷又轉對徒弟趙連虎,訓道:“你這渾小子,只知道爭強斗勝。若是能有李念小道長一半明白事理,我也好和你爹爹面前交差了。”

李念微微笑了笑,問道:“不知道王大俠和連虎兄弟,因何來廬山?總不會是為了游山玩水才是。”

趙連虎搶著說道:“自然不是,既李念小道長兄弟問,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此次出行乃是南下去惠州,一來是為了爹爹所托付的要事,二來也是為了出門歷練。正好途經廬山地界,師父與張院主乃是好友,理當前來探望。”

原來趙連虎見李念聰慧過人,心中頗為親近。又聽李念以兄弟相稱,連忙一本正經的拱手作答。只是這“李念小道長”的稱呼,未免不倫不類,惹得王釧、張善景二人在旁大笑。

李念也笑了笑,說道:“惠州?那倒是巧了,我也正要前去惠州一行呢。”沉吟了片刻,又道:“不瞞連虎兄弟,我奉了師命要去羅浮山辦些事。怎奈我從未出過廬山地界,不比你見識廣博,正為了此事發愁哩。”

趙連虎得了夸贊,得意洋洋的說道:“那不要緊,你便跟著我和師父一起好了。”說罷才覺得不妥,轉頭看看王釧,忐忑的問道:“這個……不知道師父意下如何?”

王釧微微點頭,笑著說道:“小道長無須客氣,只是這路上還需你多多指點棋藝才是……哈哈哈哈。”

見王釧如此勝不驕、敗不餒的樣子,李念輕輕嘆口氣,倒有些后悔起來。

眾人又聊了片刻,定好兩日后啟程,李念便起身告辭了。回到山中,見過了師父景宏真人,自然少不得幾句教誨。旋即又來到了青雨臺上,見師兄正好收功完畢,便將今日之事一一都與天玄說了。

“喔?這個王釧,年少出道,在江湖中也曾大大的有名呢。原來竟是名將之后,當真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天玄悠悠的說道,一邊李念自去取了器具,泡了茶水遞來。

“你這小子……還沒下山,卻先找了兩個好伴,看來我是白白擔心了。難怪師父他老人家老神定定,一點也不擔心。這劍心雖明,也比不上師父他老人了解你啊。”

李念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頗為感動的說道:“師兄說的哪里話……你這叫關心則亂,師弟我心中自然是知道的。”

“哼!修為不高,說話倒是愈發花巧了。”天玄又自腰間解下一個錦囊,說道:“這個百寶囊你且收好,此物煉制不易,莫要丟了……其中有些衣物、干糧、盤纏之類,還有剛剛幾本師父拿過來的書,于你打發路途之用。”

李念聞言,心中一酸,眼角便要涌出淚來。

“修行中人,莫要作此兒女之態。”天玄將百寶囊遞到李念手中,這才擺擺手,說道:“這便回谷中去吧,明日早些起來,去拜別掌門師兄才是。”天玄說完這些,猶自入定去了。

李念見狀,默默嘆了一聲,不知該說什么。只得緩緩離身,出了青雨臺,回山谷中去了。

是夜,李念躺在谷中青石上,望著頭上璀璨的天河。想起馬上要離別師父、師兄下山游歷去,讓他有些若得若失的感覺。左右睡不著,便試著感受元神之力,閉著雙目以神識察看谷中景色。只是這次再看去,已沒有了初時的朦朧之感,識海中的景象也頗為清晰。即便是在此黑夜中,花草樹木也是分毫畢現。

便在李念在此神識感應之時,洞靈宗的仙山之下憑空出現了一名黑衣男子。廬山洞靈宗福地之入口的法訣,非本門中人不可知曉。況且此時廬山福地的門戶并未打開,這男子又是從何處進來?!

只見這男子沿著山路緩緩而上,不多時便來到了山腰那個涼亭處,今夜的兩名執巡弟子名喚玄中、玄合。二人正侃侃而談,交流一些修行中的心得,卻絲毫未看到他們眼前站著的黑衣男子,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玄中師兄,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為何我洞靈宗法門號稱‘天河明月劍法’。但你我平日里所修的,都只是其中的‘明月’劍法,這‘天河’又是何意?”叫玄合的道人問。

“無怪師弟疑惑,此事乃是牽扯到門中秘辛。我也是聽門中長老無意間提及,我廬山福地在幾百年以前,并無洞靈宗此門。乃是分為‘天河宗’與‘明月宗’兩派,據說這兩派開山祖師乃是上古時候的一對兄弟。只是后來為何合而為一,創立了我洞靈宗,就不是我等所能知道了。”這叫玄中的顯然頗為健談,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

黑衣男子聽了二人的話,竟然也是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口中喃喃說道:“天河宗、明月宗。天河、明月,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命數?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命數?”說罷又搖了搖頭,不再聽二人閑聊,信步閑庭的上山去了。

此時洞靈宗上下,從執巡弟子到天亦真人,乃至景宏真人、天玄。竟然對黑衣男子的到來全無一絲所覺,如此修為,當真是……駭人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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