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初一中午,肖瀟剛離開書房,靜兒正在書房打理書桌,康媽媽突然走了進(jìn)來。
“康媽媽可有什么事嗎?”
“今天是月初,我去領(lǐng)了我們院子的月銀,我已經(jīng)把我的月錢從里面拿走了,里面是一百三十兩。”康媽媽把手里的荷包扔在書桌上,“你點(diǎn)點(diǎn)吧。”
“這個月銀是多少?還是一百五十兩嗎?”
“怎么嫌我拿的多了嘛!我在夫人那也是那這么多的。若是在夫人和小姐那,總管一個月都是三十兩的,我就只拿了二十兩就心痛了?”
“康媽媽,我并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問問而已。再說康媽媽是我們院子里的總管,月銀本來就是要媽媽管的,丫鬟的月錢發(fā)放也是媽媽說了算的。”,
“我才懶得管的呢?就那么點(diǎn)月銀怕是連發(fā)丫鬟和小廝的月錢都不夠,你少給我安排這爛攤子,這爛攤子還是你自己收拾吧。”
康媽媽甩手,走了出去。一面走還一面囔囔著:“本想來這當(dāng)總管會錢多點(diǎn),沒想到想讓我倒貼,想的美。”
靜兒發(fā)現(xiàn)康媽媽這座大神還真的是留錯了。本想著留下她,讓她當(dāng)總管,她會好一些。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目光短淺,自私自利。
靜兒想難道就一直這樣嗎?沒發(fā)月銀的時候,靜兒就想會不會只發(fā)一百五十兩,沒想到還真是發(fā)了一百五十兩。
若是都按現(xiàn)在的級別發(fā)月錢,康媽媽既是二十兩,那王媽媽也事二十兩,大丫鬟和小廝是。十兩,二等的五兩。那么光發(fā)月錢就要發(fā)一百四十兩了,那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啊
靜兒又想,若除去康媽媽和王媽媽,每人按降一級發(fā)月錢的話,就只要發(fā)九十兩,可還是剩下的不夠花費(fèi)啊。這月可以欠著,若是月月如是,應(yīng)該怎么辦。
靜兒皺著眉頭,絞著手絹。想自己到底要怎么辦,問肖少爺估計(jì)又是自己看著辦吧。
下午時,靜兒還是沒有想到辦法?肖瀟看到靜兒一直愁眉不展的樣子,隨手翻了一頁書問道:
“有什么事嗎?”
“嗯?少爺再問我話嗎?”
“嗯,有什么煩心的事嗎?”
“沒什么!”靜兒隨口回到,說完才想起來還是得跟他說說,于是又說道:“少爺,我們的月銀發(fā)了丫鬟小廝的月錢,就不剩什么了。我該怎么辦?”
“把人給他們送回去就是了。”
“少爺,怎么能這樣呢!”
后一想也對,把人給夫人送回去。夫人總會問原因的,若是她不想跌面子,一定會給他們院子加月銀的。
于是靜兒就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召集了起來,一起到莊主的院子里去了。
莊主夫人院子里的魏媽媽正好出來,看見了靜兒領(lǐng)著一大群人到院子了,于是上前大呵斥到:
“都要造反了嗎?誰讓你們來的,多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靜兒上前阻止道:“媽媽且慢,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還丫頭的。還請媽媽幫忙稟告一聲。”
“你是那個院子的,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靜兒,大少爺院子的。”
“那你先等會吧 。”
魏媽媽剛進(jìn)去稟告,外面就開始亂吵吵的,莊主夫人院子里的和靜兒帶來的都開始交頭接耳,說起話來。
“靜兒姐姐,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們那里做的不好嗎?”紫云問道。
“那倒不是,你們以后自然會知道的,現(xiàn)在就別問了。”
魏媽媽走了出來說道:“叫靜兒的進(jìn)去,其他人在外面你等著。”
靜兒走進(jìn)大廳,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坐在主位上,這位夫人同王夫人一樣都是桃花眼,不同的是王夫人雖是王府的女主子,但卻不如這位夫人威嚴(yán)。
靜兒想大概這位婦人應(yīng)該就是莊主夫人了吧,它的眼睛看著自己,不怒而威,全身又散發(fā)著不同一般女子的英氣。
“靜兒,見過夫人。”
“起來吧,抬起頭讓我看看。”
靜兒剛抬起頭,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驚嘆。靜兒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王家大小姐。
“姍兒,認(rèn)識她嗎?”
“是,她原來是我的陪嫁丫鬟。半年前,相公把她送給肖少爺。”
“原來是這樣啊。”莊主夫人 又看向靜兒說道:“你說來還丫頭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們伺候不周了。”
“不是伺候不周,只是我們院子里的給不起他們月錢,所以只好再送回來啦!”
“哼,原來是嫌月錢少了。”莊主夫人生氣道,“誰挑起的頭,嫌月錢少的。”
“不是他們嫌月錢少的,而是我們院子給不起月錢。”
“那就是說,你們主子嫌月銀少了。”
靜兒看出來了,莊主夫人怕是懂裝不懂的。
“主子只喜歡讀書,不管錢的事,一切只是奴婢的主意。”
“既是你的主意就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哼”靜兒冷哼道,這莊主夫人原來是個蛇蝎美人。
靜兒被拖到院子里,打板子。明顯的意思,殺雞儆猴。不知道打到多少板子時,莊主進(jìn)來了。看見小廝正在打一個丫頭,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肖瀟院子的,隨叫人住手,進(jìn)了大廳。
“夫人,為什么要對一個小丫頭下那么重的手。”
“她公然帶著院子的丫鬟來鬧事。”
“為什么鬧事,一個丫頭有這么大的膽子嗎?”
“我還想問呢,他一個丫頭怎么會有這么大膽子的。”
“算了,帶回來問清楚了再打吧。把那丫頭帶進(jìn)了來。”
靜兒被帶進(jìn)來時,已經(jīng)被打的渾渾噩噩的了。當(dāng)看見莊主,靜兒好像看見了希望,強(qiáng)忍著讓自己清醒過一些。
“你為什么還鬧事?”莊主問道。
“奴婢沒有鬧事,奴婢只是來還丫頭的。”
“為什么來還丫頭。”
“因?yàn)槲覀冊鹤永锏慕o不起他們月錢。”
“是他們要的太多,還是你們主子嫌月銀太少了。”
“不是主子嫌月銀太少了,是奴婢覺得一個月一百五十兩的月銀,沒辦法養(yǎng)活連主子在內(nèi)的十幾二十個人。”
“你說你們一個月的月銀就只有一百五十兩?”
“是!”
“蝶衣,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魏媽媽去把付總管叫來。”
莊主狠狠地甩甩衣袖,坐到了大廳的主位上。一會魏媽媽把付總管帶了上來。莊主重重一拍桌子,嚇得付總管直接跪倒了下來。
“付總管,你說少爺?shù)脑裸y是不是一百五十兩。”
付總管抖抖索索的點(diǎn)點(diǎn)頭。
“誰讓你這么做的。”
付總管低著頭看看魏媽媽說道:“是,是奴才自,自己。少爺院子里人少,所以,所以奴才,才只給了一百五十兩。”
“你混帳,拉出打五十大板,打完丟出山莊。”
奴才把付總管給帶出去后,莊主看見靜兒還跪在哪里。
“起來吧,你們院子的月銀,隨后會補(bǔ)給你們的。”
“是。”
“回去吧。”
王家大小姐覺得再在就有點(diǎn)礙眼了,于是對莊主說:“姍兒,只是來陪夫人解悶的,既然莊主回來了。姍兒就先回去了。”
莊主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靜兒和王家大小姐走了之后,莊主夫人微笑著走到莊主身邊,為莊主遞了一杯茶,坐到旁邊的座位上。
“相公,喝口茶消消火。”
莊主接過茶,喝了兩口說道:“你管著莊子這么多年,,竟由著奴才欺負(fù)瀟兒。”
“相公,可冤枉我了,我哪里知道啊。再說這幾年孩子們都大了,花錢的地方多,山莊開銷也大。上次因?yàn)橥駜嘿I衣服,我還說了她幾句。現(xiàn)在那丫頭還在生氣呢。但我從沒去減少瀟兒的開資。”
“你雖沒有減少,可你對他不聞不問的。你沒去他院子看看,那過得什么日子,連個丫鬟都不如啊,不怪他恨我。”
“哼,他恨你,怕是他更恨我。莊主難道讓我天天去看他的臉色,我怎么著也他的長輩,可他從我嫁過來,可又給請過一次安。”
“雖是他的性格,不招人喜歡。可他畢竟是我兒子,后天就要去范府了,你讓別人怎么看我。”
“相公,那付總管為山莊幸苦了大半輩子了,你這樣做又讓別人怎么看我們山莊,怎么看我的。”
“我承認(rèn)對付總管的懲罰重了些。當(dāng)時聽到付總管真的只給他們一百五十兩銀子時,心里馬上就燒起來一團(tuán)火。上個月婉兒光做那件年冬衣就花一百五十兩,我兒子卻在為給丫鬟發(fā)月錢發(fā)愁。”
“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想到付總管只給他們那些錢。不過那你也不能把他趕出去。”
“是我做的過火了,叫丫鬟把他叫進(jìn)來吧 。”
當(dāng)付總管進(jìn)來時,莊主問旁邊架著他的奴才說:“打了多少板子了。”
“回莊主,打了十五大板了。”
“本莊主看在你為山莊幸苦怎么這么多年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或是莊上再有人欺負(fù)主子。本莊主不會就這么算了的。你下去吧。好好擦擦藥。”
付總管連忙,磕了幾個頭,連聲說道:“謝謝莊主 ,謝謝莊主饒了奴才。”
莊主夫人看著他們都走了時,站起身對莊主說:“相公怎么多年都沒有陪我逛逛花園了,今天就陪我去花園散散心吧。”
于是莊主遣退了所有人,就陪著莊主夫人去了后花園。莊主夫人挽著莊主,兩人在園中漫步。莊主夫人洋溢這幸福的微笑,莊主也偶爾笑笑。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