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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離玄之體》

  • 往生界
  • 余三皮
  • 4439字
  • 2020-10-23 23:21:10

緩緩站起身來的項思楚,渾身血汗淋漓。雖然身形依舊還是那樣的單薄,但從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分明能感到一股堅忍不拔的光澤。少年還是以前的那個少年,可較之以前相比,卻多出了一股銳利的鋒芒。

在落神俱滅迷心陣中,項思楚先后經歷了怨恨與憂傷的雙重洗禮,心志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如果說他的心志以前是一種隱晦的堅韌的話,那如今他的心志,便是給人一種擁有磐石般牢固的堅定。

感受到這一全新變化的項思楚,旋即轉過身來,恭恭敬敬的朝白翁老丈作了一揖,興奮的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小子感覺好的很!只是讓前輩久等了。”雖然先前在迷心陣中的兇險還歷歷在目,但對于如今的收獲來說,項思楚還是感到自己慶幸的很。

對于項思楚的恭敬,白翁似乎很是享用,愜意的用手輕輕撩了撩那楊柳般的胡須,而后又自戀的摸了摸那禿頂的腦門,樂呵呵的笑道:“不久不久,區區三個時辰算的了什么。三萬年我都過來,這點時間不著急。”

項思楚盯著白翁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雖然眼前的白翁長相有點奇怪,雪白的胡須又粗又長,忽亮忽亮的腦門像個小太陽。但從那雙慈祥的眼里,項思楚讀出了與天嵐宗師叔祖他們不一樣的東西。雖然同是白眉白髯、一副隱士高人的模樣,但眼前的老者,卻是給人一種洞察一切的犀利和睿智。

“呃!!咦?那些星星呢?”對于老翁的豁達,項思楚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尷尬的拉開話題。躡手躡腳的扳著手指。

“星星?你有見過掉在海里的星星嗎?傻小子,虧你說的出來!哈哈哈…….”白翁表情忽地一轉,眼睛瞇成一條窄窄的細縫,捧腹哈哈大笑道。那兩簇胡須更是抖動的厲害,竟恍如兩條辮子一般,向上翹了起來。很顯然,對于項思楚將幻境中的神秘閃光物說成星星,感到十分的荒唐。

凝望著那老翁嗤嗤的諂笑,項思楚眼皮翻了翻,心想:“不是星星那是什么?掉在海里就不能是星星了嗎?”。

稍作少許,待白翁笑夠了之后,這才輕輕的拍了拍項思楚的腦袋,細細的說道:“小子別在想那迷心陣了,現在那些東西你知道了也沒用。該告訴你的時候,老夫自然會告訴你的。現在最關鍵的是既然你能闖過勇氣之心、仁孝之心、智慧之心三大考驗。那就證明你跟老主人有緣。跟我來吧,希望你能達到下一個要求。”

“哼,不說就不說,就知道賣關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項思楚在心里狠狠的啐罵了一句。之后,便跟著老者的身影走去。

在步行了大約半里路之后,兩人來到了一座雄偉的青山旁。青山云霧輕繞,直沒高空,項思楚仰頭望了半天,竟沒能望到青山的山頂。

就在此時,只見那白翁在手中比劃了幾個繁瑣的手印,然后對著身前那巍峨的青山猛然喝道:“天地化極,啟。”

順時,那巍峨的青山在老翁蒼勁有力的聲音中,竟硬生生的裂出了一道丈寬的裂縫。裂縫整齊而圓潤,就像渾然天成一般。瞧著這份神通,項思楚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透骨的疼痛是那么的清晰,項思楚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那眼前這老翁的手段也太恐怖了吧。

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劇烈晃動,在那道裂開的縫隙中,一樽足有半人高的玉鼎慢慢的顯露了出來。玉鼎長了三只腳,呈三角型,在那暖白微紅的外壁上刻滿了奇怪符文。玉鼎的三個角上分別雕刻有三種不同的浮雕,一是張牙舞爪的金龍,一是恐怖猙獰的鬼臉,最后一個則是一張艷麗絕頂的美人臉。在玉鼎的四周,尹饒著五彩的寶光,寶光耀眼無比,讓人不敢直視。隨著玉鼎的慢慢浮現,天地間的氣流隨之引動,竟隱隱可以看見一道道細小的空氣漩渦。

當玉鼎浮現出來的時候,白翁的表情突兀的凝重了起來,在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股輕松勁。望著那神秘的玉鼎,白翁眉頭顫了顫,隨后對著項思楚說道:“站上去。”

“啊?”項思楚愣了愣,不知白翁究竟是何用意。

“快!這是老主人的啟蒙玉鼎。只有它承認了你的身份,你才能獲得老主人的傳承。此鼎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測試你自身的潛力,能選出最適合你的功法。”白翁焦急的對項思楚解釋著,額頭上汗珠閃爍,顯得吃力了起來。

聽完白翁老丈的解釋之后,項思楚不再猶豫。當下心中一橫,徑直的朝那玉鼎走去。

項思楚小心翼翼的朝著玉鼎走去,心中怦怦直跳。心想:“那白翁神通了得,都被這玉鼎壓的如此難堪,而自己卻是連天地靈氣都感應不到的廢材,能靠近玉鼎嗎?”雖說心中毫無信心,但項思楚還是一步步往玉鼎逼近。

因為他想賭上一睹,是直著腰桿做人?還是夾著尾巴做狗?成敗在此一舉。

但讓項思楚意想不到的是,越是靠近那神奇的玉鼎,心中越是感覺暢快,就好像是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一般,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艱難。尋著這份感覺,項思楚心中的信心大振,猛的大喝一聲:“嗬!!”身體一躍,穩穩的站在了玉鼎的頂端。

看見項思楚成功的站上了玉鼎,白翁心頭一松,嘆了一口濁氣道:“幸運的小子!老夫費了這么大的勁才招出來的啟蒙玉鼎,沒想你竟如此輕松的就站上去了。”雖然老翁的話語里充斥著羨慕,但欣喜之意卻更是濃重。

“小子,快將你的心神慢慢的浸入玉鼎,看你能不能得到它的認可。千萬大意不得,站上玉鼎可并不代表它就認可了你啦!”老翁閃到了一旁,仔細的對項思楚講解著。項思楚并不是唯一一個站上玉鼎的人,在老翁的記憶中,站上玉鼎的人也有不少,但卻是沒有一個得到玉鼎承認的。

聞言之后的項思楚,急忙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將自己的心神一絲絲的浸入那玉鼎中。

望著那盤坐在玉鼎上的項思楚,老翁左右踱步,神情甚是焦急。生怕眼前這少年也如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如果這少年在得不到玉鼎的承認,那自己豈不是還要等上個千年萬年?一想到這里,老翁就替項思楚捏了一把汗。

盤坐在玉鼎上的項思楚當然不知道此時老翁心中所想,只是一個勁的感悟著玉鼎。

突然——

轟的一聲爆響。

只感到天地間猛然的一顫,玉鼎竟帶著項思楚沖向了當空。玉鼎四周的符文竟詭異的活了過來,像一只只游動的小蝌蚪一般,游離了玉鼎,憑空地在天地間懸浮了起來。就連那五彩寶光也瞬間變為了紅白兩色。

紅光如血,染滿天際。白光凄冷,凍徹大地。

注視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白翁心中大喜,隨即虛空一踏,也跟著飛向了高空。

承載著項思楚的玉鼎急速的旋轉了起來。隨著玉鼎的旋轉,那些脫離玉鼎的符文也漫天的飛舞了起來。紅白兩色的光芒相互交織,相互糾纏,最后竟融成了一片。在兩道光芒合而為一之時,那些在空中飛舞的符文也慢慢的凝聚了起來,最后竟形成了兩個金光燦燦的大字——離玄。

“離玄之體?”在離玄兩字出現的一瞬間,白翁竟喜極而泣,仰天長嘯。兩道渾濁的老淚隨著那滿布皺紋的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老主人,看見了嗎?離玄之體。他竟然是離玄之體!你的衣缽終于找到最合適的傳承者了。”

完全沉浸在玉鼎中的項思楚并不知道這一切的變化,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底里酥酥的,麻麻的。一股溫暖的暖意正從他的四肢百骸匯聚而來,繼而滋潤著他的心脾。

“喀!!”玉鼎在旋轉了大約半息時間之后,驟然停了下來,隨后便急速的收縮,最后竟收縮成一個只有指拇般大小的小鼎。

“砰!!!”失去玉鼎支撐的項思楚,屁股下忽地的一空,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項思楚來不及顧及那火辣辣的臀部,一個驢打滾,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甚是凝重的望著白翁,問道:“前輩,怎么樣?是不是我失敗了?”因為突然從天上掉落下來,項思楚心里很是失望,所以問向白翁的話語中夾雜著一股酸味。

盯視著眼前的少年,白翁欣慰的笑了笑,閉口不語,而后又在望了望那一望無垠的藍天。最后,白翁竟莊重的朝著少年身前一跨,忽然躬身跪拜道:“康毗羅拜見少主人。”

“前輩,你這是干什么?萬萬使不得啊!”面對白翁這突然的一拜,項思楚急忙跳了開來。旋即踏步向前,扶起白翁,囁囁的說道。

“少主人,你是看不起老夫我么?”對于項思楚這么突然的一閃,老翁變得有些不高興起來。性子執拗的老翁,似乎對于身份、地位、禮儀這些個規矩看的十分的重。

“不,不,不。前輩你誤會了!晚輩哪敢看不起你老人家呀?只是晚輩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剛才我不是從玉鼎上掉落下來了嗎?還有,晚輩只是一個連天地靈氣都未曾感應得到的廢物,怎敢做你的少主人呢?”項思楚撓了撓腦門,煞費苦心的向白翁解釋到。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對于一個十六歲未到的少年來說,似乎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回想昨天還是受人唾罵的廢物,而今天卻成了神通了得的白翁的少主人。換了是誰,都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傻小子,你真是傻的可愛。別人費盡心思想弄到這啟蒙玉鼎,而你呢?還推三阻四的!不能感應天地靈氣怎么了?你可知道,你是天地間至陰至陽的離玄之體?”白翁眼皮一搭,瞥了少年一眼,不溫不怒的嗔罵道。

就在白翁說話的同一時刻,那收縮至指拇般大小的玉鼎也悠然的飄至項思楚的身前,輕盈優雅的圍繞著項思楚轉過不停,似乎也在為項思楚的所作所為感到生氣。

“咦!!”見到那如精靈般的小鼎,項思楚嘴角顫了顫,旋即興奮的嚷道:“我成功啦!前輩,我成功啦!”。從一踏進往生路開始,項思楚就接二連三的受到各種各樣的考驗。在落神俱滅迷心陣中,更是差點命歸黃泉。吃盡苦頭的項思楚終于迎來了嘗甜的這一天,心底的興奮、激動可想而知。

“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老頭我的腦袋是呆了還是傻了?要是你沒能得到玉鼎的承認,我會向你下跪?”望著那一蹦一跳的項思楚,白翁訕訕的笑道。雖說嘴上不饒人,但心里也在為這個倔強的少年感到高興,同時,也在為自己感到高興。

“對了!前輩,你剛才所說的離玄之體是什么?”在逗完那乖巧的小鼎之后,項思楚的興奮勁也滅掉了不少,旋即想起方才白翁所講的離玄之體來。

見項思楚向自己詢問關于離玄之體的事情,白翁甚是得意的捋了捋胡須,雙手背于身后,悠哉的踱步起來,細細的說道:“所謂離玄之體,也就是至陰至陽的體質。離呢?代表天地間至陽的離火。那玄呢?也同樣代表著天地間至陰的玄冰。離火與玄冰所演化出來的氣勁稱為:離火勁與玄冰勁。其實這本是兩種極致的存在,但因為某種不確定的因素,它們會同時附著在一些物體上,比如說精怪、人體、山脈等等。而這些就被稱為離玄之體。”

“離玄之體是高于世間一切的存在,所以你感應不到天地靈氣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因為,天地靈氣太低級了!不過離玄之體也被稱為至高的廢體,因為如果沒有合適的功法修煉的話,那一輩子都只能是一個連天地靈氣都感應不到的廢物。直到現在,我才弄明白為什么你能輕松的站上啟蒙玉鼎了。一是,你本就算不上有什么修為,而玉鼎呢,對于修為越高的人,壓力就越大。二是,你本身就是離玄之體,與那玉鼎有異曲同工之效,所以你當然而然的得到了它的認可了。”

“啊!那前輩?我豈不是也成了那至高的廢物了?”本來還欣喜若狂的項思楚,在聽到白翁的講解之后,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奄了下來。

“哼!!!你以為被老主人選中的人會同一般的人一樣么?別說有沒有那神秘的功法,就算沒有,僅僅靠著那啟蒙玉鼎,也能笑傲太虛了。”白翁很是得意的答道,似乎在他眼里,沒有他老主人辦不到的事情一般。

“這玉鼎這么厲害?”項思楚將那小小的玉鼎托在著自己的手心,仔細的打量著,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厲不厲害以后你就知道,小子,別撤遠了話題。你是讓我拜還是不拜?”沒想到白翁話鋒一轉,竟又將話題拉回到了先前那身份這個問題上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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