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羽洗完澡,拉開書桌前的椅子,正準備寫日記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號碼是自己不認識的。
點開一看,竟然是祁已暮發來的: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我把犬夜叉的手辦給你?!钜涯骸?
看了看時間,現在都晚上十點半了,宋輕羽實在驚了一下,但從信息的內容來看應該不是惡作劇。
她只好把睡衣換下,拿上鑰匙和手機,這個時間雖然父母多半都睡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拎了一袋自己房里的垃圾,假裝去扔垃圾,雖然大半夜扔垃圾的確很奇怪。
宋輕羽住在一個高層小區,樓層總共也只有七層,所有沒有裝電梯,她家住在四樓,從樓梯往下走的時候她還在想他怎么會知道自己住這里。
到了樓下,果然看見了祁已暮,他背對著她站在公園椅旁,高大且有些瘦削的身形在月光下顯得越加頎長。
宋輕羽腦袋里突然就浮現出白日在教室里他那柔和得有些溫柔的臉,想著想著覺得周圍空氣的溫度也有些上升了,她立馬停止胡思亂想,加快步子朝他走去。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祁已暮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純色連衣裙的女孩,白日里扎起來的黑色長直發現在披散了開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夜色里,莫名的就有一種貞子即視感,想到這里,祁已暮輕笑出聲。
小區的燈光有些微弱,宋輕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這樣的笑聲她并不陌生,“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這么笑?”
祁已暮微愣,又聽見她補充道,“開學第一天,公告欄前你是不是看到我嗆水時也嘲笑我了!”
也許是靜謐的夜色讓宋輕羽卸下防備,也許是他眼里總是太過平靜,平靜的讓人感到落寞。
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掀起一些海浪,宋輕羽這一刻竟然打算原諒他了。
只要他的解釋她能接受,也許他們還能作朋友。
“不是嘲笑。”祁已暮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慢慢加深,“只是覺得可愛。”
不是沒有被男生夸過,但祁已暮的聲音染上月色,此刻就像羽毛一般輕輕掃過她的心臟。
宋輕羽悄悄紅了臉,還好是晚上。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她像別的小孩子一樣問爸爸自己為什么要叫輕羽,爸爸告訴她因為當年看到她媽媽的第一眼時,就好像有一片輕柔的羽毛拂過他內心最柔軟處。
輕羽,是爸爸對媽媽最柔軟而深沉的愛戀。
她當時還嫌老爸太肉麻,可原來她也會有這樣的心情。
“你手上提的是垃圾袋嗎?”
宋輕羽這才回過神來,可是對上他的視線,竟然覺得手心都是火辣辣的燥熱,她暗罵自己沒出息,提醒自己對祁已暮此刻的好感肯定是暑假看多了偶像劇,少女心太過泛濫造成的。
對,一定是這樣,過了今晚,明天看到她肯定還是跟看蘿卜白菜一樣沒感覺。
“對呀,怕爸媽他們多問?!彼屋p羽語氣輕松。
剛說完,手里的垃圾袋已經被祁已暮拿了過去,“我去幫你扔?!?
宋輕羽呆呆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紅暈竟又爬了上來,他剛剛拿垃圾袋的時候是碰到了她的手嗎?
祁已暮扔完垃圾回來的時候發現宋輕羽又在失神,他皺了皺眉,難道是想睡覺了。
想到現在時間也的確有些晚了,他拿過旁邊椅子上的盒子遞給她,“里面是犬夜叉的手辦模型?!?
宋輕羽說了聲謝謝,接了過去才發現盒子竟然重的厲害,要是從學校拿回家,她肯定第二天手酸的字都寫不了。
“回去吧,我看著你上去,晚上不安全?!逼钜涯捍咚先?,卻發現她只是捧著盒子看著自己,皺起的眉又加深了些,“全套模型不重么?”
宋輕羽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匆匆說了聲“再見,注意安全。”就轉身上了樓,她不敢側過頭去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看著她。
回到房間,宋輕羽把盒子放在書桌上,竟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它的欲望,她走向床邊,把自己丟在床上,臉捂在枕頭上,“宋輕羽,你完了。”
你不是討厭他嗎?那你心跳這么快干嘛!
正郁悶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剛才還陌生的號碼卻讓宋輕羽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她調整呼吸,按下接聽鍵。
“我到家了。”
宋輕羽覺得在電話里聽他的聲音更有磁性,她不禁清了下嗓子,“這么快,騎車也太快了吧!”
“沒騎車?!彪娫捘沁叺娜溯p聲解釋。
那更奇怪了,她也不過才到家不久,這才想起了剛才沒問的問題,“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我問宋辭的,手機號也是問他的?!?
今天下午選完班委后,宋辭就統計了班委們的地址和手機號碼電話,當時宋輕羽還說,號碼還情有可原,要地址就有些奇怪了。
宋辭只解釋要是班上有什么事,打不通手機,還可以去家里找人??吹狡渌辔紝懥?,宋輕羽也不好多說。
“你不會介意吧?”也許是宋輕羽沉默的太久,祁已暮開口問道。
“不會,我還要謝謝你送我犬夜叉的手辦,剛才都忘記說謝謝了?!?
“其實,我和你住一個小區,只不過不在一棟樓。我也是今天看到你的地址時才發現。”
怪不得他到家那么快。
不知道為什么被他這么一說,宋輕羽竟然覺得他離自己好近,心里有絲暖意,“我在這里也住好幾年,小區也不大,怎么一次都沒遇到你?!?
“我也才剛搬過來,這個房子只是暫租?!逼钜涯嚎粗巴獾囊股雷由夏棠谭胖哪潜D?,還有耳邊女孩清淺的聲音都讓他覺得原來夏夜可以這樣美。
“噢,這樣啊?!彼屋p羽微微停頓,嘴角向上彎起,語氣里有淡淡的喜悅。
暮色漸重,夜的香氣彌漫開來,祁已暮聽見她說,“你好啊,新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