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為這又是一個錯誤的答案時,講臺上的男生卻緩緩揚起了笑容,“同學,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祁已暮。”
一陣沉默過后,底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連班主任都忘情地把手掌拍紅了。
唐施松開遮臉的頭發,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宋輕羽,“這也能蒙對!”
“不是蒙的。”宋輕羽有些好笑,她也是有實力的好吧!
“我靠,這智商,簡直沒誰了。”唐施突然聽到坐她后側的一個男生低吼了一聲,她側過頭去,卻看到了一張很像“牛氓混混”的臉。
那‘牛氓混混’看到一個娃娃臉女孩回頭“偷看”他,竟露出一口白牙,給了女孩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到女孩立刻轉過頭,‘混混’笑得更開了,喲,這女孩倒挺害羞。
“你手抖什么?”宋輕羽低頭就看見唐施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停地在發抖。
唐施想起剛剛那個混混的笑容,抖得更厲害了,怎么會有人能把嘴咧得那么開。
真是嚇死老娘了,這人不去演小丑太可惜了,都完全不用化妝了。
宋輕羽沒等到唐施回話,就聽見班主任在講臺旁邊問她。
“這位同學,你既然答對了,就給我們講講你的解題思路吧!”
宋輕羽有些無語,班主任也夠奇葩的,又不是做數學題,還要什么解題思路。
她抬頭重新望向黑板上的那首詩,卻撞進了那個叫祁已暮的男生的眼里。
少年如墨般黑的眸子里,像是有絲絲情緒在流動。
宋輕羽率先移開視線,對著班主任說道,“其實這是秦觀的一首回文詩,兩列十四個字卻有四句詩。”
“全詩應該是: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
“我還以為這詩就兩句,原來是四句啊!”唐施驚呆了。
底下同學也是一篇議論紛紛,回文詩還是第一次聽見,但好像挺有意思的。
“這位同學又說他的名字和古詩十九首有關,正好我記得《行行重行行》里有一句: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而‘已晚’二字和‘已暮’意思又比較貼近。”
“所以,他是叫祁已暮。”
班主任聽到宋輕羽的回答,激動的臉都紅了,今年這批學生的質量真是好啊!江上代有才人出啊!
“帥咋了!”唐施驚呼一聲,低聲和宋輕羽咬耳朵,“你這副他不叫祁已暮叫什么的酷拽表情太逆天了!”
宋輕羽微愣,她有這么自大嗎?
哎,本來還想低調的!但為了男神也只好犧牲一下了。
“犬夜叉的手辦模型我明天帶給你。”祁已暮已經走下講臺,經過她旁邊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
宋輕羽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出于禮貌還是對他點了點頭,“謝謝啊。”
祁已暮繼續停留在她們的座位旁,輕輕開口,“我很高興是你猜中我的名字。”
“我只是碰運氣,剛好是我看到過的兩首詩。”宋輕羽其實有些不明白他高興什么,也許是終于有人能猜出他的名字,讓他可以完美收場。
坐在里面位置的唐施忍不住感嘆,“那你們還不是一點有緣!”
她說完趁機對祁已暮招了招手,沒想到祁已暮也對她回以一笑,當然更沒注意到宋輕羽對她的白眼。
祁已暮回到座位后,唐施激動地搖了搖宋輕羽的手臂,“看見沒,他多親民呀!”
“馬上該你自我介紹了,你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不要和個二愣子一樣。”宋輕羽把手臂抽出來,存心打擊她。
唐施倒也沒生氣,步伐輕快地走向講臺,在講臺上站定后,非常禮貌地朝大家鞠了個躬,“大家好,我叫唐施。”
“不過不是唐詩宋詞那個唐詩,而是樂善好施的施。”
宋輕羽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家伙沒像以前一樣說自己是西施的施。
一位男同學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不大,但坐在他前面的宋輕羽卻清楚的聽到了。
“喂,同學你笑什么?”宋輕羽回過頭。
“原來不僅智商高,這顏值也沒誰了。”男生稍稍止住笑意,“不過......”
不過不是我的菜。
“我是在問你笑什么,別人自我介紹很好笑嗎?”宋輕羽沒理會他的恭維,倒開始有些擔心他的智商,這人好像聽不懂人話。
“我沒有不尊重她。”男生聽懂了她的潛臺詞,不過看了一眼臺上的女孩,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待會兒你就知道我為什么笑了。”
男生一臉憋笑的表情,讓宋輕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學校了,樹人中學以前的學生也有這么多不正常的嗎?
這邊唐施剛介紹完回到座位,“混混”男生便走到了講臺前,“大家好,我叫宋辭。”
聲音洪亮,氣勢十足,連班主任都忍不住直夸這才是咱們中華少年的精氣神嘛!
剛回座位的唐施卻被這音量,震得抖了一抖。
“你又抖什么?”宋輕羽被她連帶著嚇了一跳,忍不住打趣道,“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毛病?”
“你才有毛病!”唐施下意識頂了回去,但下一秒又似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個‘混混’怎么偏偏叫宋詞呀?”
“混混怎么就不能叫宋詞了?”宋輕羽有些奇怪,不過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剛剛那個男孩聽到唐施的名字就一直笑到停不下來。
因為真的好笑到停不下來。
果然就聽見講臺上的男生,正在模仿唐施剛才的句式,“雖然我叫宋辭,不過不是唐詩宋詞的那個宋詞,而是辭舊迎新的辭。”
底下有同學明白過來,也笑個不停,還有人起哄,“剛剛好像有個叫唐施的,簡直和這宋辭絕配!”
“好啦,唐小施不要憂傷。”宋輕羽眼角含笑地摸摸唐施的腦袋,“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宋小辭,應該高興才對。”
唐施把頭埋得更嚴實了,都是壞人。
講臺上的宋辭這會兒倒沒吊兒郎當了,眼睛直直望向唐施的方向,看見趴在桌子上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微笑。
這才是我的菜。